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来越 动,诸葛珏不得不抱住她,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裴玉挣开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口齿清晰道,“我没醉。” 诸葛珏见她只眼圈微红,其余并无不妥,便叹了口气,松开了她。 裴玉伸手拿了一盏新酒,低声道:“我方才说的话,你们俩不许告诉她。” 祝葳蕤当即面 惋惜,垂头丧气地应了。 诸葛珏道:“那是自然。”陷朱福 “待会我若是醉了……”裴玉本想说她今夜不回去,想了想还是打消念头,道,“请葳蕤妹妹送我回去吧。” 虽然她生陆如琢的气,但一夜不归,对方终究会担心。 *** 月上中天,柳树梢头。 祝葳蕤扶着烂醉如泥的裴玉回来了。 陆如琢听暗卫汇报,知道她去喝酒了,却不知她醉成这样。 她伸手接过裴玉,让她的手臂圈在自己脖颈上,道:“麻烦蕤儿了。” 祝葳蕤 言又止。 “嗯?”陆如琢眼神温和。 祝葳蕤支支吾吾。 “陆姨,我觉得你……这次……可能做得……不太对。” “什么?” “裴姐姐不让我说,我先走了。” 祝葳蕤看了一眼昏醉的裴玉,步履飞快地离开了。 陆如琢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慢慢蹙起眉头。 裴玉醉成这样,肯定不能自己沐浴了。 陆如琢差人送了热水到房间,动作温柔地替她擦拭脸和四肢。 忽然,她握着 巾的指节曲了曲,看向两颊酡红的酒鬼。 须臾,陆如琢当作无事发生。 女人转身走了出去,许是去倒水了。 房里的裴玉睁开了眼睛,一双眼清明湛然,只眼睑染着浅浅的醺意。 月光透过纸窗漏进地面。 裴玉盯着窗前的三角梅,重新阖上了眼帘。 门外响起轻柔的脚步声。 陆如琢吱呀关上房门,轻盈走到 前,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裴玉的呼 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陆如琢将手圈在她 上,细细吻少女的脸颊。 她的 渐渐往中间去,就在快吻上对方时,裴玉别开了脸,转身背对着她,依旧没有睁眼,气息均匀。 “生我的气?”陆如琢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就枉费她们俩朝夕相处十八年。 “属下怎么敢生都督的气。” “还说没生气?嘴都噘得挂油瓶了。” 陆如琢故意笑着逗她,就是为了让她 口反驳“你又看不到我,怎么知道我挂油瓶”或者“我才没有”,但是出乎她意料,裴玉语气平静: “属下不敢。” “什么不敢,你在我面前不能不敢!” “陆大人这是命令吗?属下无有不从。” “你——” 她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居然比陆如琢前几天和她冷战时更棘手。 明明就差临门一脚,明明这桩陈年婚事是最好的催化剂,在她的计划中,裴玉应该打翻醋缸子,一气之下对她这样那样,到时她就逃不开自己的手掌心了。虽说她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她的手掌,但是握得松与紧,还是有区别的。 陆如琢放柔了语气,道:“你在生什么气,和我说一说?” “这是命令吗?”裴玉仍然道。 “不是,你可以拒绝。”陆如琢忍了忍,道。 “那我拒绝。” “……” “我想休息了。” “……” 裴玉双臂抱在身前,闭着眼,连侧颜都泛着月光的清冷。 “我若一定要你说呢?”陆如琢冷声道。 “是命令?” “是命令。” “即便是上官,也没有让下属 代私人 情的义务。陆都督,你似乎忘了这条。”裴玉淡道。 陆如琢久居高位,除了陛下和御史台那帮言官,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尤其是自小懂事听话,长大后又对她千依百顺的裴玉,何曾忤逆过她。 这种陌生又失控的体验让陆如琢气血上涌,理智全无。 “起来!”女人喝道。 裴玉似乎早有预料,一个鱼跃,翻身到了 下站好。 陆如琢看着垂目恭顺的少女,接下来应该是她跪下认错,不管错在谁,谁错多谁错少,总是她先低头认错。 然而这次裴玉只是站着,一个字也没有说。 陆如琢心口起伏,抬手将枕下的玉玦砸在她脚边。 “去院子里跪着!” “是。” 裴玉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去,在院子中央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背脊 拔。 屋顶上本来打算睡觉的暗卫被动静惊醒,伸出脑袋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吓得差点儿掉下去。 青瓦响动,裴玉耳尖动了一下,朝房顶的方向看去。 玄奇赶紧低下了脑袋,对身边的女子惊道:“这是怎么了?小姐犯什么大错了?居然要被罚跪。” 另一人沉 道:“也不一定是小姐犯了错,可能是都督发脾气了。” 都督虽然为人大度,赏罚分明,但那是对属下。对裴玉有的时候过分纵容,有的时候又过分严苛,有些喜怒无常。 玄奇想了想,道:“我记得小姐上次被罚跪还是在十六岁生辰的第二天,不过吃多了些酒,醒了之后跪了一天一夜,膝盖都肿了,好几天下不了地。”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