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炼嘿嘿一笑。虽然 股开花了,笑起来倒还是跟从前一样的贼:“的确有的。那个, 里头许美人,前些 子产下了一位皇子。” 第112章 皇子 杭州毕竟离京城还远, 就算九炼消息再灵通,其实也还是晚了一步,许瑶是在八月十五当天晚上, 月亮初升的时候, 产下了一个男孩儿。 景 里, 袁胜兰焦躁不安。若说当初袁家父子死讯刚传来时,她还觉得皇帝许她守孝是荣宠,那这几个月在景 里憋下来,她已经不想要这种荣宠了。 皇后是免了她请安, 可皇帝也不再到景 来了,甚至其余妃嫔也被皇后叮嘱, 不可来打扰她守孝。 当初为示尊崇,景 就是她一人独居,并未有其余低位妃嫔依附。当然, 袁胜兰自己也不高兴跟别人同住, 为什么要 些小妖 来住在她眼皮子底下,皇帝来了她 里之后,还要防着这些小妖 来分宠? 可是到了这会儿,她倒有些后悔自己 里没住别人了, 那至少还有个说话的人啊。如今,她连别的 里都不好去了, 就是袁太后的宁寿 ,她若去得多了,皇后也要叫人来提醒她, 说袁太后本就伤心,她若去得多了,袁太后见她身上穿孝,会更伤心,这般让长辈伤 ,未免有些不孝云云。 是的,袁胜兰身上现在还穿着孝呢。 她服的是齐衰之孝,就是稀疏的 麻布 制的孝衣。前阵儿天气最热的时候,衣裳穿得少,便是里头有中衣,这 麻布也不免要磨得脖颈手腕处又痛又 ,亏得天气渐凉,衣裳厚了,才好些。 袁胜兰何曾吃过这个苦头?不但这 麻布衣裳穿着不舒服,就是头上身上也不好再戴什么首饰了。皇后正经把她守孝之事当成了大事来办,就连给她的 常用度里也格外注意。比如饮食上就是素多荤少,又 酒;衣裳首饰则均以素淡为主,袁胜兰喜 的那些鲜 颜 一概没有,整 里不是蓝就是青,首饰大都是银的,镶个珍珠也是淡白的颜 ,也有青白玉饰,袁胜兰一概都不喜 。 这守孝守到现在,袁胜兰真是苦不堪言,嘴上虽不敢说,私下里却想,倒还不如当初皇帝别给她这恩宠,就叫她照从前过 子倒好了,也不至于今 阖 团圆宴,偏她不得去呢。 “娘娘!”小 人从外头小跑着进来,“许美人生了,生了个皇子!” 袁胜兰一下就站了起来:“真生了个皇子?”许氏怎么就这般好运气呢。 小 人连连点头:“奴婢听得真真的,说是母子均安,皇上 喜,当场就起了个小名叫皎哥儿。” 里孩子素来难养,自先帝做皇子那会儿起,就时兴跟民间一般,先起个小名儿叫着,待到五六岁上立得住了,才正经地起大名呢。 但这小名儿几时取也不同,有些皇子的生母不得宠的,生下来就连小名儿都未必马上有,不过就依着次序叫个什么三郎五郎的。似许美人生的这个,才落地就有小名儿了,可见皇帝高兴。 袁胜兰手里的鲛绡帕子咝地一声就被扯成了两半,咬牙道:“走,去宁寿 !”她现在也就是去个宁寿 还略自由些了。 只是袁胜兰在宁寿 里足足了一个时辰,才见袁太后带了敬郡王回来,看见她还有几分诧异:“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立刻打发敬郡王去自己殿里,“珏儿去歇着吧,这一晚上也累了。” 人带了敬郡王下去,袁太后脸上就 出疲 来:“怎么没歇着?瞧你这些 子也瘦了些,晚上该早些歇着才是。” 袁胜兰如今又不宜到处走动,也不给皇后请安,早上 睡到几点都没人管,自是不在意什么晚上早不早睡,只道:“姑母,听说许氏生了个皇子?生得什么模样?” “是生了。”袁太后不很在意地道,“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都那副模样,也看不出什么来。” “听说皇上立刻就取了名叫皎哥儿?”袁胜兰东拉西扯,看袁太后有一搭无一搭地不大接话,便心焦起来,“姑母那时不是说,这孩子叫我来养?”原先她是不想养的,可如今她又不能承宠,这又是个皇子,若养在自己 里,皇上怕也就能多过来几趟呢。 袁太后瞥了她一眼:“你如今守孝呢,怎么能养?皇上已经说了,这孩子出了月子就给 泰殿养了。” 袁胜兰顿时急了:“怎么能给皇后!” “不给皇后给谁?”袁太后没好气地道,“你既是守孝不能养,这 里除了皇后还给谁养?” “我怎么不能养?”袁胜兰也有主意,“先叫许氏养几个月,等我明年出了孝,再把孩子接到景 就是了。” 