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吓别人!”萧旑笑道:“当年就是三哥哥你在那家铺子里把在那里喝酒的人赶了出去,有个人跑慢了,还被你一脚踢翻,是又哭又喊着出去的,还有一家带着女眷,你还在那女眷的身上扭了一把,那个店老板吓得半死。” “你要喝酒,自然不能让别人呆在店中。”罗纲怔怔地瞅着面前的三娘子,道:“如果没有那一夜,也不会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风!” 萧旑轻叹了一口气,斟了一杯酒给罗纲:“三哥哥,陪我喝一杯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者当初写这首诗的时候,老天爷便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未来。” “什么狗老天爷!”罗纲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饮尽。 “你不许人家再酿这桃花酒,桃花堤可就少了一景!” “没有了小妹你,这酒不要也罢!小妹,你再尝尝这菜,萧崇文这些年来,鲜少下厨了,便是我从云贵千里迢迢回来,想要吃他得一口菜,都很少能吃到嘴!” “嗯,吃,当然得吃,以后,可也吃不着了!”萧旑点点头。 罗纲言又止。 萧旑却是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罗纲轻声道:“可是我却老了!” “三哥哥不是老了,是成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留下来,别走呢!”萧旑挟了一块梅花扣到罗纲面前的小碟子里,“今儿个三哥哥便陪我吃!” 将梅花扣到嘴里,一口便了下去。 “你是在天空之中翱翔过的雄鹰,见过白云之外的景,你是在大海之中畅游过的蛟龙,见识过了大海深处的壮阔,又怎么可能还回归平常呢!我纵然心中一千个想,一万个念,想让你留下来,你又怎么可能留下来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萧笑着抿了一口酒。 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三娘子,罗纲轻叹一口气,想当初他与三娘辩论的时候,每次都会被对方事先设下的陷阱给绕进去,最后大败亏输,便如当前一般无二。 还用试吗? 而且,罗纲还担心,自己真试了,对方真答应了,从此回归平常,洗手作羹汤,但心中必然是不会开心的,郁郁一辈子,那是肯定的。 从小便与寻常女子迥然有异的三娘子,岂是碌碌之人? “不试,与你打赌,我就没有赢过。”罗纲摇头:“我不想再输一次。” 眼眶有些发热,鼻子有些发酸,萧旑掩饰地低下了头,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进嘴里嚼了起来。 即便心中再不舍,可对面这个人,宁愿自己心中无比难过,也不愿让自己受了半分委屈。 只可惜,这份情意,这一辈子,她都无法报答了。 “胡家妹子都给了生了三个孩子了,你都还不肯把人家扶为正室,她家可也是清贵世家,书香门第,虽然后来家道败落了,但胡家妹子,却一向是顶好的!别辜负人家。” “嗯,我晓得了,回去就扶正,回去就让她做正室!”罗纲连连点头,站起身来,将灶台之上萧诚好的几碗菜端了过来,放在了萧的面前。 “你们兄妹说会儿话,我出去走走。”说完这句话,罗纲如同逃一般地冲了出去 萧诚解开围裙,擦了擦手,坐了下来。 每一样都尝了一口,萧笑着放下了筷子:“呆会儿我要打包全都带走,一路之上慢慢吃。” “新鲜的才好吃,一冷,便会失了其中三味了!” “菜的味道并不重要,我喜里头另外的味道。而且我还可以跟别人吹牛,瞧瞧,这可是大宋首辅萧崇文亲手给我做的菜。” 萧诚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三妹,耶律俊倒底是怎么死的?” “终究还是瞒不过二哥你!”萧道:“我做了一个陶壶给他,亲手打胚,亲自烧制,他很喜,不管去哪里,都会用这个陶壶烹茶喝,他很喜喝茶的。” 说到这里,萧冷笑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杀人的法子!二哥,你知道吗,我忍得何等艰辛?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我,我的人,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一声我是否喜他?父亲,母亲之死,虽然出自林平的谋画,可是又与他亲自出手又有何异?此仇不报,我怎配做萧家之女?仅仅杀他,未免太过于便宜他了。” “我没有想到,当年我讲过的这个故事,你竟然还牢牢地记在心里,而且还付诸于行动了。而且你不但要杀了他的人,还要夺了他的江山!” “其实我还只做到了一半,真要完完全全地夺掉他的江山,便需要在击败二哥之后!”萧旑笑道:“要是南征成功,灭了南宋,那承天皇太后的威望,将无以复加,到了这个时候,我想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任何的阻碍。二哥,我在辽国的汉化政策,其实进行得非常顺利。这一次要是我赢了,那接下来这个过程更会加速!那以后,我也是可以做一做武媚娘的,只是很可惜,我还是败在了二哥的手里。不过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一统天下,还是二哥一统天下,其实总体结果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你这甩手一走,我倒是真松了一口气,没有了你,灭辽,我可是又多了几分把握!” “我留在这里,也不是二哥的对手。既然打不过二哥,我便去西边玩玩,其实很早我就在做准备了,因为下意只中,我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是二哥的对手!”萧旑轻笑起来:“打不过二哥,我还打不过西边的那帮野人啊!”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