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人意外的是,之前选手审核被年安刷下去的陆达居然在《全民艺人》里,表演还不错,就连宣传照都是站的c位。 年安看着电视那张与唐恭相差无几的脸,若有所思道:“可惜吗?” 宓时晏看了他一眼:“什么?” “当初把人刷下去,我看他个人表演的独白,对你还很专情呢。”话里话外,最重要和心底无法割舍的人,描述都像极了宓时晏。 宓时晏脸上表情一顿,良久,深深看了一眼年安,“你想多了,我跟他没关系。” 年安嗯哼一声,促狭道:“那之前呢?” 宓时晏说:“没有。” 年安继续问:“哦?没关系还带这里带那里?” 宓时晏眉头微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末了却又把话 了回去。 年安嘴角的笑意稍稍淡了几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抹怅然。 网络投票开始举行,后面部分的节目就开始继续录制。 年安撒手没再管,全数 给了其他人负责,他自己就偶尔去看一看,重心转移,终于投入到从最开始就想搞的真人秀上。 进入八月,天气越发闷热。 几天前,年函的二审刚结束,在年安请的那位律师巧舌如簧之下,年安又挖了点关于年函的黑料,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直接提高到十年。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年氏的股价已经濒临破产边缘,这阵子都有人问他准备怎么办。 年安笑而不语,不骄不躁,在月初的早晨,终于等到了蔡老给他的信息。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助理 动的 脸通红,他气都来不及 ,便大声道:“《我是偶像》总点击率破亿了!!” 门口路过的宓时晏听到这话,脚步倏地顿住。 第36章 这亿来的比年安想象中的要迟不少, 但毕竟是新网站新节目, 在这个娱乐圈不景气的世界里,能破亿, 便昭示着这档节目已经算是大热了。 为了庆祝,公司包了餐厅, 请所有参与企划的人吃饭, 除此之外还邀请了节目选手,不过考虑到对方目前人气正在上涨期, 不宜闹出任何负面消息, 因此虽然是在一家酒店举行, 但楼层不同。 时间定在周五晚上,也恰好是新一期节目的播出时间。 年安作为总策划,是要上台发言的,他没有背稿子的习惯, 想说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一遍便不会忘。然而车开到半路,眼看就要到酒店时,突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年函锒铛入狱后, 年氏本就岌岌可危的股票终于再次一落千里, 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年安身为手里持有股份的股东之一, 自然清楚其中的情况。 但怎么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暗地里蠢蠢 动的人, 还真不少。 年安踩下油门, 掉头朝医院开去, 中途趁着红绿灯,给宓时晏发了个短信,说自己要晚点儿到。 宓时晏回没回复年安没看,只是一上楼, 面而来的便是年太太的巴掌。要不是反应灵 ,躲得及时,这巴掌就真的落在了脸上。 奈何脸躲过去了,脖子还是不小心被她那尖锐的指甲刮了一下。 年父躺在 上,奄奄一息。 “你这个害人 ,你把我儿子还回来!你怎么还有脸出现、你怎么……” 年安拽住年太太的手腕,往旁边用力一甩,冷漠道:“你的宝贝儿子只是罪有应得,我充其量只是推了一把,帮助社会铲除一个犯罪分子,把他 给了法律制裁。”年安冷笑一声,推了推眼镜,“要怪,只能怪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年父在 上重重咳了一声, 引了年安的注意,他这才发现,对方一阵子不见,竟是又苍老了几分,颇有风烛残年的沧桑。 年父 了半天气,才用尽力气吐出一句:“你这个……不孝子!” 年安没说话,只听年父继续道:“你居然跟人联手 垮产业,甚至不惜将……咳、将自己弟弟扣上黑锅, 进牢里,你这是要把我气死!” “弟弟?”年安长 一口气,“别,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什么弟弟。” 话落,他又嗤笑一声:“年董事,你们一家三口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身边这位现任太太带着你们那畜生儿子三番两次 扰我妈,索要这个索要那个,最后一车把我妈撞进了急救室,你就全都视而不见?” 年父支吾道:“那个是意外……” 年安眸 暗沉,双手握紧成拳,若不是眼前的人躺在病 上,他还真有一拳挥上去的冲动。 “我妈当初为了你众叛亲离,她瞎了眼嫁给你,陪你熬过最艰苦的时候,放低身段四处为你走关系,要是没我妈,你以为你还能有后面这二十年繁荣富贵?”年安声音掺着冰碴子,宛若北极湖泊,冻得叫人心惊,他一字一顿地问,“意外?你还有良心么?” 临走前,他看着年父,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别再让医院给我打电话,从你站在法庭另一端的那刻起,我们之间就毫无关系了。” 假若可以剔骨换血,年安宁愿再疼一次,把自己身上有关年父的一丝一毫,甚至一 不起眼的毫 都统统剔除。 他为自己有这么个亲生父亲而 到恶心。 一脚踏出医院,年安没着急着上车,而是靠在车盖上,望着晴朗的天, 了一 又一 烟,不知过了多久,肩膀无端被人碰了下。 “安哥!” 年安一回头,只见罗光站在身后,他带着一定鸭舌帽,把巴掌大的瓜子脸遮了大半,眼中闪着的全是对见到年安的惊喜。 大半年没见,这人倒是变了不少,尤其当初眉间的那股怯弱与幼稚,终被时光打磨,化作自信与坚毅。 眼中的光芒更甚,像一颗 去 美糖衣表皮后,又彻底剥开的原石,离开了太 的给予的光芒,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后,终于开始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虽薄弱,却可期。 