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哈地笑了一声:“投降?崔昂?” 耶律俊点了点头:“他找到了林平,然后林平将他带了过来,我见过此人了,觉得不妨可以利用,你当初那个计划,不也是准备利用宋人来治理宋人吗?这个人,资历是有的,本事也不算太差。” 萧绰轻声笑了起来:“陛下若觉得好,那便好。” “不过此人与你们家颇有恩怨,而且他与耶律 之间更是仇深似海。”耶律 道:“所以我来问问你,如果你不想看到此人,那便算了,反正以后这样的人会很多的!” 萧绰嘴角微微翘起,心道你人都带来了,此时又说这种话吗? 这个崔昂别的不行,搞内斗倒真是行家里手,居然凭猜测便能猜到自己与林平不对付,所以转了一个大圈,先去找到林平,与林平达成了某些 易,然后再见了皇帝。 “陛下所说也不错,像这样地位的人,肯主动来投奔我们,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极好的事情,对于宋国士气的打击,可谓是无以复加。所以,即便此人与我有些许个人恩怨,但在国家大事面前,又值得甚么呢?至于耶律 那里,便由我来说吧!”萧绰淡淡地道。 “早知道皇后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耶律俊笑道:“林平那厮还跟我说只怕很难让你同意呢!” “林平向来便看我不顺眼!”萧绰冷哼一声。 “林平还是有大功于国,对我更是忠心耿耿!”耶律俊道。 “我知道,所以才会容忍他至今!”萧绰道:“但要是他还不识相,还要屡屡为难我的话,陛下,也别怪我要反击了。” 耶律俊哈哈一笑,即不肯定,也不否定。 在这两个人的矛盾之上,他一向都是模糊待之。 萧绰如今的威望太高,权力太大,林平,便是他用来牵制萧绰的一个最有利的武器。 有时想想,也真是懊恼,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何至于如此? 而自己的身体之伤,细细思来,竟然又与萧定有 不开的关系。 当初荆王部下行刺张超,所用那种恐怖的火药武器,便是出自萧定之手。 而如今大辽的火药武器一直在努力地研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进展缓慢,与当初耶律俊所见过的威力完全不能同 而语。 西军在后来的战争之中,虽然很少再用到这种武器,但每一次用到,都能改变战争的形式。 这种武器威力吓人,好在不能大量生产,否则,凭着这东西,萧定便可无敌于天下了。 耶律俊叹口气。 自己这一生,竟然与萧家纠 得如此繁杂。 兴也是他, 亡也是他。 世事之繁,莫过于此。 “八哥,让他进来吧,皇后原谅他了!”耶律俊将三花猫丢到一边,坐直了身子,对着帐外道。 外头传来了完颜八哥的应诺之声,随即一个人低头而入,一进帐门,便趴伏在了地上,双手 叠置于额前。 “罪人崔昂,见过皇帝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萧绰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额头触地, 股高高撅起的人。 这便是那个曾经呼风唤雨,害人无数,用无数人的鲜血和头颅搭成了自己步步高升台阶的崔昂吗? 细细算起来,萧氏之败,父母亲之死,与这个人是有着莫大关系的。 一切之始,都源自于眼前这个人的私心作祟。 为一己之死,而置国家于不顾。 林平设计,崔昂 作,宋皇钦定,三人合力,使得宋国一步一步陷入到了如今万劫不复的深渊。 谁是首恶? 林平吗? 他是辽国大臣,自然为辽国谋,自己想要杀他,但却谈不上恨他,各为其主而已。 崔昂吗?了不起小人一个,他再 狡巨滑,能力也有限,就像现在的他,如同一条狗一般。 所以,还是那个现在仍然在汴梁万岁 中发号施令的家伙才是首恶啊! “崔相公,起来吧!说起来,你还真是我大辽之福呢!陛下,您说是不是?如果不是你,宋国焉得有河北之败,林宽诸悍将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荆王怎么叛 ,汴梁怎么会数百年来首起战火?如果不是你,安得有两有联盟再起,征西之义得以成行?” 萧绰放声大笑,直笑得花枝 颤,环佩叮当。 耶律俊微笑品茶,萧绰既然应了饶过这个人,那些许的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萧绰越是对其敌意明显,便越是对他有利,将来此人为了自保,也会越与林平靠拢,抱团取暖。 而且,他也想看看,崔昂在萧绰这样略略有些失态的讥讽之下,能有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极少看到萧绰失态的一面。 自从她嫁给自己之后,自己看到的,总是她那冷静之极理 之极的一面。 如此的情绪外 ,倒是让耶律俊看到了早年萧 的些许姿容。 而那,正是耶律俊最喜 的东西。 “娘娘说得是!”崔昂爬了起来,垂着双手,微笑着道:“天生我崔昂,便是为了助大辽成就一统天下大业,结束这天下数百年南北对峙之局面。” 萧绰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愕地盯着对面这张如同枯树皮一般的老脸。 人无脸,则至 ! 人至 ,则无敌!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