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罗信,也是在萧诚详细解释了原委之后,才明白萧诚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看一步和看十步的区别。 绝大部分贵路上的官员们看到的是迅速地以一场胜利来结束大理的战事,将大理变成了萧诚嘴里的彩云之南就可以了。 而萧诚想着的还是如何将大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变成云南路,变成在不久的将来,其能成为自己北伐之时的最为强大的一个助力。 这也是上位者与普通人有眼界之上的差距。 你看不懂那些布局者在落下棋子之时的意图,反而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聪明的,那些掌握着棋盘的家伙,都是一些尸位素餐的混蛋,如果自己能坐在那个位置之上,一定会比现在这些家伙做得更好。 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只有当水退去之后,当水底出来,许多事情的真相才会真正的浮出水面。 直到这个时候,许多人才会叹一声! 哦,原来是这样啊! 了不起! 但这是对于成功者才会有的一声赞叹。 还有许多的行走在这条道路之上却失败了的下棋者,却很有可能被永远地钉在了辱柱之上。 那些反对者会得意地道:这就是不听大家的,一心想要独裁的下场,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国家。 至于当初的那些事情,如果成功了会怎么样,并没有人愿意去仔细的研究。 对于历史而言,他总是只会对胜利者大书特书,而对于失败者,却只会廖廖几笔,一带而过。 所以会有人说,历史就是一个任由人打扮的婊子,你看到的,永远都是妆抹之后的模样,至于素颜如何,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清楚。 董羡不管宋军有一步一骑两支军队,正在大理境内进行大范围的穿,他们的狂飙猛进,已经快要将他们与后方完全切割开来。 他也不管国内的百姓因为活不下去而举旗造反,烽火四起,因为大量的军队被走,这些持着简陋武器甚至于就是一些农具木的造反者们,轻易地在攻城掠地,将本地席卷一空之后又裹协着更多的人冲向下一个地方,所到之处,一切都将然无存。 于是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 从村镇,往县城,再到州郡,最后冲向他们认为的最富有的国都。 所有的这一切,在董羡看来,都不过是旁枝末节。 只要杀死了高祥,一切都有可能重新来过。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萧诚将别无选择,只能与他再来重新谈过。 这才是现在唯一的自救之道了。 即便现在就回师,就撤退,军中的粮草照样支持不了多久,回去之后,又怎么能将大家伙团结在一起呢! 只有现在用仇恨,用对高祥的恐惧将大家牢牢地捆在一起,作最后一搏。 困兽犹斗,便是如今董羡等人最为真实的写照。 但困兽所爆发出来的巨大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高祥小觑了对手,所以在接下来吃了大亏。 雨在入夜的时候,小了下去。 董羡的大营,基本上已经被半淹了。 即便是建在土台之上的高祥的大营,也泥泞不堪,举步维艰了。 但下半夜的时候,大雨又起。 而董羡的攻击,便是在这个时候展开的。 人数并不多,只不过区区三千之众。 相对于董羡大营的数万大军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但这三千之众,却是各家部落首领的亲兵。 即便是再穷的部落首领,也会把自己的亲兵养得壮硕不已,也会为他们装备最好的盔甲和武器,也会把他们的家眷照料的无微不致。 因为他们的身家命,就和这些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而这些亲兵也知道,如果首领失败,他们这些人,就算当时不死,以后的子也不会好过,不会有人再相信他们,而仇恨他们的人也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他们就会为自家的首领战斗到底。 不仅仅因为忠诚,也是为了自家的身家命,子孙后人。 所以,他们毫不在意自己的死亡。 只要能够胜利就好。 年近六旬的董羡亲自披挂上阵,头白发从头盔之下垂落下来,为这次绝死攻击增了更多的悲壮彩。 聚集在此的十几家部落首领也亲自上阵了。 在大雨滂沱之中,他们悄无声息地偷摸到了高祥的大营之外。 白天里,他们付出了无数生命的代价,鲜血将土地染红也没有达到目标,此刻,却这么轻易的达成了。 栅栏被毫无费力地推塌了上百米的宽度,因为大雨已经让地面松动了,那些被夯打在泥土之中的桩子,再也不牢固。 大营里一片安静,没有巡逻的士兵,便连塔楼之上,也看不见岗哨。 没有人能认为在这样的大雨之中,敌人还能发起一场进攻。 但进攻,却在雨帘密集到看不见三步之外的时候,猛然展开了。 在摸进大营之后,这一场战事,便走向了谁也无法预料的结局。 如此的夜晚,如此的大雨,当进攻展开之后,彼此之间的的联系便被切断了,事先说好的所有的指挥系统统统失灵。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