年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罗光高兴道:“前阵子为了练歌,声带练出血了,来复查嗓子的,我刚刚远远看还以为我认错人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咳咳……” 年安也声带出血过,那滋味并不好受,便提醒道:“不舒服就别说太多,好好休息,练习适量就可以。” 罗光非但没有失落,一双眼睛反倒亮起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年安:“……” 他失笑道:“你说是就是吧。” 罗光脸上布 喜,耳朵红扑扑,正 说话,手机忽然响起,他接起后嗯了两声,方才眼中的高兴霎时褪去了些许。 “怎么了?”年安问道。 罗光摸了摸鼻子,又扯回方才的笑容,然而表情却略显僵硬,看上去并不自然:“没什么,我妈突然有事而已。” 年安这才想起他那位儿子憋死在家里头,都只会踹门而不会报警的母亲,顿时,对罗光的那通电话有了大概的猜测。 “不说这个,安哥你有空吗?我们能吃个饭吗?之前的事拖了这么久,都还没好好 谢你,一直想请你吃个饭,但是……” 罗光还没说完,就被年安打断:“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罗光眨眨眼,略显失落的垂下头。 年安看了眼时间,庆祝也开始了一段时间,再不去就要被人怀疑了。便同罗光告了别,准备上车时,手腕突然被他拉住。 罗光突然问:“安哥你、你和宓时晏还在一起吗?” 年安挣 开手,眯起眼睛:“怎么,还念着他呢?” “当然不是!”罗光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我、我喜 的是你呀,安哥,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配站在你身边,但是我会努力的,努力配得上你……虽然我知道你说无论夫 两关系好坏,外人都没资格说三道四,但是宓时晏他不喜 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和他好了?”罗光近乎虔诚地说,“他配不上你。” 年安与他对视良久,嘴角噙起一抹笑,他微微颔首,热浪滚滚的夏风拂过发梢,卷起他嘴里吐出的烟雾,朦胧了脸庞,将那双掩藏于镜片之下的黑眸遮的 离起来。 “小朋友,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自从去年的封杀事件过后,罗光在被年安从自杀的低谷中拉起来后,便又重新怀抱梦想地投入了娱乐圈。也许因为经历过最低谷期的失败,所以他的抗 能力强悍了不少,虽然因为过去的事情而连连碰壁,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踩上荆棘。 罗光没有和他妈住,而是与室友住在一处出租房里,和年安要去酒店的路正好是同一条索 便一起顺路了。 等到了酒店门口,罗光立马道:“我家就在前面一段路,我自己走过去就好啦,谢谢安哥送我!” 年安从来不会讨厌任何怀抱正确上进心的人,对于罗光能够自己一步步踏出低谷展望未来的模样,他还是乐见其成。 罗光面带不舍的解开安全带,道:“那、安哥,我走了呀?” “等等。”年安突然说,“你还想拍戏、重新出道吗?” 下车时,罗光 动的脸都红了,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废了好一番劲,才抑制住当场跳起来的 动,深 一口气,在年安把车钥匙 给门童去停车时,目光从不远处掠过,最终迈开脚步,扑地一下抱住了年安。 罗光声音 动地都变了调:“安哥,我真的好喜 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年安挑了挑眉,把人从自己身上扯开:“小朋友,随随便便往别人身上扑是个不好习惯,何况我是已婚人士。” 罗光意图在说什么时,年安已经倒退一步,眼中情绪很冷淡:“回去吧,到时候会有人跟你联系,你以后多注意就行。” 不怪他不领情,年安的喜 来的太过轻巧,如同孩童的喜乐,在年安看来,可信度并不高。只等他未来热情退却,反应过来,这 本就不是喜 。 充其量就是憧憬。 罗光张了张嘴,什么也么说出来,而是看着年安离去的背影,发了会儿呆。良久,他才重新戴上帽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眼中的 喜慢慢冷却。 庆功会举行到一半,年安一出现,就立马被拉到后台,有人问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出现,大家都等着他发言的。 年安不喜 在外人面前说私事,随口扯了个堵车堵到半路没油的理由敷衍过去,虽然有部分人怀疑真实 ,但也没人追问,就让他快点准备,待会时间到了就要上台发言。 年安目光掠过现场的人,都没见到宓时晏的身影,不由问:“宓时晏呢?” 有人回答道:“还不是因为年总您迟迟没出现,还杳无音信,半天都没回复消息到底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出现,所以宓总出去找你啦。” 年安眉峰挑起:“找我?” “是啊,”那人说,“不过按理来说也是在一楼等候吧,你们刚刚在大门处没遇见吗?” 年安蓦然想起方才大门口,罗光突然扑上来的拥抱。 该演讲的内容年安都刻在了脑子里,他在后台整理好语言后,便从容的走上台。 年安今天穿的并不是特别正式,没有特意吹过造型的头发柔软的垂落在耳旁, 去了平 在公司的 英模样, 出了更为平易近人的一面。 台下的女 基本没听年安到底讲了什么,一双双眼睛牢牢的粘在年安身上,直到对方发言完毕转身下台,才回过神。 台下登时一阵 动。 年安没理,他心情还有些烦躁,离开后台后端了杯红酒,走到无人的 台处准备吹个风时,就遇上了迟迟未出现的宓时晏。 两人对视一眼,年安发现对方眼里神情极为冷淡,甚至还藏着隐隐的愠怒。 年安眯了眯眼:“有事?” 宓时晏看着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年安心中即刻确定,方才大门口那一幕被宓时晏看了去,所谓的迫不及待,无非指的是那份破亿就离婚的合同。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