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一刀子,用力拍着甲,发出咣咣的响声,在他的周边,一些来运粮的士卒看着地上的那些霉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也慢慢地聚集起来,与粮仓卫队对峙。 而且这些人都是沙场之上百战余生的人,往那里一站,杀气四溢,刀的人很少,但他们就那样一步一步的向前慢慢地押,就把粮仓卫队给得步步后退。 响箭冲天而起,高粮官有些惊慌失措,回头看了一眼,再有十几步,可就要退到仓库边上,退无可退了。 可是粮仓,是万万不能让这些人进去的。 “再向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嘶声吼了起来。 “你不客气一个试试啊!”校尉冷笑。 高粮官手里的刀,顶在了对方的甲之上,可那校尉上身前倾,高粮官却是不由自主地往回缩手。 马蹄声骤然响起,看到远处出现的那人影以及随后的旗帜,高粮官却是松了一口气。 “李严将军,你来得正好!”高粮官松了一口气。 “李将军,你要为我们作主啊!”凶悍的校尉看到李严,也是高声大叫起来。 李严翻身下马,看了一眼地上的霉米,又看了一眼那校尉,怒道:“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回去找上官甚至于去找我吗?敢在粮库重地撒野,你是不想活了?” “李将军,你不能因为他姓高就袒护他呀!”校尉委屈地大叫起来:“您看看,明天新年呢,这狗东西,把好东西藏起来,却给我们这些东西,这是没把兄弟们当人啊!” “还犟嘴!”李严大怒,劈手就是一鞭子下去,那校尉一个哆嗦,虽然不再作声了,但那眼中的愤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李严转身,看着高粮官,不等对方辩解,已是一伸手,“将这个东西给我拿下!” 高粮官愕然,不等他辩解,李严带来的士卒已是一涌而上,将他摁在地上绑了起来,而那些粮库卫队,因为下令抓人的是李严,竟然也是不敢发一声。 李严虽然不姓高,但在高祥的面前,却比这位姓高的地位要高得太多。 “等着!”李严回头对那校尉吼了一声。 挨了打的校尉此刻脸上是兴奋和崇拜的神:“我就知道,李将军是会为我们作主的。” 他回头对士兵们吼道,士兵们一个个也都呼起来。 李严笑了笑,示意卫兵将高粮官架了起来,走进了粮库。 库房的大门重重地关了起来,李严的脸却是垮了下来。 高粮官用力地挣扎了起来:“李将军,你什么意思?” 李严挥了挥手,卫兵们松开了高粮官,退了出去。 “李将军,你是知道实情的。”高粮官扭动着身子道:“粮库这边一共有十个大仓,现在只有一个仓有粮食了,剩下的,都是假的,便是这些霉料,陈米,都是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来的。” “我知道!”李严道:“高司曹,但是要让士兵知道我们其实已经没有了伫备粮食,你觉得会怎么样?” 高粮官一下子沉默下来。 “所以,高司曹,今儿个既然事发了,也就只有拿你来先顶缸了,这也是大将军的意思!”李严道。 “你什么意思?”高司曹变了脸。 “只能说是你的问题了!”李严了一口气,低声道:“只能说你贪赃枉法,盗卖军粮,这才使得粮食出了些问题。” “李将军,这个罪名我可承担不起,这是要掉脑袋的。”高粮官大叫了起来。 “如果不这样说,军队垮了,那就不是你一个人掉脑袋了!”李严冷哼道:“放心吧,也不至于就砍了你的脑袋,但要平息士卒们的愤怒,总得让你去大牢里走一遭。” “便是砍了我的头又有什么作用?”高粮官道:“难不成还能变出粮食来?” “先顶过这几天时间,也许,会有粮食过来。”李严却不肯再说了。“所以,高司曹,我跟你说这些,便是让你去了大牢里,嘴巴严实一些,这样,等粮食到了,也算是立了一功,知道吗?” “这口黑锅,说不定会死我!”高粮官颤声道。 “都是为大将军效死!”李严拍了拍高粮官的肩膀,叹息道:“希望粮食能马上进来!” 从粮仓里随手出了两袋米,扔给了自己的亲卫,努了努嘴,两个亲卫会意地提起粮袋,走出了大仓。 雪白的大米,让等在外面的校尉笑居了一朵花。 但看到李严铁青的脸,却又有些疑惑。 然后,他便看到高粮官被五花大绑地押着走了出然,然后向着大将军府方向疾走而去。 “大将军,这是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这狗崽子还当真动了军粮?” 李严脸沉重地点了点头:“这狗东西当真动了,用霉米陈米换了好米,把好米拿出去卖钱了,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们能马上把米追回来。让兄弟们撑两天,这些米虽然烂了一点,但好歹也还能顶饿,能顶上几天。我们马上逮了那家伙的下线,便能把粮食追回来。” “这狗东西不会把粮食卖到对面去吧?”校尉看着高粮官的背影,咬牙切齿:“那只怕就追不回来了,今年,大家都缺粮呢!” “追不回来,就去抢回来!”李严冷声道。 大将军府,高祥的面前,一个文官正在声泪俱下地哭诉着。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