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就这样被打开。 贺林见温越毫不避讳,挑了挑眉,若有所指道:“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之前说的那样简单?” 很显然,从常理来看,如果孩子的父母真的断干净了,孩子的父亲就不会在得知孩子母亲和其他alpha约会时突然追过来,还那么怒气冲冲。 贺林也是个男人,是个alpha,他太清楚alpha们心里都在想什么了,那人必然还对温越余情未了,不然绝不会做出这些举动。 温越心里也得不行:“对不起,但我真的没有骗你,之前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可是最近……”他撑着额头,苦恼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件事都离了掌控,我……解释不清楚。” 贺林安:“没事,我也不是非要你解释不可……”他打趣着,调解气氛:“再说了,我现在也没资格让你给我解释啊,我可还没成功呢。” 如此暧昧的话,贺林这是明确自己追求的态度了。可此情此景,温越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 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震动,是串陌生号码,温越下意识猜到什么,和贺林道了声抱歉,摁键接通。 温越没有说话,想等电话那头先开口。 …… 良久的沉默后—— “温越。” 是陆御权的声音。 温越心中早有预,依旧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听。”男人的声音有些颓废的嘶哑:“温越,孩子闹着要你,我实在……哄不好,我们就在餐厅外等你。你过来,好吗?” 温越深一口气,搞不懂陆御权到底在闹哪样。他颤抖着手狠狠将电话挂断…… 可心肠却本做不到像挂电话那样狠。 拿孩子威胁他,威胁不成,又拿孩子绊住他,多么可恨,简直让人恨得牙……可最可恨的还是自己,本无法挣这样可恨的羁绊,只能被如此拿捏。 温越长叹一口气,今天已经对贺林说了不知多少遍抱歉,现在只能再说一遍:“贺林,今天的晚餐,我可能不能继续陪你了……有点事需要处理。” “没关系。”贺林的笑容中带了些了然,他点了支烟夹在指尖,透过袅袅白雾注视温越:“先处理正事要紧,吃个饭罢了,这次不成就下次吧。” “谢谢。”温越真诚鞠躬,起身离开。 餐厅外,两辆通体漆黑的轿车停在树下。 温越首先看见了胡德,胡德指了指另一辆车,温越快步走了过去,车门没锁,他一把拉开,看见父子俩一人坐在驾驶座上,一人坐在后座,两双眼睛同时投向自己。 “妈妈!”陆淮乐张开手要抱。 温越看了看陆御权,又看了看陆淮乐,很明显,孩子脸上并没有泪痕,所以本没有在哭闹! 是陆御权!这人故意找借口将他叫了出来! 温越下意识想将车门一撞,就这样不管不顾转身离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气不过,更何况…… 孩子还在这儿。 “淮乐乖,先去找胡爷爷,妈妈等会儿过去陪你。”温越对孩子笑了笑,扭头叫胡德:“胡叔,把孩子抱走。” “是。”胡德上前,带淮乐去了另一辆车。 温越不想当着孩子面争吵,安顿好孩子后,他坐上副驾将车门一关,陡然变了脸,想到方才的种种,想到自己再度被眼前男人破坏掉的生活,再也忍不住,开始对着陆御权发作:“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孩子在闹?我看不是孩子在闹,是你在闹!” “陆御权,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我都准备好接新生活了,你却又一次跳出来,把原本平静的一切都打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陆御权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一半面孔在光线中,一本面孔隐在影下:“放过?”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呢?我也想放过、放下,可是温越,五年!整整五年!我尝试了,我做不到!” 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甚至变成了抑的低吼,像是要将这么多年的恨一齐倾泻而出。 “做不到……”温越望向窗外,沉:“可是陆御权,我已经走出来了,你的做不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更不应该自己放不下,就来折磨我。”他自嘲地笑了笑:“更何况,有什么好放不下的,我不过是个黑奴罢了,整个联邦再也找不出比我还要低的人了,不值得我们联邦高高在上的陆大人挂念。” “不是的,温越,我——” “不是什么?”温越打断,回想到曾经,眼眶渐红:“你们贵族一直就是那样高傲、冷漠,认为自己生来就高人一等,所以可以随意践踏他人!你们认为黑奴低、恶心,是见不得光的物种!你陆御权更是如此!即使后来我们俩……”温越的目光不带一丝一毫情,“你也从来没有平等地注视过我,从来没有过。” “那是以前,温越,那是以前。”陆御权着急地想要去拉温越的手:“我已经意识到那些问题了。” “不,你并没有意识到。”温越摇头:“你的高傲冷漠就在你对我的每一次控制强迫里,我现在出现在这儿,不就是对你控制的妥协吗!?”他怒声质问:“陆御权,你有数过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你拿那些我在乎的东西威胁过我多少次吗!?你知道哪些事是我不甘愿做的吗?!你在乎过我的心情吗,你在乎过我开心还是伤心吗?!你说你做不到,你放不下,那你知道什么叫吗!你知道该怎么去一个人吗!”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