话虽如此说着,但是我和豆包搬出去的事就也定了。我做事不喜拖泥带水,三天以后我就搬走了,搬好以后我下厨做了一桌好吃的,把方天和安琪都请了去。 安琪是头一回见识我的厨艺,大呼好吃。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要不然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一星期怎么也会保证能吃上一顿的。我们家周五是全家聚餐,不管有什么事,周五晚上我也会在家做饭,然后等着大家来吃。” 安琪一边溜着喝汤,一边和我说:“我才不搬过来住,泡个男人多不方便,我就定个备忘录,每周五过来蹭饭就得了。” 我们正说着话,有人敲门。我放下碗筷去打开门,看到段景琛站在外面手里捧着一大捧的向葵。他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对我说:“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你有客人在啊?” “家人,没关系,进来吧。”我接过了他手里的花。 “恭贺乔迁啊。”他笑道。 我给他拿了拖鞋:“你没提前说会过来,我们这都吃上了。” “没关系,我不请自来,你不把我往外面赶都是幸运的。”他换好了鞋子跟着我走进来,然后和方天还有安琪打了招呼,才在我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豆包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离婚其实是他一手策划的,虽然对他还是有所看不顺眼,但比以前的态度好了很多,中规中矩的叫了一句段叔叔。 方天看到大家都吃得很高兴,提议喝点红酒。我记得以前半地下室的酒窖里还有一些红酒,只是不知道我走以后,段景琛有没有动过,就朝他看了一眼,他也正好想到这一点,对我笑道:“那酒窖里的酒应该还在吧。” 这句话是我和他异口同声说出来的,彼此听到了以后都是一笑。 方天知道我们为什么同时说出一样的话,安琪不知道,不由多问了一句:“段先生,你这么了解陶然家里的格局啊……” 说到这里她马上又哎呀了一声连声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们曾经是夫,说不定这里是你们的婚房。” 大家都没说破的话被安琪说破,脸上都有点过意不去。豆包却在这个时候又补了一刀说:“这是我妈妈和段叔叔结婚的房子。” 安琪哦了一声。 段景琛怕我难堪已经站了起来说:“我去拿酒吧。” 等段景琛走后,安琪看着我很疑惑的问:“其实吧,这个男人好的。但是,我也知道,女人看中的就是那一点点儿的觉,有缘无份,那也只能这样了。” 她一张青人的脸说着这种老气横秋的话,落差和冲击都很强烈。 段景琛拿来了一瓶窖藏了十三年的波尔多红酒,虽说不是特别的珍贵,但用在这种场合也是不错的了。大家喝得还算尽兴,到了最后散的时候,我给方天和安琪都叫了代驾。段景琛和我一起站在台阶上送走了他们。 在安琪和方天的车子看不到以后,我很轻的说了一句进去吧。 话音一落,我才明白过来,这句话我说错了。我和段景琛早就不是一家人了,说出这句话只是对家人说的。原来,潜意识里,我还把他当成了家人。 段景琛也是一怔,看到我窘迫才笑着说:“没事,我不用代驾,我带了司机来。” 说完以后他打了个电话,他的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并且下来给他打开了车门。他对我轻声说:“再见,你累了一天也早点休息吧。” 我看着他走,心里有点小失落。以至于他走了很长时间我还在门口着着。 就在我准备转身进去时,看到了豆包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你怎么不睡觉?”我问。 豆包没回答我的问题,用手指敲了一下身边的门说:“妈,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了,放着段叔叔这么好的人不要,他说了一句话你就相信,然后离婚了。我想如果那件事放到顾叔叔身上,你还会给他找找理由呢。” “小孩儿,滚回去睡觉。”我对他吼了一声,觉得脸上无光。 豆包笑嘻嘻的跑上楼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小家伙儿最近也玩够了,该去上小学了。我们去英国的那一年,他就上了小学一年级,现在该上四年级了。我还要尽快的给他找一个学校。但是北京的学校,他这样的班生基本上没人要,只能去私立的。想到这里,我又睡不着了,回到房间以后我开始上网查北京的私立学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始打电话,问的都是他上学的事儿。 电话打到中午,我都有点绝望了,真的没想到在北京上私立学校也这么难,不管多贵的现在都没有班生名额。 原来,至少是贵的学校能随时班的,现在上学的竞争怎么越来越大了? 