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向众人,一字一句道:“面貌如此,不敢示人,故以假面遮掩,可有不对?” “……”四周如死般寂静,这世人皆知,泛叶修皆以杀取乐,若是落在他们手中,一刀毙命便已是万幸,若受他们术折磨,怕是在场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下来,顿时众人对楚宁的质疑化作了怜悯。 段渊又说:“令人以伤自证,你们大宗门便是如此?”接着他又对着子虚说:“现在你又该怎么证明此人是你的弟子?” “……”子虚沉默,指尖却绕上火光,而此时楚宁身上也泛起了红光,与子虚手中的火相呼应,楚宁一愣,看着自己身上的红光,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 段渊看着这光却眼中浮现冷意,他手指笼在袖中,握成了拳,金的灵光浮现,只片刻便散去,与此同时,楚宁觉心口一痛,他眉头紧锁按住了口,刺痛与温热由心口扩散,下一瞬,那红光散开了。 “不可能!”子虚面冷若冰霜,他站起来,似要亲自上手去探查,萧连出赤红长剑挡在他面前:“这位道友,你也试探了,他并非你的弟子,你若还要强来,便是不占理了。” 段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这人怎么会主动帮他,这三人当真怪的很,原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现在看来,他们又各自为阵,互不干扰了。 楚宁苦着脸,那痛楚连绵不绝,他猜这是段渊所为,只怕自己如果一直在子虚的视线下,这痛就不能止住,但拉了拉段渊,说道:“我有些疼。” “……”段渊看他,一时有些无话可说,但现下是很好的离开时机,便对他人说道:“我们还有伤在身,便不陪诸位胡搅蛮了,告辞。” 这回无人拦他们了,他与楚宁一同回到房前,却被端着饭菜的店员叫住:“客官,你们的饭菜。” 段渊开门让店员跟了进去,那店员放下饭菜便离开了,段渊关上门,又布下一道灵阵,才回房里,此时楚宁取下了面具,用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看着他:“你刚刚做了什么?我现在这疼得好折磨。” 段渊走过去将面具重新扣上,然后用筷子搅拌那些菜,边说道:“一些在泛叶里玩的小把戏,泛叶广纳天下修,魔修,其中不乏身上有制的人,防止他们被此拿捏,便会替他们消除这种制。” “我也有?”楚宁脸一变,他着口:“什么时候设下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段渊将筷子放下,他说:“你若能知道,他也就愧为一门长老了。” 楚宁哦了一声,坐下了,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已经被段渊翻混了,不明白这是做了什么:“这菜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没有,你吃的话或许会有。”段渊走到屏风后,下了外衣,又将头发束起。 楚宁立刻将饭菜用一个罐子装了起来,放到了一盘,待会店员来拿碗筷时也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然后他又问:“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子虚没认出来我?” “一些障眼法,也是小把戏。” 他觉得奇怪,忍不住说道:“你会的小把戏还多……” 段渊笑了一声,他说:“学的东西杂了,就不。” 他走出屏风,手中端着一只草叶做的蚂蚁,有一大拇指那般大小,他将蚂蚁放在桌子上,随后便坐了下来,楚宁看着他,心神微微漾,头发完全束起的段渊看着活力了许多,他问:“那这小把戏他们看不出来吗?” 说着他稍微掀起面具摸了摸,什么觉都没有,段渊说:“能看出来,凑近了就看出来了。” 楚宁顿时想到了方才段音云和萧连的异态 ,他们怕是就看出来了,只是他又疑惑了:“他们为什么帮你……帮我们?那个小孩我能理解,但另外两个却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段渊手指拨了拨桌上的蚂蚁,反而问楚宁:“你对他们的了解有多少?” “不多。”楚宁说道:“我只知道他们可能是小琴仅剩的亲人了。” “亲人吗?”段渊微微出神,段琴真的还有亲人吗?为什么自己会带走一个有亲人的孩子呢?而且那个女人叫段音云,姓段,又和自己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母亲还有家人吗? 楚宁看他出神,忍不住叫他:“是有什么不对吗?” “……有。”段渊回忆着自己仅存的有关家人的记忆,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那只蚂蚁,许久才说道:“我在想,小琴原本就叫段琴吗?她原本是姓段吗?” “应该是吧。”楚宁有些苦恼,他对于段渊的家人是一无所知,半点信息都没有的:“我未曾听说过她有什么别的名字……而且那个女人不是也姓段吗?我看她的眉眼就有些像小琴。” “你觉得像?”段渊仔细回忆那个女人的模样,却本没有发现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楚宁知道段渊的疑惑,解释道:“小琴还要长的,现在的她没有长开,长开了就像了。” “……”段渊沉默,他将草蚂蚁拿起来,按在了菜盘子里,他说道:“我觉得那个女人的侧脸太像我的母亲了……但我想不起来我的母亲还有没有家人。”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血亲已经全部死了,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认为段琴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