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支队伍之中还有另一个关键人务,军法官吴征,一个纯粹的广西人,老资格的白羽军。 他既管着军法纪律,还管着后勤。当然,据私下小道消息,此人还是知秋院的人。不过这个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了,只能猜测。 “没能搞到一些青铜炮啊!”任忠有些遗憾,“我们这里的十余门柞木炮,每门炮最多开个两三炮,就废了。” “本来就是一些消耗品,废了就废了,老任,你想想,那些青铜炮那么重,随便一门都是好几千斤,你说辛苦巴拉地到我们这里来,等我们撤退的时候咋办呢?带得走吗?”张任一摊手,道。 “怎么就要撤呢?我们又不是干不过他们!”任忠有些不,吴征也同样如是。两个老军人都想不通上面为什么是这样的策略。 “我就说不能让吕尚书当这个总经略吧,应当是首辅亲自来当嘛,瞧这吕尚书,上台就来这一套!”吴征很是看不惯兵部尚书吕文焕的。 “这个你们还真是误会了吕尚书了。”张任摇遥头:“这样的重大战略,首辅不批准,吕尚书敢做?没有首辅的首肯,王大将军,魏大将军,高大将军会同意?” “我想不通这个道理!肯定是吕文焕进了馋言,惑了首辅!”吴征不愿间怪罪萧诚,只能把气洒到吕文焕身上。 “我们太突前了。”张任道:“就像一把尖刀在了敌人的心脏,对手必然要除之而后快,到时候,我们面对的,说不定还不止开封方向的军队,说不定还有京东方向的。就算我们能战而胜之,但接下面对辽军的主力呢?到那个时候,只怕撤退都难了。几千好男儿,岂能作无谓的牺牲,自然要放到更关键的地方去。” “话是这么说,但总是不舒服!”任忠道:“当年,我的上官们,也曾经对我这样说过。” “切,夏治言之的人物,能与我们首辅相比!”张任不屑地道。夏诫,东京老宋国亡的时候的首辅,自觉无颜面见列祖列宗而在皇帝出降的时候自削脸目之后自杀。 可即便他死了,现在的士林清议也没有放过他与陈规。 普遍地一个论调就是因为当时这两位军政首脑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东京老宋被破,皇帝出降,大宋几乎亡国的责任,这二位要背一大半。 “雍丘的县令刚刚上任不久,那个年轻人正雄心地想要干一番事业呢!结果马上要他组织雍丘百姓后撤,只怕他接受不了。”任忠道:“说不准他接到消息之后,会冲到我们这里来闹上一番呢!” “他敢!”张任冷哼:“现在可不是以前,他敢冲撞军营,我便敢拿了他,他的事情,自有他的上官给他下命令。他如果识相,我们还能帮着他们组织撤退,真要对我们没有什么好言好语,对不起,我们可就帮不上忙了。”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的亲兵却是走了进来,道是雍丘县令来访。 张任不由大笑。 “看来是个明白人,知道想要尽快速地撤退,便离不得我们的帮助,他这是看上了我们军队里的那些大牲口还有马车了。” “说不定还要我们去扮红脸儿!”吴征没好气地道:“他这个县令要当一个民如子的好官儿,迫大家撤退的恶人,正好扔在我们这些大头兵上。” “只要能让百姓撤退,少些损失,恶人便恶人吧,也没什么!”任忠笑道:“到时候吴兄你不想做,我去做。” “这样的事情,最好还是由我这样的人去做。”吴征道:“今儿个他要是不跟我作几个揖,说几句好听的,我肯定不帮他!” 三人都是笑了起来。 “走,去他!”张任道。 第七百零七章:煞费苦心 “你说什么?”三名武将盯着对面这位年轻的县令,脸上都是出了不可思议的神。“靳潢县令,你没有跟我们开玩笑吧?” 脸黑黝黝的手长足长的雍丘县令靳潢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非典型的读书人,江宁人,家里却是世代务农,一大家子拼了命地供他读书,就是想让他有朝一能出人头地,从而也让整个家庭能翻身。 在江南,但凡家里略有资财的,都会挑一个聪颖的走一走读书这条路。 如果这个世道没有变化的话,靳潢必然也会半途而废,因为他实在并不太擅长诗词歌赋等东西,便是四书五经也是兴趣不大,但是在算学之上,倒是极有天赋。 也是他运气好,老宋灭亡了,萧诚在江宁立起新宋,连带着整个朝廷取士的制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算学,成了中试的其中一种考试。 靳潢就此步入仕途。 一年的在江宁的实习生涯,这个出生农家的新科进士在实务之上又崭了头角,成为了能到地方上任实职的幸运儿中的一员。 当然,在这个时候,有背景和没背景的区别就显现了出来。 像雍丘这样被新宋刚刚打下来不久的地方,就成为了靳潢这样的人的去处。 这其实也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在于这样的地方起点极低,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只要真心做事,那必是容易出成绩的。 当然,坏处就在于,容易掉脑壳。 说不准什么时候对面就打了过来,小命着实是拴在档上的。 靳潢这一次来找张任、任忠和吴征三人,一不是觊觎军营里的大牲口,二也没有想要让大兵们去唱红脸帮助他撤出百姓,他竟然是要求三人出兵去对面陈留救一救当地的百姓。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