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之大,可想而知。 宋人的这一战争模式,极大地出乎了所有辽人的意料之外。 本来连绵不绝的雨季的到来,使得双方的火药武器的威能都大打了折扣,耶律珍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岂料这一片无边无际的壕沟,又成了横亘在他面前的似乎永远也翻越不过去的天堑。 大步走出门外,仰头看着天际,一道闪电撕裂长空,紧跟着震天的霹雳之声响起,隆隆的雷声中,耶律珍厉声道:“传令下去,就算是用人命给我填,三天之后,也要抵达徐州城下!” “喏!”院子中,一名军官大声应答,转身向着院外跑去。 哗啦一声,天上似乎是天河被撕开了一道空子,哗啦拉的雨水直接倾盆而下。 江勇从藏兵中探出头来,横在面前的壕沟底部,水哗哗地过,向着前方去,这些天来,他们已经向后退了一百步。 壕沟修建的时候,便考虑到了雨季的来临,所以是一个渐次升高的过程,现在辽人占领的那一片区域,向来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这么大的雨,只怕连藏兵里也进水了。 像他们这里的藏兵,水距离沿,也就只有半尺的距离了。 雨下得极大,数步之外,便已经有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了。 耳中似乎又传来了一些异响,江勇有些不放心,准备下去巡查一下。 “江小五,卢林,跟我来!”江勇喊了两个同伴,跟着他从藏兵跃下,卟通一声跳进了水里,壕沟里的水,已经没过了膝盖,一脚踩下去,只怕有半个脚掌又陷入了淤泥里,往前走一步,相当的费力气。 这样的天气,辽人应当不会发动进攻。 不过小心总是无大错,前面一百米,他们直接打得齐国军队丧失了战斗力,不得不换了辽国军队亲自出马,接下来的这几百米,用指挥使张任的说法就是,要尽辽人的血。要让他们连徐州城墙的边儿都摸不着就铩羽而归,这才显得我们白羽军的威风。 江小五走在头里,江勇第二个,卢林在最后,三人在壕沟之中艰难地向前方走去。 转过前面那个直角弯,便是一条长约五十米的甬道,这甬道修得极为险,下头窄窄的,越向下越宽,就像是一个大翁,在这一段,你想往上爬,那是做梦。 要么向前,要么往后。 “小五,看一眼,没啥问题,我们就回去啦!”江勇吼道。 江小五大声答应着淌小向前,刚刚拐过去,他突然声惊叫起来:“敌人,敌人!” 江勇猛地刀向前奔去。 江小五抬起了手里的弩弓,哧的一声响,对面前惨叫之声,而几乎与此同时,江小五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 冲过去的江勇眼睛都红了,瓢泼大雨之中,一柄长矛捅进了江小五的腹部,小五两手死死地握着矛杆,鲜血便从双手之中将出来,被雨水一冲,又瞬间无影无踪。 “小五!”江勇大吼着左手举起了弩弓,哧的一声响,对面那个辽军仰天便倒,这一箭距离太近,江勇几乎是顶着对方的脑门了进去。 甬道因为上头太窄的缘故,雨比外头小得多,堵在甬道口的江能,看到甬道里,此时挤了起码上百个辽军。 身后的卢林一边用力地吹响了哨子,一边向前冲了过来,与江勇一起,将通道几乎堵得死死的。 身后传来了卟嗵卟嗵的声音,那是战友们在向着这里增援而来。 “杀敌啊!”江勇抛下了弩弓,两手握刀,用力劈下。 张任在擦着刀,这样的天气,一天不擦刀,他的斩马刀就上长一层黄锈。吴征建议他保留刃口上的一些黄锈,这样的刀砍了人,即便那人不死,回头也活不长。 不过张任呸了他一口,被自己砍了一刀还能活? 当真是多此一举。 雨下得真大,这样的天气,对他这个扬州人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从小就习惯了,不过任忠就痛苦得很。 外头传来了脚踩雨水的嗵嗵声,接着一个斥候一头撞了进来,“第七甬道,发生战斗,起码有上百个辽军!” 张任与吴征同时跳了起来。 “轮到我了!”吴征瞅着张任。 “换一下,你下一个出击!”他伸了伸懒,“再不动一动,骨头又生锈了!” 看着张任提刀走了出去,吴征只好悲愤地坐了下来,谁让人家是指挥使呢? 你骨头要生锈了,我已经生锈了好不好? 但是他们这里是整支部队的中枢,必须要留一个人在这里保持整支部队的运转,张任走了,他就必须呆在这里。 那些甬道,便是害人的陷阱。 只消敌人被堵在这个甬道之中,那基本上就是末来临。 看起来两边什么都没有的甬道,其实是有暗门的。 几个暗门一开,宋军便能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涌进来,以优势兵力在这些甬道之中对敌人群起而攻。 在整个战场之上,敌人是比我要多得多,但我只消保证在局部的每一次战斗之中,我的人比你多就行了。 这样的战斗一次两次或者算不了什么,但如果是几十次上百次呢? 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打仗终究不同于打架。 十个人干一个人,可以完对手,一百个人干十个人,人多的一方,估计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区胜,一千个人干一百个人,估计仍然会获胜,但胜利必然不会太容易,如果是一万个人对上一千个人,胜负就难料了。人数再往上走,就更难说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