袁太后轻嗤了一声:“你以为这 里就只你一个人说了算?” 袁胜兰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姑母说了难道不算?” 袁太后淡淡道:“皇后才是六 之主,这些事,原本就该是皇后做主。”说起来,妃嫔们生的孩子也都是皇后的孩子呢,皇后抱去养,才是天经地义。 袁胜兰急道:“姑母不是说过,这是皇长子,谁抱了养,便是 了一重筹码?”她现在娘家倒了,正需要这筹码啊。 袁太后皱眉道:“你怎么再听不懂道理?如今你守孝不能养孩子,谁还会等着你出孝?许氏不过是个美人,就生了皇子也只升一级,自己养不得,能叫她养到 月已然是皇后宽宏了。 里自有规矩,没个什么事都只尽着你来的。你若想定这些规矩,等你做了皇后再说!” 袁胜兰被袁太后说得脸 阵青阵红。袁太后看她难堪,又放缓了声音道:“你也不必着急。趁着守孝这些 子,好生把身子调理调理,等出了孝,自己生一个就是。就是抱了别人的孩子,总比不得自己生的好。皇后是没法子了,她这个年纪,身子又不好,眼见是生不出来了。你不同,你年纪还小呢,往后自己生一个,可不比许氏这个尊贵?” 说了一番,打发着袁胜兰走了,袁太后才吁了口气, 着自己太 道:“吵得我头疼。再没见这样守孝的。善如也是,竟不知道劝着点儿,就叫她大节下的这么带着孝 跑。若是冲撞了珏儿如何是好?” 善清上前来给袁太后捶着肩,轻轻替善如解释了一句:“昭仪主意大……”善如别看是太后给的 人,若放到别的 里去,哪个妃嫔不是得供起来呢。偏袁胜兰自恃是袁太后的侄女儿,姑母赏个 人算得了什么,也不过以普通奴婢视之罢了,善如竟是不怎么能说得上话的。 袁太后也是无奈,摆了摆手道:“罢了。只下回记着,若是她来了,记得把珏儿带远些。她身上三重孝,珏儿年纪小,若沾了晦气了不得。” 善清听得心里一跳,轻声应了,不敢深想。 袁胜兰虽然不是个心思深的,可回了景 ,也 沉了脸。善如端上茶来,袁胜兰伸手去接,才沾了茶盅的边就猛地将手一 ,啪一声茶盅落地,袁胜兰的孝衣上已经 了一片,立刻骂起来:“你这是想烫死我不成?” 善如连忙跪下请罪。袁胜兰冷笑道:“我哪里敢受你的跪。你是姑母 里出来的人,我供着都来不及呢!若有个不好,你到姑母那里说我一句不受□□,可就轮着我去向姑母请罪了。” 这话说得委实太重,善如连连磕头,直磕得额上青红一片渗出血来,袁胜兰才稍稍息了怒气,冷笑道:“大节下的磕成个烂羊头,赶明儿叫姑母看见,少不得说我难为了你。” 善如进退两难,还是鹤翎上前来说情,袁胜兰才叫她下去了。 鹤翎叫小 人来擦了地,又换了新茶给袁胜兰端上来,瞧着屋里没别人,才道:“娘娘有气,何必发在善如身上,到底是太后娘娘给的人呢。” 旁边 剑哼了一声道:“就是宁寿 出来的,也不过是个奴婢,难道打 了咱们娘娘的衣裳,就不用罚了不成?”本来她们两个是袁胜兰的陪嫁丫鬟,景 里的 人都听她们两个指派,自打善如来了,因是宁寿 给的,无形中就 了她们俩一头。鹤翎还罢了, 剑心里甚是不快,逮着机会就要在袁胜兰面前说几句。 “你还不去给昭仪拿件衣裳来换呢!”鹤翎把 剑骂了下去,才低声道,“娘娘,如今——不是奴婢说句丧气的话,娘娘如今得靠着太后娘娘呢……” 袁胜兰紧紧捏着双手,半晌忽道:“我想靠着姑母,姑母却未必就肯让我靠着。” 鹤翎心里咯噔一声,忙道:“娘娘这是怎么说——” 袁胜兰打断她的话,道:“你今儿也是跟着我去宁寿 的,你看姑母,我说起皇子的事儿,何等敷衍我。当初跟我说得好好的,等许氏生了儿子,就叫我抱来养,如今——” 鹤翎轻叹道:“娘娘不是在守孝么,这时机实在不巧,太后娘娘说的也有道理。” 袁胜兰冷笑道:“有什么道理?倒是你说我在守孝,我倒有些明白了,如今我爹和哥哥们都没了,姑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鹤翎心中其实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担心,可如今袁胜兰已经身在 中,有些话说了又有何用?沉默片刻,也只能劝道:“娘娘,这也未必就是……娘娘固然要倚靠太后,可太后若不扶持娘娘,又能扶持谁呢?