豆包最近过得惬意不行,躺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啃着薯片,听到我没找到学校,高兴得跳了起来:“妈妈,其实那些课本上的东西我早就会了,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啊,就让我在家自学吧,等到考考试的时候,你把他们的试卷给我拿过来,我保证自己比他们考的都好。比如说现在绝大数人还在啃的英语我就完全没问题了,那是我第二母语了。” “美着你,不接触社会,不朋友,天天看电视?”我反问,“如果你真的想这样,我让你在家看一个月,到时候自己就烦了。” “我才烦不了。天天都能睡懒觉。”豆包说。 我完全忽略了他自己对于上学的意见,想了半天给刘打了电话,约她吃个饭,同时问一问学校的事。她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陶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叫我陶然就行了,我们现在也不是上下级关系。”我说。 她笑道:“长什么都一样,我叫习惯了。” 几分钟以后,我和刘约好了时间地点。她在北京多年,一直以来又都是在kb做总裁助理,偶尔有下去的时候,但没过多久自己就又爬了上来。所以上学这种事,她一定有门路。 和刘说话,我也就没客气,三句话就说到了正题上,她听了以后笑道:“你应该早找我,每年给公司的那帮董事的孩子孙子找学校,我都找出门道了。不用担心,豆包上学的事包在我身上,北京公立私立学校,你随便挑,选好了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刘姐威武了。”我笑道。 她连连摆手说:“别别,别这样,要不是你把我从最底层提起来,这一辈子我也没出头之。这些年好多事都是你教的我,不然哪有我的今天。” 刘话说得很直接,让我觉得很舒服,同时也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那孩子上学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说。 她笑着说:“别和我客气,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来找我。” 不过,话到这里,我自然要问一下kb现在的情况,刘很实在的说:“陶总,让我实话实话,还是只报喜不报忧?” “有什么说什么。”我说。 她似乎有些担心,看了看周围才说:“罗总的能力和决断力没问题,每一次选择都会站在正确的那方。有时候,明明选择的是错,他也能把错的变成对的。这种人确实很厉害。但是……” 她一说但是,我的心也悬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但是到哪儿去了。 刘稍一犹豫说:“现在罗总经常不在公司,一个月也就来三五天,其它时间把公司托给了那个叫方倩的。那个人漂亮是漂亮了,可确实不是做公司的材料。有时候,她随意一个决定,公司损失数千万元,罗总回来以后什么都不说,只是自己想办法把她惹下的事情给弥补上,然后还让她来管。说实话,我做为员工都看不下去了。就算是宠一个女人,也不能拿着一个有十几年历史的公司来做试验品吧。现在不要说我,董事们也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罗总手里拿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早就没人听他的了。” 刘的话让我吃了一惊,觉在她嘴里罗小天已经走上了昏君的老路子。 “具体的事情呢?”我拧眉问道。 “就拿公司的老客户来说吧,合同到期以后续合同明明应该按照以前的约定涨费百分之五的,她非要降费,还美其名曰要给老客户优惠。咱们明明是专利独有方,本不需要这种优惠的低劣手段。好吧,她签了一家,其它家的都来要这个优惠,你说我们是给还是不给?不给大家都说kb处事不公,给的话全年算下来要少赚多少钱?”刘一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的话。 说到这里她稍一停顿又说:“还有,咱们kb的员工福利一直都是业内最高的,她来了以后倒好,非要降福利,先是把所有中层每年每人六千的洗礼费给取消了,说是没这个必要,要开源节。紧接着又要去砍掉科研部门的经费,还说我们公司手里的专利技术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于外部的科研所,科研部形同虚设。搞得科研部大批员工跳槽,我使了多大的劲儿才留住核心研发人员。这些人要走,她不但不挽留,还说那么难听的风凉话。” 到了最后她叹了一声道:“我知道她是艺术家不食人间烟火,公司赚的钱多钱少与她无关。但是我们公司全体员工可是普通老百姓,是有一家子要吃喝拉撒的,现在她又要砍了每个员工每月的通讯补助三百块。