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厉兆山苍白着脸,大声吼道:“把他一个人扔在岛上?!” “现在立刻安排移动舱,第一时间赶过去!” 贺凝正端着一盅补品走进来,见厉兆山暴怒的神赶紧走上前去,温声问道:“兆山,怎么了?” 厉兆山看着贺凝眉眼柔顺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的样子,话就卡在了嘴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和她说。他万万没想到厉霍修竟然混账到将厉琛一个人扔在了岛上,而他万分火急地给厉琛打电话,那边却一直提示关机。 贺凝眼中是的担心忧虑,柔声劝道:“我们是夫,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再说不管因为什么事,你也不应该动这么大的火气,你自己的身体又不好,万一犯病了怎么办?” 厉兆山看着贺凝柔情款款的模样,愧疚之情更是涌上心头,他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天,最后只叹了叹气。 贺凝并不知道厉兆山究竟因为什么事在生这样大的气,只好将手里的补品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哄劝着他。 好在过了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前去寻找厉琛的人有了消息,他们在岛边发现了他。 厉兆山长长地舒了口气:“快把他带回来。” “是的老爷,不过……”那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不过厉少的状况……不大好。” 厉兆山额头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不好是什么意思?” “厉少他,受了伤……而且伤得比较严重。” 厉兆山挂断电话之后,就和贺凝赶到了医院,他们在医院里等了有半个多钟头的时间,眼见着厉琛被一架担架抬着送了进来。 他的模样非常凄惨,整个左半张脸完全红肿了起来,嘴角全是淤青,身上的衬衫也沾了不少血渍,贺凝看到他的凄惨模样,当即直接就晕了过去。 事实上他的模样虽然凄惨,但也不至于需要担架来抬,只是他的身上受了不少外伤,前去寻找他的保镖只要一碰他,他就疼得浑身直颤,无奈之下,保镖只好用移动舱里的备用担架给他抬进了医院。 厉兆山连忙一把将晕过去的贺凝抱进怀里,他当即也非常惊心,原以为厉霍修只是为了愤将他扔在了岛上,没想到竟然还这样重地殴打了他!这是他的亲哥哥,他怎么下得去手! 厉琛这时候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朦朦胧胧半睁开眼朝厉兆山看了一眼,低低叫了声:“父亲。” 厉兆山一只手抱着晕过去的贺凝,一只手将他伸向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低声安道:“别担心,爸爸在这里。” 厉琛干裂的嘴动了动,低声道:“我没事。” 被打成了这样还一直坚持说自己没事,厉兆山心里的愧疚之情更重了。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候已经有医生朝两人走了过来,对厉兆山低声道:“老爷,厉少的伤可能需要处理一下。” 厉兆山喉头动了动,朝他点了点头:“好,去吧。”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伤口经过处理之后,厉琛被送进了休息室,厉兆山则在医生的引导下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是医院里厉家的家族医生,厉家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基本都是他来处理,和厉兆山的关系也很稔。他将厉兆山请到自己面前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老爷,刚刚已经给厉少做了简单的处理,厉少的伤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其实并不严重,您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厉家这些年黑道白道均沾,厉兆山见过的血可不少,但厉琛那副凄惨的模样还是给他吓到了。毕竟是父子连心,自己儿子受到一点损伤,做父亲的也是受不住的。 虽然或许医生是出于安他的目的才说的这些话,但厉兆山听到他毫不担心的语气,还是萌生了一股不悦的情绪:“不重?他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你说他受的伤不重?” 厉家医生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看着厉霍修长大的,对厉家的事情也知道得比较清楚,这时候自然对厉琛没什么好,于是语气淡淡地开口道:“厉少的确是受了伤,不过都是些不伤及内里的皮外伤,至于老爷您说厉少说不出话,最大的原因是疲倦以及缺水,和受伤的关系不大。只要好好睡一觉就能恢复了。” 虽然厉兆山对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有些不,但听到厉琛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心也多少放下一些。等他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被送到休息室里的贺凝也醒了过来,贺凝见到他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低声啜泣道:“兆山,医生怎么说的?