如今皇后手里已经有了一个皇子,太后要想——不指望娘娘,还能指望谁呢?” 袁胜兰难得地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说的这话,我也想过,可瞧着姑母也没对哪个特别亲近些……” 鹤翎道:“这就是了。可见太后最后还是要扶持娘娘的,只是如今娘娘守孝,实在不是好时候,才叫皇后那里争了先。太后发脾气,或许也是因着在皇后那里讨不到好处,方把火气发到娘娘身上……依奴婢看,娘娘不如暂时蛰伏,熬过这一年,待明年出了孝再想法子。那会儿,至少娘娘的孝名儿,阖 再没人能说个不是的。” 袁胜兰恨声道:“我只看不惯许氏的得意劲儿!” 这话说出来,鹤翎都不知该怎么说了。自打许瑶有孕,实在是半丝儿得意都没在袁胜兰面前 出来,反倒是越发的赔着小心。如今袁胜兰还说这话,也不知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得意。 不过袁胜兰这话也没有完全说错,许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着实有几分得意。 因生了皇长子,许瑶产子第二 ,就升了婕妤。待得洗三过后,还准许家往 里递了牌子,由许夫人带着许珠,前来看望许瑶及小皇子。 许瑶自进 ,已然有一年多不曾见着家人了,这一见,顿时红了眼圈,惊得许夫人忙道:“月子里可不能哭呢,娘娘千万保重。” 屋里并没外人,许瑶便擦了眼泪道:“又没外人,娘别这般生分。”又看许珠,“珠儿眼见着也是大姑娘了,我这里正得了几件东西,就手儿拿回去,就当是明年的生辰礼罢。” 许珠今年已经十二岁,正是 打扮的时候,接了许瑶给的东西,一瞧是一对儿五彩琉璃的蝴蝶簪子,便喜不自胜:“这簪子好生 致。” 许瑶笑道:“是 里的手艺,皇后娘娘赏下来的。我这会儿也不好戴的,瞧着这颜 式样也适合你,拿回去戴罢。”又叫鹤翎 剑捧了许多东西上来,“这几匹料子都是今年江南的贡缎,颜 庄重,母亲和父亲与二弟每人两匹。” 这料子都是袁胜兰 天那会儿给的,说是好料子,颜 实在不是年轻妃嫔穿的。这哪儿是赏东西,怕是把自己不稀罕用的东西甩过来罢了。许瑶自是不会穿的,索 借这机会都给了家里人也好。 许夫人哪里舍得拿女儿的东西:“家里也帮衬不了你什么,你有东西,只该留着自己用,哪怕赏人也好。” “要赏人,还不如给家里呢。”许瑶轻叹一声,眉间也有几分喜意,“母亲也不必太担心,我如今升了婕妤,份例比从前也高了,这次生下皎哥儿,太后皇后皇上都有赏,不愁没有东西用的。” 许夫人也是喜上眉梢:“说的是。小皇子呢?我们可有这福气看一眼?” 说到这个,许瑶的喜意就更盛了:“刚吃过 睡着了,就在偏殿,一会儿母亲悄悄的去看就是,只别惊醒了他,哭起来声音可大呢。” 许夫人便笑得合不拢嘴:“声音大好啊,身子结实呢。”看屋里没外人,便 低声音道,“小皇子,是你养在身边?” 许瑶便微微敛了笑意,摇摇头:“待过了 月,就送到 泰殿去……”说到这里,不 有些舍不得起来。原先是想好了给皇后养的,可等到生下来,才晓得实在舍不得。 只是,这事儿岂由得她呢?皇后许她养到 月,已然是恩典了。许瑶便把这念头放开,问起家里人来:“二弟今年如何?” 许夫人叹道:“县考府考都过了,只是院考运气不好,差了两名。”许瑾今年十五了,也下场考秀才,结果止得一个童生,家里因此连中秋也过得不大 乐,幸好许瑶一举得子,才把这不快冲散了。 许瑶听了也有些失望,只得道:“二弟素来是用功的,这回只是运气不好,下回自然就中了。” 许珠嘟哝道:“爹说二哥没灵气呢……” 许夫人叹道:“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这一窍不大开。”许瑾 情温和,读书也颇是用功,却就是少些灵机,文还罢了,那应试诗写得就有些惨不忍睹,最后没过院考,也就是栽在这诗上。 这灵机实在是不能强求的,愁也没用。何况许瑶还在月子里,许夫人自不敢让她忧心,连忙把话题带开了。 外女眷入 也不能久留,许夫人说了几句话,又去偏殿看了一眼还在 睡的小皇子,时辰便到了,只得带了许珠告退出 ,直回到许家马车上,才长长叹了口气:“你姐姐啊,好歹是要熬出个头了……” 许珠把玩着那对琉璃簪,小声嘀咕道:“皇子都不能自己养……”她真看不到哪里出头了。