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知道了。 王谧摇了摇头,王珣了然道:“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人告诉你,才专门留意了一下。” “之前你说的话,我反复想了几次,觉得也很有道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我就算不为你分忧,总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 王谧暗笑: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明明是那么机智博学的一个人。 “可是他们两个在寿宴上有什么异常举动?” “具体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他们都是背着我,在很远的地方谈话的。” 王珣是个实诚人,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可不敢扯谎。 “但是,谢公和阿宁早就已经闹僵好几年了,突然之间,阿宁邀请,他就真的来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当初两家闹僵,其实还是因为谢公,他的责任更大些。” “有理。”王谧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受到鼓舞的王珣,遂继续说道:“谢公一到场,就坐了上座,而且,两个人相谈甚,谈了很久。” “我想,你现在还是要借助谢家的力量,在朝廷上站稳脚跟的,如果,谢公背后也准备了后招。” “或者说,对于阿宁也有拉拢之意,那么,你的处境就会艰难些,这一股力量也非同小可,你要多加小心。” “法护,多谢你提醒,我全都记在心里,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喝茶,快喝茶。” “这可是我亲自煮的,火候,配料都是没的说,尝尝看,味道如何?” 初时品尝,因为是带着心事,所以也没有注意,看到王谧如此自信,王珣的心情也好转不少。 香茶再次入口,果然是一阵齿生香。 “好茶!” “确实是好茶!” “稚远,你从哪里学会了这种手艺?我看那茶叶并没有什么稀奇,就是府上现成的吧!” 茶在晋末只能说是出现,在士大夫这个层级,也算是个风雅之物,但是,真的擅长煮茶、烹茶的人,还没有几个。 王珣虽然不懂其中之道,但是,茶的好坏,主要还是茶叶的优劣决定,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可是,王谧刚才所取的茶叶,明明就是府上现成的。 王谧笑而不语,我们那个时候,茶早就风靡大江南北,就算是寻常人家,也天天都离不开。 我煮茶的功夫,岂是你能知晓的? “不过是在军中持的多了,练些许罢了。” “法护你若是兴趣,也不妨多煮几次,就能摸到门路了。” “说的有理。” 王珣醉心的还是书法,对于其他的风雅之物,确实亲自手的少,煮茶,就更是没有接触过。 经过了热情的招待,王谧起身,送走了王珣。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他的酒便全都醒了,也不愿出去见人,关起门来,只在书斋中闲坐。 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大脑需要绝对的清醒,才足够看清楚眼前面对的情况。 谢安,他难道有意和王恭联手?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王谧在建康朝廷实在锋芒过盛,谢安这样的老江湖,会心中不适也很正常。 但是,为了防备王谧,捏着鼻子跑去和王恭和好,也算是相当忍辱负重了。 想到之前谢安对自己的诸多劝勉之语,王谧不深有触。 做人,还是不能太天真! 就在不久之前,看到谢安苍老的脸,殷切的话语,王谧还真是小动了一回。 回过头来一看,只有一句话。 他xx的! 又被骗了! 第963章 北府有鬼! 再结合之前谢安在京口布置眼线,甚至连王谧身边发生的小事也能探听的事件来看,谢安只是因为能力不够了,所以对王谧妥协,对王恭也采取拉拢的战术。 若是再早十年,谢老爷子气力足够的时候,想来,这样的景况是本就不会出现的。 该怎么办? 王谧现在走的路子,显然和王恭、谢安两人不同。 他们之所以一开始没有组织王谧掌控北府兵,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北府兵重要,而是因为他们一贯看不起武将。 谢安还好些,至少,在王谧之前,谢玄是牢牢把持着北府的,谢玄不治,谢安也无法预料。 王恭则不同,虽然他跳着脚的向王谧索要北府,可是,后来,他也退缩了。 他的退缩,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了斗志,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 王恭并不想带兵,认为那种差事太掉价,也无法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目前为止,只能先依着王谧。 让他继续执掌北府。 谢安的处境和王恭是一样的,如果谢家有更合适的人选,他还会让王谧这个女婿霸占这个位子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两个人联合,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但是…… 这些对于王谧来说,都没有什么关注的必要,北府在手,天下我有。 只要京口没有变动,只要将作坊还在开足马力制作火器,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 今的王阿宁,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王谧没有制服,还白白赔了一顿饭钱。 从菜馆出来的那一刻,王恭的火气腾的就冲上了头顶。 狗xx的! 今天老夫不把王谧拉下马,誓不为人! 气急之下,他就把殷仲堪叫到了府上。 这个时候,最能依靠的,也就是他了。 “仲堪,你去写一封奏疏,参劾王谧专断,把持北府,意反叛朝廷!” “除了你自己写,还要把城内我们的人全都叫上,联合署名,明就上奏陛下,至少也要让王稚远白衣领职!” 所谓白衣领职,就是撤销一切官职,没有薪俸,撤职回家的意思。 可以说,在各种针对官员的处置之中,算得上是等级非常高的一种了。 原本,王恭也不想这样无情无义的。 这都是狡猾的王稚远他的! 殷仲堪不是郗恢,他虽然也不喜王谧,但却没有立刻应承,而是面沉重的在思考。 “怎么?” “你还不想听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王恭已经不关注自己的主张的可作了,他只是要让自己的属下听命而行。 这要是郗恢,或许还有可能。 但是,眼前的是殷仲堪,注定了王恭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过了一会,只听得仲堪说道:“阿宁,此举不妥。” 王恭的胡子腾的就立起来了。 “有何不妥?” “是我们人头不够,还是王稚远罪名不足?” 拥兵自重,显有反叛之意,这一点,虽然王谧打死也不承认,但是,朝野上下,谁看不出来? 虽然反叛是王恭肆意加上去的,但是自重,总是没错的。 要不然,他怎么不肯把北府出来? 只要是出来,王恭就承认他还是大晋的大臣,否则,说的再好听,也是毫无用处。 殷仲堪摇摇头,十分遗憾。 “阿宁,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气愤,不住火,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 “王稚远大胜归来,未见任何不轨行径,你怎可用这种名义来诬陷他?” “名不正,则言不顺!” 殷仲堪也是个喜权谋之人,他当然也主张找个由头把王谧拉下来,可是,这也不能太过师出无名了。 你想找事,也要有一点基础才行。 看看王稚远邺城归来的所作所为,本就找不出任何的错误来,虽然并不知道他是故意隐藏锋芒,还是真的不想搞事,至少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的。 饶是如此,王恭若是还想一力搞垮王稚远,只能引起众怒,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