小琛他要不要紧?” 厉兆山连忙将贺凝抱进怀里,语气温和地将医生的话同她复述了一遍,贺凝却始终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喃喃道:“小琛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厉兆山连忙安她道:“你放心,小琛他不会有问题的。” 等厉兆山好不容易将贺凝安抚下来,又吩咐保镖守在医院之后,就立即气冲冲地驱车回了厉家。他刚一进门,就朝佣人斥道:“厉霍修在哪儿?” 佣人看着厉兆山脸怒火的样子吓了一跳,手指颤抖着朝楼上指了指:“在书房里。” 厉兆山没再理会他,脸铁青地上了楼。他走到书房前,连门都没敲“砰”地一下推开,房间里的厉光豪和厉霍修都是一愣,一起朝他看去。 厉兆山面怒容地瞪着厉霍修,问:“小琛的伤是不是你的?” 厉霍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接开口道:“是。” 厉兆山一句话没说,直接扬手就朝厉霍修的脸上招呼上去。 只是他这一巴掌还未落下,手腕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钳住,他一回头,厉光豪正眼怒火地瞪着他,朝他低声吼道:“今天你敢动小修一下,就立刻给我滚出厉家!” 厉兆山被厉光豪攥着的手腕直发抖,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道:“父亲……您知不知道,小琛他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我听说了。” 厉兆山被厉光豪毫无理由偏袒厉霍修的态度给刺到了,低着语气低吼道:“小琛他也是您的亲孙!” 厉光豪脸平淡如水地看着他,淡淡地开口:“原本他不该是的。” 厉兆山整个人的气场顿时了下来。 厉光豪放开他的手腕,慢慢返身回到座位上坐下,眼光冷冷地朝他扫了一眼:“你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我对自己的孙子可知道得很。小修并不是个冲动不讲道理的孩子,你只知道他打了厉琛,为什么不问问两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起了摩擦?” 厉兆山朝厉霍修冷瞥了一眼:“我当然知道,他一直就是看小琛不顺眼。” 还未等厉霍修开口,厉光豪那边就将话接了过去:“哦,那你明知道小修看不上他,怎么还非要把他到小修面前来碍眼?” 厉兆山整个人都惊愣住了,他不知道厉光豪怎么能说出这样偏心的话。 厉光豪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慢慢开口道:“我知道你接手了厉氏,就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吧,厉琛他是我们厉家的种,不能让他落在外面,但他充其量就是个私生子,你想让他也继承公司,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父亲!” 厉光豪闭上了眼,脸上出一点疲倦的神,朝他摆了摆手:“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厉兆山虽然在情上不明是非,但对厉光豪还是有几分惧意,他窝着这股火狠狠地朝厉霍修瞪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等厉兆山前脚离开,厉光豪后脚就睁开眼看向厉霍修,问:“你把厉琛给打了?” 厉霍修“嗯”了一声。 厉光豪疼厉霍修,特别是现在董如心又不在他身边,如果他再不替他出头,就只能让他任人欺负了。但是偏心是偏心,他总要将事情原委明白。 “说吧,怎么回事?” 厉霍修的脸上依旧是一番平淡,淡淡开口道:“看他不顺眼。” 厉光豪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摇了摇头:“小修啊,爷爷告诉你的话你偏偏不听,让你和你父亲虚与委蛇一下就这么难吗?” 厉霍修没说话,他当然知道当时厉琛在故意怒自己,好惹起自己和厉兆山的矛盾。但就算他明知道对方的意图,听到他对寇肖出言不逊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厉光豪整个身体仰靠在椅背上,右手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一敲,眯起眼:“既然你已经和你父亲撕破了脸,”他顿了一下看向厉霍修,慢慢开口道:“该准备的,你也应该开始着手准备了。” 厉霍修从厉光豪的书房出来之后,李杰明就立刻了上去。厉霍修捏了捏眉心,显然是有点疲倦的样子,低声问:“寇肖呢?” “季先生早上去了趟医院。” 见厉霍修立刻抬眼看向他,李杰明赶紧接着道:“少爷放心,季先生的身体状况无恙。” 厉霍修点了点头,一边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一边随口问道:“嗯,早上去的,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见身后的李杰明没有吱声,便回过头有些奇怪地道:“说话。” 李杰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对厉霍修道:“季先生在路上遇到了柯世善,两个人……去了餐馆。” ———— 柯世善将车停在距离厉家别墅外不远的地方,侧头看向身边的季寇肖,表情不安地问:“真的没事?我看你的脸不太好。” 季寇肖朝他摇了摇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无非是初期有些低血糖罢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想到休息——怕是只要厉霍修在他身边,他就没办法好好休息吧。 “没事,放心吧。” 柯世善的身份毕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嘱咐道:“那好,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季寇肖朝他笑了笑:“知道了,多谢。” 等他从车上下来之后,就直接上楼回了卧室,出乎意料,厉霍修并不在家。 季寇肖走到台上给笼子里的安哥拉喂了点干草后,支着下巴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搬回季家住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最危险的三个月之后再回来。不管怎么说,还是胎儿的健康最重要。 他想到这里,便起身回了房间,拉开衣橱将常用的衣物拿出来。他正弯将行李一件件地往行李箱里装,门声一响,厉霍修走了进来。 季寇肖看到厉霍修,脸上出一点笑意,起身向他走去:“怎么才回来?” 厉霍修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眼光投在地上的行李箱上,半晌才转过头看向他,问:“你要去哪儿?” 因为不过是回季家住几天,季寇肖也没怎么当回事,随口答道:“我想回家住一段时间。” “家?”厉霍修看着他。 季寇肖怔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觉得厉霍修的表情有点奇怪,开口解释道:“我是说季家。” 厉霍修似乎是收敛了一下情绪,道:“你想回去住几天?”他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回去。” 季寇肖的表情有些犹豫,他回季家就是要避开厉霍修,如果他也一起回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笑了笑,道:“你每天不是要很早去公司吗?在那边住不太方便吧?” 厉霍修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低沉着声音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分开,一个人住?” 季寇肖在心里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但看着厉霍修不知怎的有些恐怖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忽然提出要分开住……一般情况下对方也会觉得奇怪吧? 季寇肖有些头疼,他正斟酌着该如何和对方解释,忽然听得对面的厉霍修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不用想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寇肖:“你哪儿也去不了。” 说完回身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季寇肖留在原地。 厉霍修刚回手关上门,助理就走了过来,有些焦急地在他耳边低声道:“少爷,新进的这批货……出了点问题。” 季寇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有些头疼,他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厉霍修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按照道理来说,就算两个人结婚了,偶尔有事分开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他目光盯在柔软的地毯上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等过一会儿再和他说说吧,厉霍修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冷硬,但向来很尊重他的意见,不会不通情达理。 想到这里,他便走到台去,将安哥拉从笼子里抱住来给它顺。因为这种品种的兔子身上的长得非常快,要定期进行梳理和剪,不然柔软的长就会打结,对动物本身的健康不好。 等季寇肖将两只幼兔的都梳顺之后,才起身朝卧室走去。他走到边,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顾铭。 季寇肖将电话接通放在耳边:“顾组长。” 顾铭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寇肖,有时间吗?有事情想找你谈一谈。” 顾铭的声音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季寇肖不住愣了一下,问:“有什么事吗?” “见面再说吧。”说着报出了一串地址。 “好,一会儿见。” 顾铭的格稳重,做事又非常妥帖,上一世的时候年纪轻轻就查办了不少大案,季寇肖对他除了原有的愧疚之外还有着很深的敬重之情。只听着他严肃的语气,季寇肖就知道对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于是他挂断电话之后,立刻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起身朝外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卧室门口,佣人就走上前来,面带恭敬地低声问:“季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