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大笑一声:“好吧,不过崔相公未必跑得掉。横山,好进难出呢!子喻,既来之则安之,先在这盐州城住上几天,过段时间,便随我回兴庆府吧!” “好,正好也可以拜见一下嫂嫂,见一见侄儿,只不过这副模样,当会让侄儿瞧不起了!”崔瑾道。 “我的儿子,要是只有这点心眼光的话,我早就把他打死了,免得将来出去丢人现眼。”萧定微笑着:“子喻,不如一起去城头喝上一杯?” “自当奉陪。”崔瑾当:“可以陪着总管一起看看你是怎么收获胜利果实的!” 城头之上,两人各提一壶酒,倚墙而立,远方,一队队的西军士兵正高唱着战歌返回,而随着他们一同回来的,是一批批垂头丧气的被缴械的宋军。 “这样的子会持续很久!”萧定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道:“这一次你们过横山来的十万大军,我不觉得他们还能回去。我很好奇,你的父亲,大宋的相公,怎么会制定出如此愚蠢的战术来,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我们都认为你将被辽国击败。”崔瑾道:“我们不愿意在你被击败之后西北再次落入到辽人之手,那比在你手中更可怕,所以我们必须抢先拿到。” 第五百零二章:重建 任忠赤着胳膊,两手紧紧地握着木槌,与另一个伙计相对而站,手里的木槌抡了一个大圆,然后重重地落在身前的两块夹板之内。 两人配合默契,此起彼落,将松散的黄土一下一下地变成坚固的墙体。 这里,曾经是让辽人望而生畏的边关重镇,是让辽人无法逾越望而兴叹的天门寨,可现在,却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天门寨在辽人撤过拒马河的时候,一把火给完全烧毁了,便是城墙,也被他们摧毁得七七八八。 宋军接手之后,不得不重新修建。 天门寨地处要冲,扼守此处,便扼守住了辽人南侵的要道,最重要的,还可以控制住拒马河上中下三处大桥。 辽人在占领南岸这些土地的时候,美其名曰促进双方贸易往来,使双方往更方便,所以在拒马河上修建了一座永久的木桥以及两座浮桥,三座大桥之间各自相距五十里。 天门寨恰好便扼守在他们的中间。 地位的重要可见一斑。 任忠已经三十出头了,曾经的他,也是边军中的一员。七年前的一战,他所在的广信军被辽军所击败,整个部队溃散,他们的统制秦宽,更是被当时的主帅崔昂以诣误军机之名斩首示众。 任忠还记得当年他们一些溃兵千辛万苦地逃回到大名府城下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们的将军的头,高高地悬挂在城墙之上。 吓得他们再也不敢进城,也不敢说明自己的边军身份,直接逃走了。 隐姓埋名直到崔昂离开,马兴上任,他们才来了出头之。 马兴上任安抚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张榜招纳当年的边军将士。 只要肯归队,立即便发安家费五十贯。 任忠便是在那个时候归队的,那时候的他,刚刚讨了婆娘,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小子。丈夫也曾经是边军的一员,可惜的是战死了。 那寡妇带着一个孩子,难以求活,而任忠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便凑到了一处过子。 可那个时候的河北,当真是艰难得很。 想凭一把子力气养活一家人,还真是一件难事。 所以任忠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便再一次加入到了军队之中。 不仅是为了五十贯,也是为了新任安抚使承诺的,给他们这些老兵每月一贯钱军饷。 这笔钱,足够让家里人活下来。 而那五十贯,还可以置办十几亩地。 刚刚遭了大过后的河北之地,土地并便贵。 马兴花大价钱招揽这些老兵,是听了王俊的建议。 从陕西路安抚使调任河北路安抚使的马兴,当真是接手了一个摊子。虽然从各处调来了一些军、厢兵重新编练河北路边军,但这些年来,大宋各地的军、厢军,差不多都烂透了,连上四军都不堪一击,更不必说别的地方的军队。 为了迅速地提高军队的战斗力,王俊便出了这个主意。 当年荆王在河北时,各路边军加在一起超过十万,其中最为锐的如同广锐军一般的部队,也有六七支,差不多有三四万人。 这些人后来虽然走的走,垮的垮,但散落在民间的一定不少。 这项政策的实施,也的确招揽了很多的边军将士重新归队,而他们的归来,为马兴重新编练河北路新军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只不过让马兴和王俊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年还有一个人在和他们争夺这些散落在各地的边军。 这个人就是秦。 汴梁荆王造反,依仗的就是这些从河北赶过去的边军。 此事过后,马兴曾经破口大骂秦,因为秦将河北边军最后的锐葬送在了京城。 可惜骂归骂,事后,马兴也是黯然神伤。 能怎么样呢? 当初,如果秦带着这几千边军不是去帮着荆王造反,而是来河北路寻他,自己会接纳他吗? 扪心自问,马兴觉得自己不会。 因为彼时崔昂在皇帝面前风头正劲,皇帝正在利用他打击一个个敢于挑战他的力量,自己不会因为秦而得罪崔昂。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