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安 整个玄幻了。 怎么可能会是蘑菇呢? 末了,还依然有些不死心继续探问,只笑眯眯道:“那么请问……请问大人如今每月的俸禄几何?” 安 似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探问着,问完后,依然继续一脸期待的看着顾青山,等待他一个令她心安的回应。 顾青山对上安 一脸希冀的双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时抿起了嘴角。 身后的绥靖不明所以,立马兴冲冲的报道:“禀郡主,少主每年可享粮食千担,白银四十两!” 绥靖乐颠颠地说着。 安 听了后,彻底傻了眼了。 四十两?还是一年? 天呐,虽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小官,好歹是个一县之主,俸禄怎么可能会低成这个样子呢? 四十两银子,她头上一 最最最最最普通的簪子都不止四十两银子啊,这个……这个往后该怎么养得起她啊! 太后当年将她指给顾家,莫不是指错了不成? 还有,若是她这会儿跑去 里头向皇帝舅舅求情,让给他升个官的话,还来不来得及啊! 安 顿时一脸愁苦,为 后清贫的 子犯起了愁来。 那双眼里亮晶晶期盼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毫不掩饰,一脸“嫌弃”的目光一分不差的落入了顾青山的眼里,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被人质疑他的能力,只见顾青山抿着 ,半晌,只低声道:“剩余的俸禄,就 由郡主打理了。” 说罢,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铜板,拉起安 的手,郑重其事地铜板 到了安 的手心里。 然后冷哼一声,大步朝着屋内跨去。 安 看着手心里静悄悄的躺着的这门铜板,已呆若木 ,在风中凌 。 半晌,手一哆嗦,铜板哐当一声抖擞在地,不知滚落到了何处。 这声清脆的声响骤然将她惊醒,只见醒悟后来的安 忽而痛心疾首的捂住心口,作痛苦状,嘴上却连连焦急道:“快,快寻,这可是你们县太爷呕心沥血耗费三年才特特积攒下来的俸禄,怎能断送在本郡主的手里,快,快寻,若寻不到,咱们将军府未来一年的口粮该如何解决,这偌大的府邸这一整年往后该如何撑得下去啊?” 一时,整个庭院大 ,纷纷上演搜寻戏码。 顾青山听着外头戏 一幕,一时掩面 眉,默默叹了口气。 第16章 话说顾青山在将军府安顿了两 后,便出发前往寒山寺接老太君回府。 去了三 ,来回路程两 ,还在寒山寺停留了一 。 据悉,寒山寺偏远,在京城郊外两百余里的孤山上,地势险要,荒无人烟,原是一处败坏多年的孤庙,后被人重新打点,重新被山下百姓供奉,这才渐渐有了香火。 京城诸多门户都习惯去往京城第一名寺的灵隐寺祭拜祈福,唯独将军府的老太君每年都要去往孤山上的寒山寺小住几月。 有人说,那寒山寺的住持面容半毁,听觉受损,曾是当年顾家军的一名军师,在三十年前的那场惨烈的大战中险些命丧黄泉,最终死里逃生,却因人险遭半死,最终看破生死,回到了孤山上剃度修行,这一修习便是三十余年。 顾青山一行风尘仆仆,回到顾家时已快到了傍晚时分。 方一到城门时,将军府的探子便已率先回府禀报了,安 梳理一番,严惩以待,盛装出席,早早便在府门前候着了。 她这 特意换成了一身稳重端庄的 装,深紫 的大襟短袄儿,下着同 马面凤尾裙,裙 加褶,褶缎上绣着 衤糀美的花鸟纹,带边上绣以金线埋以银线,华贵不可言,衬托得整个人端庄大气,美撼凡尘中不失华贵尊容。 无他,只因老太君虽为人低调,多年不再出世,然而她老人家身上的传奇和 彩绝伦的事迹,便是时隔多年,依然令闻者敬佩和胆寒。 就连太后对这位渐渐隐世的老太君都颇为敬仰和敬重,年年除夕宴上,点的第一道菜都是由太后钦点,给将军府的老太君送去的,整整二十余年,一次不曾落下过。 安 自是敬重。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缓缓停下,一辆十分轻车简从的青篷马车,似与老太君的身份并不相符。 顾青山骑乘黑 骏马,在马车前开路,见安 早早等候在此,远远抬眼朝她看了一眼,许是这几 安 都着装素淡,像这 这般浓重并不多见,不多时,复又看了一眼。 这才翻身下马,将马绳 给了前来牵马的门童,随即缓缓朝着安 这个方位走了来。 安 见状,也朝他 了两步。 两人并肩立在一处,齐齐朝着马车看去。 这时,只见马车帘子从里拉开,却是探出一只敦厚圆润的手,片刻后,双帘拨开,从里探出一颗圆滚敦实的脑袋来,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娘子。 那小娘子没有第一时间下马车,而是,拨开车帘后,立马瞪着双圆溜溜的眼举目四望一番,像是有目标 似的,最终,目光直接准确无误的朝着安 脸上探了来。 看到安 后,那双圆溜溜的双眼顿时一愣,似没有料到她竟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惊为天人,只见她以半伏的姿势撑在车门口撑了许久,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塑。 这时,顾青山抬眼道:“还不下来,磨蹭什么!” 语气带着一丝清冷,话语却透着一丝 稔。 那小娘子被这声催促声惊醒,登时缓过神来,却是愤愤不平的瞪了顾青山一眼,继而恶狠狠地剜了一旁不明所以的安 一眼,面上咬牙切齿,一副安 屠了她祖上 门的架势。 