姐姐生了皇长子,也不过才升到婕妤,连一 主位都还坐不到呢。 “你懂什么。”许夫人嗔了小女儿一句,“毕竟是生了皇长子,这一辈子就有靠了。”那无儿无女的妃嫔,别看眼下位份高,将来的 子可未必好过。 许珠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就觉得马车慢了下来,跟车的婆子在外头道:“夫人,前头的路走不得了,得绕路。” 许夫人诧异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婆子道:“说是前头有人中了举,在榜单底下犯了羊癫疯,正往出抬呢。” 许夫人恍然道:“今儿竟是秋闱张榜,我倒忘记了。”其实是因家中无人下场,许夫人一心只惦记着 里的大女儿,自是忘了此事。 许珠听得稀奇,也掀了窗帘往外看,笑道:“才中个举,倒犯了羊癫疯,这若是中了进士,还不知要如何呢……” 她刚这么说着,一掀帘子,就见一个青衫少年立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旁边,正跟车里人说话。 此刻是午后,太 微微西斜,自树荫中投下一线金光,落在那青衫少年身上,恰似镶了一层金边。 许珠探头去望的时候,正值这少年转过半边脸来,脸上犹带笑意,当真是如同明珠美玉,耀人眼目。许珠一眼看过去,竟看得呆住了。 那少年大约也是因前头路被堵了,便指挥着马车掉过头来,自己跟着转身,恰好与许珠打了个对眼儿。 许珠原只是将窗帘掀起一角的,因贪看那少年,不知不觉竟将帘子掀起了半边, 出了脸。两辆马车相距不远,那青衫少年眼力又好,一眼便看见一个女孩儿眼珠不错地盯着自己,便对许珠微一颔首,笑了一笑。 许夫人说了两句话,却见女儿再没个回应,倒把窗帘都掀了起来,连忙伸手拉下来,嗔道:“看什么呢?羊癫疯且在前头,这里再看不着。” 许珠因这一眼,心头如小鹿 撞,呯呯跳个没完,自不敢说实话,刚要含糊着说句什么糊 过去,就听外头有人高声道:“梅解元留步!” 秋闱桂榜,第一名谓之解元,在世人眼里心里,与一般举人大不相同。这人一嗓子喊出来,连许夫人都忍不住又把窗帘掀起一点往外看,道:“方才那人可是说解元?” 许珠跟着看出去,只见七八个学子大步行来,正挡在刚才那辆马车前头。为首的学子冲着那青衫少年一拱手:“梅解元,在下耿波,忝居秋榜第二,正 向梅解元请教一二,还望梅解元不吝赐教。” 这番话说出来,一整条街上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热闹。许珠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小声道:“这是要做什么?” 许夫人到底比女儿经的事多,道:“怕是不服这秋榜的名次,要当街发难了。怪哉,难道取士不公?” 外头的婆子倒是刚刚打听了一番消息来,闻言忙道:“听说这次的解元是个外籍的。” 考秀才与举人,均应在原籍考试,唯有 闱之时,天下举子才共聚京城,争那三百进士名额。便是你离家乡千里万里,也是这个规矩,若想在别处考试,必得有些门道才行。 这外籍的人中了举人也还罢了,竟夺了解元,难怪要引得本地举子有些反应了。这耿波,想来是自负才学,一心要争这解元的,如今竟花落他人之手,怕是这口气咽不下去,才来当街拦人。 许夫人这里思忖着,那边耿波已经朗声道:“在下秋闱还算顺手,几篇文章自认尚可一观。梅解元高踞榜首,想来文章更是出 ,在下想拜读大作,也长些见识,不知梅解元可否将大作写出几篇,容我等一观?” 这话说得就更是明白了。别看一口一个拜读,其实就是来斗文的。耿波敢有此举动,可见对自己的文章甚是自信。文无第一,有时名次略有些相差,说不定就是中不中主考心意而已,若是梅解元的文章与耿波相仿佛,这可就不好说了…… 许珠虽不知这些道理,却也紧张万分。却见那梅姓少年微微一笑,慨然道:“我辈文人,正要相互讨论才可长进,耿兄肯指点一二,我求之不得。不如就去前头茶楼之内,我等清茶论文如何?”竟是大大方方就接了下来。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