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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画外空间 作者: 夏六愚 时间: 2024/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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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山没责怪沈晚,笑着安他没关系,职场上难免有霸凌,沈晚又是异乡人,故意绊他的小伙跟他历来不合,还使坏向老板告状。萧山替沈晚向老板解释,但老板不接受,并以客人投诉为理由,开除了沈晚

    收拾好东西,从快餐店离开,没想到萧山还等在门外。

    这不是一个那么年轻的男人,但非常儒雅,他穿剪裁考究的灰大衣,萧山歉意地笑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沈晚抱着大纸箱,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和你没关系,刚刚谢谢了。我还要去赶公车,先走了。”

    沈晚快跑几步,萧山跟上来:“我也要坐218路。”

    萧山注意到箱子最上层摆着一本理查德·耶茨的《十一种孤独》,萧山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喜耶茨。”

    耶茨的笔下没有英雄,在波澜壮阔的时代里,这个男人一生都在书写失败的loser,沈晚啃食着那些缥缈的字迹,就好像他不是一个人。萧山和沈晚就这个话题聊了起来,下车时,沈晚的心情不再那么糟糕,大概是他很久没有受到来自同类的善意。

    之后萧山请沈晚吃饭,聊天中,得知他戏剧学院的学生,专业还是编剧,萧山牵线,沈晚得以进剧组工作。

    剧组的子并不比快餐店好过,沈晚一开始只能干苦力,他做灯光师,场记,搬沙袋,扛器材。

    经常一部戏拍完,导演甚至记不住沈晚的名字。

    就这样,沈晚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剧组之间,时间一晃,来柏林已过了四个年头,他的睡眠依然很差,没办法,他去看了最便宜的医生,开了安眠药,依靠药物睡过去,醒来后反而更难受,于是他不再吃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都拿去买烟,万宝路。

    萧山第二次来柏林,他们意外在同一个剧组偶遇。

    萧山捡到沈晚遗落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他对正在拍的这部电影的注解,仔细一看,竟然比原编剧写得还要透彻深刻。

    萧山正巧有个制片朋友要投拍一部新电影,中外合资,正在找编剧,萧山把沈晚介绍过去。

    偶然间,沈晚得到微电影改编机会,收到两笔稿费后,他从那间墙壁遍布霉菌的阁楼搬了出去,租下一间五十平米的小公寓,改编的电影陆续在各大影院上映,沈晚这三字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有个制片人很赏识他,邀请他加入电影《鸟的眼睛》团队组。

    走了很长很远的一段路,从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变成小有名气的编剧。

    充霾的生活似乎在朝着光明前进,在某个冬午后,沈晚去了公墓,在宋丹如墓前献上一束鲜花,坐公车返回公寓,下车时,他一摸口袋,发现用了很多年的手机被偷了。

    手机里装着以前孟亦舟发过的短信,他们出去游玩拍的照片。

    这么多年,他紧紧握着这个早就该淘汰的翻盖手机,抓着回忆不肯放手。

    他几乎没有梦到过孟亦舟,那个年轻男孩大概在生他气,吝啬得连他梦里都不肯来。

    一天中的黄昏是沈晚最难熬的时刻,他会到呼困难,每当这种时候,他需要镇定剂,而他的镇静剂,就是手机里的旧照片。只有看着那些照片,回想着孟亦舟的眉眼,气味和掌心里的纹路,他才会好受些。

    沈晚永远记得,十九岁台球厅初遇,风得意的男孩替他解围,打了一手惊全场的好球,他必须不断地靠记忆回溯,才能验证,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真实存在过。

    但现在手机丢了,仿佛曾经也丢了,沈晚茫然四顾,他甚至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街上枯叶漫天,就在这一瞬间,骨骼里漫上撕裂的痛,没由来的,让他痛得跪地,站不起来。

    沈晚疼得头冷汗,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在痛,他捂住心口,贴墙滑坐下去。

    周遭的路人奇怪地频频回头,看向那个身华服,戴着百达翡丽手表,蜷缩在角落里失声哽咽的男人。

    宋丹如遭手术后遗症反噬,抢救无效的时候他没哭。被小混混抢劫打伤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他没哭。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他没哭,同事诬蔑他偷东西的时候他也没哭。

    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下午,丢了一个二手市场回收都不会要的旧手机,他却哭了。

    多年前的选择犹如迟到的子弹,一中他的心脏,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在追逐名利的这条路上,到底失去了什么。

    从利海到柏林,从服务生到著名编剧,这些他拼了命得到的东西,跟孟亦舟相比,本不值一提。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要离开孟亦舟,在他最好的青里。

    他再也不会拥有那样浓烈的夏天,遇到一个如月亮般干净纯粹的男孩。那个男孩给他落时胜过晚霞的笑,给他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的腔热,给他鲜活滚烫的一颗真心。而这些,他也永永远远地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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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就当做小剧场来读吧

    第57章 来方长

    第二天沈晚退烧,他和萧山一同返程。

    下了飞机,坐上公司的车,行驶在高架桥上,九月飘起细雨,凉风徐徐。

    驶过高架桥,一座拱形桥状城门屹立在前方,巍峨坚实的石柱上刻着“利海”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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