獠牙一番后,这才双臂扒拉开帘子,直接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是的,跳,地面都随着轻轻崩了一崩。 这才见这小娘子跟个小牛犊似的,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戴了玉冠,竟束了个男子发饰,浑身略有些敦厚圆实,面略黑,脸圆滚,故而一张脸又圆又黑,并非天生黑皮的那种,瞧着倒是像是在边 长大,被疆北的寒风雨 刮蹭过的那种黝黑,带着些小小风霜的气息。 小胖妞算不上,却也扎扎实实小圆妞一枚。 且瞧那架势,气力巨大,估摸着还会些武艺。 仿佛对安 带着股子浓浓的敌意。 跳下马车后,小嘴里冷哼一声,将小圆脸猛地一别,拿着后脑勺怼着身后夫 二人,这才转身掀开帘子,将里头的老太君搀了下马车。 只见老太君一头银发高高盘起,梳得一丝不苟,身着一袭黑 短袄儿,外罩着同 褙子,穿戴极为普通,比之寻常世家府上得脸的老嬷嬷不显多少,又见她额宽而颌圆,生得干瘦,全身上下唯有手中挂着一窜佛珠,并无任何装饰,看着像是一寻常老妪,然而,下马车后,视线朝着不远处的安 探去时,这才见她一双眼极为 悍,像是半生的智慧和传奇全部浓缩在了那一双眼里,只觉得那眼神极为犀利,深不见底,仿佛一眼能够探到人内心深处,任凭一切妖魔鬼怪,到了这双眼前,都能立马显出原形了。 老太君下马车不久,那圆脸娘子又颇为费力地将一柄赤金龙头拐杖从马车上抬了下来,只见那拐杖比一人还高,拐身比人胳膊还要 ,从拐杖底部一尾龙尾一路沿着拐杖盘旋而上,直至拐杖顶端,赫然便见那龙头张开嘴呼啸高飞,仿佛要一飞冲天,尤为凶猛和威武。 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乃先皇御赐的龙头拐杖,整个大俞,仅此一副,可上打昏君,下打 佞,威严至极,乃至高无上的尊荣。 “安 拜见祖母。” “祖母舟车劳衣华顿,一路辛苦了,后院已备下晚膳,祖母请。” 话说老太君一个眼神朝着安 看来,瞬间叫安 神 一凛。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眼神,却觉得幽深至极。 安 自幼在太后膝下长大,每年逢年过节自问见过不少贵妇,甚至有诰命夫人,自幼见惯了世面,连皇祖母和皇帝舅舅她都不怵,可不知为何,每每到了这老太君跟前,都忍不住有些心有余悸。 大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有着常人身上没有的魄力和血腥味罢。 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使者,无端令人胆寒。 老太君 悍的目光在安 脸上端详片刻,良久良久,方缓缓道:“有劳郡主了。” 语气不辨喜怒。 声音亦是听不出悲喜。 带着些客气的疏离。 说罢,便缓缓杵着龙头拐杖,由一旁的圆脸娘子搀扶着往里走了去。 圆脸娘子见老太君神 冷淡,似有些得意,经过安 身边时,还冲她龇了下牙。 安 :“……” 看着老太君离去的背影,安 心中只有一个 受,那便是:老太太似乎并不待见她。 也是,一个被强 进门的孙媳妇儿,且成亲后的第二天便收拾行囊回了自己的府邸,又能有何亲厚可言? 正愣神间,这时,身侧的顾青山低声道:“走罢。” 安 闻言,不知为何,竟也随着方才那小胖妞一般,嘴里冷嗤了一声:“呵!” 声音低低的,如同蚊蝇之声,唯有身侧之人方能听得到。 话一落,安 便先一步抛下身侧之人往里去了。 无故被牵连的顾青山:“……” 话说安 缓步入府后,再一抬眼,只见老太君已不见了踪迹,倒是 神奕奕,实不像个七十岁的老太太。 正 继续往里走,这时,忽而步子一顿,只见方才先一步搀扶老太君入内的小娘子竟然去而复返,返回时,手执一柄小皮鞭子,横眉竖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见到安 ,远远的举起了鞭子,冲着安 故作凶恶般大声叫嚣道:“俺不管你是劳什子郡主还是劳什子公主,你便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俺也要警告你,无忧哥哥是俺的,大帅当年许诺过俺,待俺长大后便将俺嫁给无忧哥哥,哼,你抢了俺的无忧哥哥,你还俺无忧哥哥!” 话说小娘子怒气冲冲而来,没了老太君的威仪罩着,竟一路气急败坏的冲到了安 跟前,用鞭子指着娇滴滴的安 郡主,一字一句放话警告着。 像是一头暴躁失控的小疯牛。 安 看着眼前的小疯牛,又看了眼她手中的皮鞭子,一时差点儿没忍住当场翻了个大白眼。 鞭子她倒是不怕,赫连毓挥鞭子,那才叫一个嚣张蛮横、威风凛凛。 不过—— 瞧瞧,这都是第几批人呢! 先是在安伯侯府的谢娘子,再是嚣张跋扈的小秃鹦,后又是 家的那两朵娇滴滴的花骨朵,这不,眼前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小疯牛,这都第四批了。 饶是安 再好的耐心,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想要爆 口了。 瞧瞧,回来这才几天,便给她带来了多少麻烦,真真是个惹事 ,麻烦 。 没错,这一个个的,都是某些人的狗腿子。 专门用来膈应她的。 简直造孽啊,嫁谁不好,嫁给这么个搅事 ! 安 第一千次一万次的将某人在心里问候了一遭。 安 身后蕉月、绿云见对方气势汹汹,立马剑拔弩张了起来。 安 将人一拦,一时 了一口气,正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正要回应时,这时身侧一道劲风掠过—— “放下鞭子!”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