只给一线销售员工报销通讯费用。” …… 刘说的这些事儿,我听了以后也是头大。一个完全不懂公司管理的人来谈什么改革,谈什么开源节,简直就是个笑话。 方倩这样胡闹,罗小天也由着她?是不是他真的糊涂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伸不伸手 刘说完以后看着我,我低头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总觉得中间必定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陶总,虽然现在公司名义上和您没关系了,但是实际上公司还是您的。要是这样闹下去,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刘道。 她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道,但是罗小天又不是个傻的,如果他智商不够手段不足,也不可能把司建连从公司挤出去。 “你现在还在公司管理层,很多事你能做就做,尽自己所能吧,其它的事我想想怎么办。”我按着刘的肩膀说。 她倒是痛快的答应了。 这一次约她吃饭,我的目的是孩子上学,却不小心得知了公司的事。看样子,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原本,我对kb已经没什么心思了,但看到有人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搞kb,心里还是不乐意,有点自己辛苦种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觉。 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直接打罗小天就可以了。只是近期罗小天外出,据方天说是带着方倩去埃及看金字塔了。 我想了想,再搜集一些证据再说吧,毕竟刘说的这些都是可以轻易几句话就能把我打发了的。可是,我用什么立场去问罗小天?当时我说得清楚对于kb完全放手,以后再也不管了。 如今,我有点陷入两难之地了。 送走了刘,我至少知道豆包上学的事解决了,多少小小放松了一下。 kb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呢? 这个问题折磨了我大半夜,凌晨三点我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现在罗小天在kb是一股独大,别的董事的意见如果顺着他还好,如果是逆着他的,大部分等于白说。 我查了一下北京和开罗的时差,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问候的态度给罗小天打了电话。他那里正是下午三点多,应该是在外面闲逛或者和方倩喝下午茶的时间。 电话响了几声,罗小天接通了,对于我能打电话他觉得很意外:“陶然啊,忙完你的拍卖会了?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拍品都搜罗到了吗?” “差不多吧。”我笑道,“你在那边玩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干燥啊。” 罗小天哈哈笑了几声说:“你还真说错了,开罗的空气比北京要润很多,而且光听名字容易对这里有所误解。其实沙漠里是不缺水的,只不过是因为沙地不保水而已,当地只要挖开地面不出三四米准有地下水。而且我住的地方是你方姨的别院,种了一院子的玫瑰花,美得不像话,你查来了,也会喜。” “这么好?”我有些惊讶的道,“看样子,先入为主的观念害死人。拍个视频让我看看嘛,虽然我还没到退休的时候,但是也要向你们学习一下。” 罗小天听到我恭维他的话,很高兴,没几分钟就给我发了一段视频。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院,楼房三层,院子巨大,在楼顶有一个大台,外面的院子里除了火得像血的玫瑰花就是一个很大的游泳池,异国风景特别的明显。方倩出现在他的境头里大概有三秒,穿着一件几何花纹的游泳衣躺在太伞下,举着一杯红酒,戴着墨镜对罗小天遥遥的举了一下杯子。 说实话,这种生活太让人羡慕了。 和方倩一比,我果然是一个土包子。关于享受,我从来就没想过还有这么多的花样儿。 过了片刻,罗小天又把电话打了回来:“你这么突然的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羡慕我一下的,什么事?” 果然,狐狸还是老的滑。 “我现在拍卖行有一个得力助手,基本上不用过多参与就能运作良好了,所以我有点闲得慌。”我也不和他拐弯了,直接说,“所以问问你,还有什么事给我的没有?” “你要么休息一段时间?”他先问。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