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 音看着她,眸底目光 转,复杂变化,却是一直不曾开口。 事到如今,他无法为自己所做过的事辩白,在他将那杯下了药的茶亲手递给她的那一刻起,或许便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一如当初,他亲手将凤曦重伤关入牢中,便注定了她将堕入魔道一样。 他越是想守护,却越是守不住。 “小草,你恨师父吗?”下意识的,他喃喃问了一句。 离草的眸光定定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慕 音的身上,幽幽开口道:“你是我的师父,这一点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否认,我不恨你,只是……觉得失望而已。” 是的,失望。 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师父,她自以为最最亲近的师父,却是对她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来! 她的目光在他的面上只是那么一顿,而后没有留恋地移开。 看着她站起身,似要离开,慕 音蓦地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她:“你要去哪?” 她……也要弃他而去了么? 他的触碰,仿佛又刺 到了她 而脆弱的神经,离草本能地想要将手 回,声音冷的像冰一样:“我要去找他……” 知道她说的是谁,慕 音手上微微一用力,沉声喝道:“他已经死了!” 离草 动道:“死了又如何?!当初他说过,若是我死了,他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想办法将我救活!如今我也是一样,不管用尽什么方法,我都要救活他!” “你这孽障,难不成还想让魔君复活?!”胥焱听得她这般说,当即沉了脸 ,怒声道:“若是如此,便绝不能让你离开昆仑半步!” 他们一番苦心才能诛杀了魔君,绝不能让他有一丝再生的希望! “小草,你听师父说,是师父对不起你,你留下来,师父承诺 后一定会百倍千倍地补偿你,好不好?”第一次,慕 音放下了身份这般恳求着一个人。 当初,凤曦的离去他无能为力,亦或者他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只是,他却没能去做。 因为,他无法放任自己的自私,却也造就了他一生无法挽回的遗憾。 然而,当相同的事再摆放在他的面前时,他依旧选择牺牲了自己的徒弟,他知道他错了,但若要重新来过,他却仍旧会这么做,所以,他没有后悔过,只能弥补,尽他所能地弥补过错。 离草 觉到慕 音的手越抓越紧,拼命挣扎着,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嘶喊起来:“不……放开我……求求你放我走……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们还想我再做什么?我已经被你们利用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什么用都没有了呀,为什么还不肯放我走?” 她想要 泪,却发现泪也已经干涸,只是死死咬着 ,全身瑟瑟地颤抖着。 只是她越挣扎,慕 音抓得便越紧,急忿之下,她的力量又不受控制地逸出,胡 冲撞着。 然慕 音却没有运力作任何的抵挡,任由她的力量击在 口,震得血气翻涌,有血丝缓缓自嘴角溢出,他却仍旧不肯放开她。 仿佛若是将她放开,让她离去,那他,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掌门与其他四位长老眼见她身上的力量肆意 窜,只听见树枝断裂的声音不停传来,且范围越散越大,如此下去,势必不妙。 当下几人眼 换之下,便是合力布下一道结界,将她与慕 音阻隔在其中,不让力量再外溢。 而太清真人则是身形一掠,当下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颈处。 离草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软倒了下去。 慕 音接住她倒下的身体,面 因为内伤而显得几分苍白。 太清真人敛眉沉 道:“她怎会突然间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她究竟是何来历?” 胥焱上前一步,冷哼一声:“不管她是什么来头,总之现在不能让她离开,不能给她任何可以救活魔君的机会!” 太清真人看着慕 音,叹了口气道:“ 音,我知道你心疼徒弟,我们也未想到她不仅知道了真相,更抗过了那药的效力,走至这一步,也实非我们所愿……只是,虽然如此,为了不让她再造出事端,确实要将她暂时囚 起来,你……” 慕 音垂眼看着怀中昏 的徒弟,眸中掠过一抹沉痛,却仍是淡声道了句:“我明白,但听掌门安排。” *** *** 窗外桃花开了,离草靠坐在窗边,出了神般地看着那 目粉灿的桃花。 花开依旧,人面已非。 她被囚 已有一个月了,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的身上被下了 制,使不出灵力,而这间屋子亦是被设了结界,无法出去。 为了不让她有机会去救魔君,他们便这样将她给当作犯人一般囚 了起来。 “小草。”身后传来那一如往常温淡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亦没有作任何回应,在她几番苦求他放她走却不得果之后,她便彻底放弃了,也对他彻底死心了。 她已然很清楚,这个人心中永远只以仙门和苍生为重,他并非无情,只是太无私,他的 是大 ,所以,至于其他的,包括他唯一的徒弟都可以随时为他心中的大 牺牲。 这个时候,她似乎终于可以理解凤曦的痛与怨了。 而正如凤曦所说,自己比她更可怜,她是求而不得,而自己,明明原本幸福已经唾手可得,却是又被她自己亲手毁灭,毁得干干净净! 慕 音走至她身旁,将手中的一盘糕点放在了她旁边的桌上,又将昨 送来却未曾动过半分的点心端走。 他知道,她一直都喜 吃这些小点心。 他也知道,她对他这个师父已然失望透顶,绝望至极。 他心痛,却不能改变什么。 他是昆仑的执剑长老,他有守护仙门和苍生的责任,他也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她 上魔君已是错,若是要再救魔君那更是错上加错。 她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除了尽力地对她好以外,便不能再为她做什么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