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跟魏大妈约定好明早晨搬过来后就走了。 田建乐看田韶要回去,说道:“大丫,现在头正毒晚些再回去吧!你要在县城住一个月,巾牙刷这些常用品先去买好。” 田韶点头答应了。 三个人到了供销社,田建乐指着货架上的东西笑着道:“我这儿有票卷,你看中什么就拿。” 田韶摇摇头后从兜了取出一叠的工业卷,认真看了下选了巾、肥皂、铝饭盒跟水壶等需要用的东西。因为剪刀的票快要到期了,也要了。 田建乐看她选的东西,建议道:“大丫,你再扯几尺布回去做两身衣裳,我这人有布票。” 这城里人都瞧不起乡下人,大丫穿成这样城里人更不会给她好脸了,他刚进城的时候因为这个原因没少被欺负。 田韶笑了下道:“不用了哥,等我以前自己赚钱了再买不迟。” 田建乐要付钱的时候田韶没让,而是自己给,惹得售货员看了她好几眼。这姑娘穿得不怎么样,倒是个有志气的。 出了供销社,田建乐好奇地问道:“大丫你哪来那么多工业卷?” “杨阿姨送我的,说她家有多。” 田建乐想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默了默。李父跟李母都是领导且是实权人物,工资跟福利都很好,有用不完的工业卷也正常。只是这种人他都接触不到,田韶却轻松赢取别人好了,不得不说这丫头还有本事的。 田韶想了下手道:“建乐哥,你明先借我三十块钱,剩下的七十等我需要的时候我再跟你要。” 倒不是信不过魏家人而是小心无大错。借的钱学费,身上剩下的钱也尽够她用了。 田建乐没想到她竟这般谨慎,对田韶的评价又高了两分:“我经常出车,可能要过好些天才会回来,你若急用钱可能就找不着我。” “无妨,若急用我回家拿。” “好。” 田韶扫了下四周,这会热得狗都不愿出来,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她靠近田建乐,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建乐哥,我舅家有十多颗桃树,再有半个多月桃子就要了。那桃子很甜汁水也多,公社的供销社一斤只给一分五钱。建乐哥,我知道你路子广,能否指条路让桃子卖个好价钱。” 她原本是想自己找门路,后来想了想觉得太危险了。这两年抓得还是比较严,一切安全为上。 因为两人离得比较近,气息都吹到田建乐脸上,让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点,田建乐才小声地问道:“大概有多少桃子?” 这个田韶还真不清楚,她想了下说道:“一棵树两百来斤应该是有的吧!” 田建乐心里有数了,点头说道:“我帮你问问。” 他现在这么帮田韶除了报救命之恩外,还觉得她有能耐。毕竟县领导的夫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对方见一次面就送她旧衣服跟工业卷,可见是真喜她了。 田韶很是地说道:“建乐哥,谢谢你。” 回去的时候李三魁将东西都拿上不让田韶碰,理由很强大:“姐,你这手是拿笔杆子的,这些活就留着给我吧!” 田韶哭笑不得,不过东西并不重也乐得轻松。 走到半道,两人热得坐下来喝水。李三魁瞅了一眼背篓里放着的汽水,眼巴巴地说道:“表姐,这汽水就给我喝吧!” “想都别想,这汽水我留着给二丫她们尝个鲜,你都喝了一瓶就别惦记了。” 这玩意刚开始觉得很好喝,可喝了几次就腻。她现在对这东西无,倒是非常怀念烧烤茶。 李三魁羡慕地说道:“表姐,为什么你这么好,我哥跟姐怎么就那样呢?” 大表姐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几个表妹,不像他大哥二哥总欺负他。别说给他留好吃的,不把他那一份抢走就不错了。 “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以后二丫她们有的你也有。” 李三魁听出了言下之意,咬牙道;“表姐放心,等家里忙完我就跟二丫认字。” 嗯,孺子可教。 很不巧的是,在村口碰到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太太。这老太太不到三十头发全白,所以村里有人给她取名绰号叫白老妪。看到田韶大包小包的,这老太太眼红得不行:“大丫,你这大包小包的都装什么东西,从哪来的?” 这话怪气的,好像东西是不正当途径得来的。 田韶也没藏着捏着,指着袋子说道:“这包都是衣服,是我朋友跟她弟弟穿不了的旧衣服,送给我们了。” 李父只有兄弟两人,父母都是工人几年前就退休了,他弟弟是区里机械厂的工程师弟媳妇是区医院的医生。一家子都过得好的,所以也没人要她们的旧衣服穿。 白老妪不信,田家在县城就一个表姨,可那表姨出了名的抠门与会算计:“大丫,你别骗人了,你哪有那么大方阔气的朋友?” 李三魁气得要死,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田韶知道这人的德,她娘是泼辣也得理不饶人,可这白却是手脚不干净,这样的人品可想而知了。田韶懒得跟她废话,指着旁边大路说道:“你若是怀疑我的东西来路不正可以去举报,要去赶紧去,再晚人家都下班了。三魁,咱们回家去。” 白看她理直气壮半点不惧怕的也不敢去举报了。若是真偷的还好,要不是偷的一旦去举报,李桂花肯定得闹得她不得安宁。那个疯女人,她可惹不起。 “表姐,这些人也太恶心了。” 田韶笑着说道:“哪儿都有好人跟恶人,咱别被这些人影响了心情。嗯,你要实在难受就想想华姐跟李叔他们。” 李三魁想着这两人,心情瞬间好了。 等队里下工,白老太太特意在路上等着李桂花,一见到人就扬声说道:“桂花啊,你家大丫前不久从县里回来,大包小包的,我问她就说是朋友不穿的旧衣服。桂花啊,你家大丫什么时候了那么阔气的朋友了?” 这话一落,下工的社员全都看向李桂花。 李桂花神一顿,不过很快就笑着说道:“大丫是有个朋友,那姑娘啊是纺织厂的干事。两人很投缘,还以姐妹相称呢!” 特意点出姑娘,是为了不让社员编排出难听的话。 白老太太没想到她竟知道这事,扬声问道:“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李桂花立即回击道:“你家有多少钱多少粮食我也不知道啊?” 旁人没兴趣听白老太太说什么,她们都围着李桂花询问李华的事。李桂花都不想让人知道田韶要考纺织厂,又怎么可能会细说,含糊说了两句就趁机溜走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