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瀚清,我不能和你再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不你了。”她扭着手挣扎着。 “不可能!”孙瀚清固执地认为徐宜舟心里深着他,所有一切只是擒故纵的把戏。 “不止不你……”徐宜舟说着顿了顿,才又道,“我已经,上了别人。” “……”孙瀚清没有料到这个答案,愣了愣,手上的劲道却倏尔加重,“别人?我们才分手多久,你就上了别人?如今你住在这样的地段,这样的房子,租金贵得你本负担不起,我看你不是上别人,是被哪个有钱人包养了!” 他气急败坏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徐宜舟越来越冷的眼神。 徐宜舟觉得嘲讽,是她人品太差,还是她做人太不得心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质疑她的为人。 “徐宜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介意这些事,只要你愿意回来。”孙瀚清近她,几乎快将她到了墙上。 楼道里的灯照着孙瀚清过份白皙的脸,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来,恋四年,徐宜舟只见过他温柔痴情的那一面,这样神经质的表情,她没见过。 “你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徐宜舟用力挣扎着,额上已经冒出细汗,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放开我!” 手腕已经扭到发红,但他还是箍得紧紧的。 孙瀚清已经不管不顾了,徐宜舟贴着墙在他身前挣扎着,让他想起从前大学时的那个温柔文静的徐宜舟,第一次吻上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惶惑不安。 他不相信,她会忘了他。 “舟舟,我你,你回来吧。”孙瀚清说着,俯下头,想要吻她。 徐宜舟瞪大了眼,头猛地一偏,脸上的表情一半惊吓一半愤怒。 “孙瀚清,放手!”她用尽全力吼了出来,“不要碰我!” 孙瀚清仍旧没有住手。 忽然,按着徐宜舟手的力量一松。 “啊——”孙瀚清惨叫了一声。 有只手按在他肩上,将他整个人扳了过来,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孙瀚清被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抬头时嘴角已经挂下血来。 “滚!”萧嘉树盯着孙瀚清,眼里的光芒像要杀人,怒火如同海浪般涌上心头。 徐宜舟站在他身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咬了了强忍着要冲出口的尖叫。 箱子砸在地上的声音,让萧嘉树注意到门外的异动,本只是想看看怎么回事,谁知门一开他就挪不开视线了。 “徐宜舟,就是这个男人包养你的吧?我就说奇怪,怎么这么巧上次撞我的人会住在你对面。”孙瀚清一抹嘴角,带着嘲讽鄙夷地怒笑着。 回答他的是萧嘉树的第二记拳头。 只是这一次,孙瀚清有了防备,向傍边一闪,萧嘉树的拳头就重重捶到了墙上。 那声巨响,让徐宜舟整个心都揪在一起。 他的手,不会断吧? 萧嘉树却眉也不皱地很快转身又是一拳,砸在了孙瀚清另一边脸上。他学过很久的跆拳,对付孙瀚清这样的人,并不费力。 孙瀚清双是一声惨叫,捂着脸退到了电梯口。 萧嘉树还再往前,徐宜舟一把拉住了他。 “不要打了。”她脑袋里面一团混。 再打下去,真要出事。 “放手!”萧嘉树冷冷地说着,没有放过孙瀚清的打算。 电梯门一瞬间打开。 孙瀚清恨恨地看了徐宜舟和萧嘉树一眼,到底没敢再说什么就冲进了电梯,拼命按着关门键,生怕慢一秒,萧嘉树就会追过来。 “叮——” 一声脆响,电梯门关上。 楼道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萧嘉树重的呼声。 “你的手给我看下。”萧嘉树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 徐宜舟双手的手腕上,各有一圈发红的印迹,有几处还有些泛青,看得萧嘉树神一冷,杀气又起。 “该死的。”萧嘉树暗骂了一声,恨不得再冲出去揍孙瀚清几拳愤。 徐宜舟的视线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几个指节发红肿起,好几处都已经破皮出血,看得她心口一阵一阵的紧缩,半是气自己居然心疼这男人,半是心疼他把手伤成这样。 “你怎么会上这样的男人?”萧嘉树伸手,用指腹轻轻抚过她手上红痕,觉到她的手微微一缩,“跟我过来,我给你上药。” 手腕上传来让人颤栗的温柔,徐宜舟狠狠咬了一下。 “这样的男人?”徐宜舟的话很尖锐,“你和他,没有差别。” 一个说她被包养,一个说她脚踏两船,有区别? 萧嘉树手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分明就是温柔的眉眼,话却像淬了毒一样,就像冠山那天她轻飘飘说出口的话,比他听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来得伤人。 她说……后悔认识他! “徐宜舟,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么?”萧嘉树抓着她的手不放。 从冠山回来直到现在,他们才第一次说话。 徐宜舟回手,垂了眼帘。 “我回去了。” “我知道那天是我误会你,我太过分,我只是……”萧嘉树没想过自己也有词穷的一天。 “别说了,我不想提。”徐宜舟已经推开门。 “你这辈子,都不想理我了?”萧嘉树一手按在了门上。 好不容易逮住她,哪这么容易放过。 徐宜舟站在门里,门被他抵着,她关不上。 “萧嘉树,你是不是喜我?”她倏尔转头,直视他。 萧嘉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眼神瞬间幽深难测起来。 “是。”他声音低哑地开了口。 心跳随之狂动,是怦然心动的节奏。 徐宜舟看着他清俊的面容,说不出来心里何种滋味。 萧嘉树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超过了对待朋友的范畴,她隐约的察觉到他的心意,然后领悟自己的,这原该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情,在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她该是欣喜愉悦的,但如今,她只有涩意。 “收回你的情吧,我不想你。”话才落下,徐宜舟便看到萧嘉树眼里光芒一寸寸枯萎。 她前所未有的觉得疲惫和痛,抬手轻轻拔开萧嘉树按在门上的手,关门,上锁,没留余地。 门外,一片寂然。 “徐宜舟,你好……狠……”萧嘉树看着她关上的门,忽然呢喃了一句,手已成拳重重打了门边墙上,旧伤之上又新伤,手背一片藉,却都疼不过被碾作碎片的心。 这段情来得汹涌,去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没有人胜出。 门内,徐宜舟背靠着门缓缓蹲下,把头埋到了双腿之间。 推开了萧嘉树,轰走了孙瀚清,还有于峰……不过那天冠山游后,于峰没再找过她,应该也不会再找了吧。 她身边,总算清静了。 可为什么,她那么累呢? 心里有些话,说不得,只能任由它腐烂—— “我不接受任何以为名的伤害,这是我能为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 所以萧嘉树,就算我再你,我也不想给你再一次伤害我的机会。 也许在这场从未开始的情里,我始终自己更多一些。” ☆、第40章 天气一天天冷下去,风品楼下绿化带上的绿已经逐渐枯败,每天路面上都落了叶了,清洁工扫都来不及。 秦扬风在萧嘉树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这个好几天没回家的男人。 他正站在玻璃窗前,隔着几十层楼的距离,看着楼下地面上的落叶,距离太远,看得并不真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脑袋里回忆起的那一幕,冠山山脚下落叶地,徐宜舟转着圈子不断地踩着,脸上的笑调皮而愉快。 如果那天他没失控,也许,他还能看到这样的笑容,对着他绽放。 “不回家?你都呆在公司好几天了,这么卖命,我可不会给你更多的股份。”秦扬风调侃着,递给他一瓶红酒,“好东西,82年的。” 萧嘉树没有接。 从外表上看,他没什么变化,依旧是英俊冷静的模样,身板笔直,站在窗前像个雕像,只是回头的时候,那双眼眸到底失了以前的明锐神。 他不想回家。回家了,他会看到徐宜舟闭得死紧的门。 每看一眼,他都觉得痛。 他曾以为她是个包子,暖乎乎香,又人又好捏,总容易让人欺负,可是他们都忘了,包子冰冻了以后,会像石头一样硬。 咬不下、掰不动,免强啃一口,又冰又硬,酸痛入心。 徐宜舟的绵软,是有底线的,踩线者会被她已久驱逐。 而他……他大概是真的疯了,才会说出那番话吧。 徐宜舟没说错,他和孙瀚清没有差别。 孙瀚清只不过私下骂了她两句,他都已经受不了了,可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她后来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回来的,光是想想,萧嘉树就觉得心里疼。 徐包子,不会原谅他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