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 ,康熙摆了摆手,道:“罢了,不必了。” 魏珠便未再多言。 康熙出了乾清 ,未乘坐御辇,在前头徒步走着。 众太监抬着御辇跟在后头,明黄 的华盖遮天蔽 。 西六 前往御花园的路上已提前有人清了道。 此刻狭长的 道上,除了皇帝和皇帝身边伺候的人,空无一人。 四月的风如女子细腻的肌肤,柔和而温暖。 光西斜,风渐渐清凉。 御花园里,树叶沙沙,不绝于耳,牡丹芍药渐次而开,牡丹雍容,芍药清丽,多姿多彩。 康熙看着这花,失了神,忽地叹了声,“芍药又开了,当初她说牡丹雍容,却独 芍药。” 魏珠了然,皇上又想起了孝懿皇后。 孝懿皇后仙逝一年多,皇上仍念念不忘。 魏珠躬身道:“皇上不若去承乾 看看。” 承乾 是孝懿皇后生前所住 殿,离此不远,如今住着良嫔卫氏。 皇上偶尔想念孝懿皇后了,便会去承乾 坐坐,此刻他自然如此提议。 康熙沉默片刻,道:“摆驾承乾 。” 魏珠吩咐不必清道了。 皇上每次去承乾 都不允许大张旗鼓,这是不愿惊扰了孝懿皇后。 即便孝懿皇后已走了快两年,住在那儿的也早变成了别人。 他示意伺候的人慢着些,静静地跟在皇上身后。 此刻,承乾 外面似是站着两个人。 魏珠睁大了眼,仔细一看,眉头一动。 咦?那不是喜塔腊贵人? 康熙抬手,止住了他们出声的举动。 魏珠便不吭声了。 最近这喜塔腊贵人是频繁入皇上眼前啊。 夕 西下,宁韵回去的时候正路过承乾 ,便停下脚,捏着下巴打量,摇头叹息。 金铃忍不住问,“主子为何叹气?” 她原不是个多嘴的,但主子这些 子委实太过奇怪了。 是以一瞧见主子这副模样,她就忍不住了。 宁韵仰头望着承乾 华美的 殿,一阵唏嘘,“在想这里面住的人呗,可惜了的。” “可惜什么?”金铃不明所以。 虽说良嫔娘娘不如从前得宠,但毕竟贵为嫔位,又有亲生的八阿哥,在所有 女眼里已然是十分幸运了。 宁韵摇头。 可惜了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卫氏,如今尚住在先皇后所住过的承乾 ,可见在皇帝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谁能料到将来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呢? 辛者库 妇。 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不过,不影响她争宠。 顺治也是大猪蹄子,但于董鄂妃而言也算是个良人了。 康熙固然不好攻克,但也不是没可能。 宁韵扬起灿烂的笑容。 忽地,宁韵眼前一花,身子一晃,金铃忙搀扶住她,“主子,您怎么了?” 耳边是金铃紧张慌 的声音,英珠扶着额直起身,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又看了眼面前的承乾 ,英珠收回目光,往回走。 金铃 目茫然,怎么主子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喜塔腊贵人。”一道声音自后传来,略尖细。 英珠扭头看去,脸 一变,忙屈膝行了一礼,“奴才喜塔腊氏参见皇上。” 站在面前的正是康熙和御前总管魏珠。 也不知皇帝何时过来的。 怎会这样巧? 康熙背着手站着,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半晌未语。 魏珠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皇帝侧后方,也不吭声。 过了许久,康熙才嗯了声,看了眼承乾 ,随口问,“你在此做甚?” 英珠手心里出了汗,低垂着头,努力平复紧张的情绪,“奴才刚去御花园走了走,正要回去,路过此地。” 康熙深沉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脸上,只看到光洁的额头,红润的 ,看不到表情。 但她今 的衣裳格外鲜亮,衬得人如御花园里的牡丹花似的。 “朕方才瞧你身子不适。”康熙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怎样。 英珠头垂得更低,“回皇上,奴才没大碍,只是一时晕眩。” 康熙沉默片刻,道:“摆驾延禧 。” 魏珠忙唱和了句“摆驾延禧 ——”,然后康熙不再看她,当先迈步向前走去。 英珠顿了下,然后跟在御辇后慢慢往回走。 不知走了多久,皇帝忽然停了下来。 跟随的众太监也停了下来。 英珠也只得停下。 片刻,魏珠走过来,躬身道:“喜塔腊贵人,皇上叫您过去。” 英珠面 惊讶,然后缓步走过去,在皇帝身后停下。 康熙扭头看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略顿片刻,才又继续走。 英珠只得亦步亦趋跟着。 片刻,康熙道:“朕方才见你盯着承乾 看,为什么?” 英珠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曾经的皇上在主子面前是温和的,好相处的,但主子不在的时候,面对 女们,皇上总是不苟言笑,看着颇有君威。 是以英珠有时候是有点怕他的。 而这也是她从前认为皇上待主子特别的原因。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