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后悔了。撑伞走过去的女同学不少,江远汀稍微抛个媚眼过去,人家排队来带他,还需要她去自讨没趣? 江远汀没说什么。 伞的确很小,他稍稍把伞倾过去一些,几乎半边胳膊都在雨中了。 学校排水系统不太好,遇上这种暴雨天气, 场旁边的走道上就会积一层水。水刚刚没过鞋底,想要打 鞋子是完全可以的。 舒盏穿的还是凉鞋,没走几步,鞋子就全 了。 “啊……我以后还是不在这种天气穿凉鞋了……”她低声抱怨。 江远汀忽然推了她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绕到她另一边,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转过身来。 电动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水打 了江远汀的 腿。浸 了的校服贴着小腿,鞋子也是 的,真叫人不舒服。 而且……如果不是他,遭罪的就是她了。 他皱了皱眉,把手拿开,淡淡道,“走吧。” 她虽长得高,只是腿比较长,人是很瘦的。 大概,揽在怀里的时候,可以轻松不费力。 “……嗯。” 舒盏没敢抬头。 他刚才凑过来,呼 挨得很近,轻微却灼热。 很 。 很麻。 ……啊啊啊你在想什么! 舒盏闭了闭眼,甩开那些纷 的念头,跟着他走出了校门口。 雨没有停的骤势,反而下的更大。这会儿舒盏收到了舒父的短信,说还是在老地方等她,会往前开一点。 接送孩子的家长把校门口围 了,车更是堵得水 不通,警察都没法管,拿着喇叭一直在喊让大家让一让,校门口 作一团。 “我爸爸在路口,”关上手机屏幕,舒盏往前看了看,“你怎么走?” 她记得他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吧?这雨天自然没法骑车了。 用的还是初中那辆,后座是她的常驻位置。 “走路,坐公 。”他看过来,语气淡淡的。 以一种……关 智障的目光。 舒盏面无表情地闭了嘴。 撑着她的伞还要得罪她? 第10章 这条路不长,没一会儿,舒父就看见了他们,将车开过来,打开了一点车窗。 “咦……远汀你也在啊,一块进来,这雨多大呢。” 江远汀的 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下。 于是,舒盏与他一前一后进了车门。 舒盏正在系安全带,便听见舒父乐呵呵地问后座的江远汀,“远汀,你家住哪?我送你过去吧。雨这么大,你妈妈没来接你吗?” 又来了。 这种抱错了孩子的 觉。:) 江远汀报了个地址,又将打 了的校服外套 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出差了,月底回来。” 车里的气氛僵了僵。 也是。从前江远汀的父母就忙,隔三差五出差的。现在离婚了,差还是得出,频率一点也没减少。 猜到这似乎是江远汀的伤心事,舒父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这地方有点眼 ,离舒盏她妈妈的高中蛮近的,刚好刚好,一块儿接了。她妈妈今天有晚自习,估计又要等学生走……” 以前每逢下雨天,舒母都很晚才会回家。 她是班主任,更像是一个班的母亲。 舒盏没哼声,拍了拍书包上的水渍。 她身上没淋着雨,书包却是全 了。不过,那么小一把伞,能撑两个人就不错了,管什么书包呢。 “谢谢叔叔。”江远汀轻声说道。 他的手不自 地抓住了衣角。 两个都要见?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江远汀一面平静地维持着人设,一面与舒父聊天。 他的话真的少了不少,对于自己的事情,总是一两笔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他对时政的关心却没断过,一下子又跟舒父聊上了。 舒盏靠着背听他们两个聊天。 少年人的声音低哑,轻轻的,绵绵的,听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 其实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轻柔舒缓,似是午夜的乐曲。 是自己太困了。 舒盏这么想着,头已经歪了下去。 后来他们在说些什么,就没有注意了。 雨天路堵,又一连碰上几个红灯,舒父开得很慢,到江远汀住的地方时,已经很晚了。 彼时雨还没停,舒父便说道,“你把小盏的伞拿去吧,还有一段路呢,我看你校服都 了,赶快回家洗个澡,免得生病了。” 他偏头去看舒盏,笑了一声,“这姑娘,睡着了都。” “谢谢。”江远汀垂眼,拿起那把碎花的小伞。这把伞他没有见过,高一新买的吗? 也是,这都……一年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不用跟我道谢,”舒父笑笑,“我家姑娘的 子,你也知道。看着好脾气,其实特别倔。我知道你们闹不愉快,她都一年没跟我提过你了,不过,青少年之间嘛,小摩擦什么的难免,你看她现在不还是在关心你吗?” 江远汀点头,翘了翘 。 “说句实话,小盏她被她妈妈养的啊,好强, 力很大,最开始就是那种不折不扣的好学生。只有跟你一块啊,才有了点少年人该有的青 活力,”他眨了眨眼,“不过,你那点小心思啊,还得先收收,不要影响到成绩。” 当年在初中,舒盏和江远汀因为疑似早恋被叫了家长,来学校的就是舒父。 在办公室外,舒父和江远汀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谈话。 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在这之后,老师们再也没因为这件事情找过他们。 “我知道,”他说着,已经撑开了伞,“叔叔再见,早点去接阿姨吧。” 背影高大修长,似苍松修竹。 “等有时间别忘了来我家陪叔叔下下棋啊!” 补充完,舒父摸了摸下巴。 舒盏没注意,可他看到了哦。 之前撑伞走过来的时候,江远汀一直在偷偷看她,好控制着伞,以免她淋到雨。 至于自己,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其实他身上早 了。 哎……一想到他家姑娘被这么光明正大的觊觎着,他的心还是有点不 的。 罢了罢了,开车,找自个儿老婆去。 * 舒盏依然跟着预备铃声走进教室,不偏不差,堪称踩点狂魔。 她边走边打呵欠,不时 了 脑袋。昨夜睡着睡着舒父一个急转弯,叫她头直接撞车玻璃上,把她给磕醒了,她一睁眼只觉得脖子快断,脑袋要炸,哪儿都疼。 她回头去看,后座的舒母在打电话,似乎是学生家长,没有江远汀。 他回去了啊。 江远汀来教室,依旧比她早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见她坐下,江远汀从 屉里 出了那把伞,说:“给你。” 舒盏还没有睡醒,“哦”了一声,没太在意他的表情。 伞叠得很好,平平整整,跟新买回来似的。 她实在困,翻开语文课本,盯着上面的《逍遥游》就开始发呆。 耗了几个晚自习才背下来,一直没复习,现在估计又忘了。但她不想背啊……她想睡…… 这样昏昏 睡的状态一直到第三节课,历史。 历史老师的表情 一言难尽的。 他自嘲似的说:“我真是谢谢你们给我留了点面子,没全忘。” 班上人自然哈哈大笑。 历史老师年轻,很皮,从头到脚都是怼点,生气的时候都惹人发笑,大家在他面前也没什么拘束。 “一晚上没睡,唉,还给你们统计了一下,”他挠头,“又该掉头发了。” 历史课代表的声音幽幽的:“老师,没头发的人别这么说话。统计分数的是我。” 又一阵哄堂大笑。 历史老师很懒,很懒,做他的课代表也是天天翻白眼。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