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他一个六御上神有什么可怕的? 可扣在龙王肩膀上的手实实在在是在颤抖的,连摇头否认都显得太快,有虚张声势的嫌疑。 龙王滚烫但柔和的吻落在他的耳边,每一下都让他心跳更快:“我也是第一次,可能会疼师尊。如果我做得不好,师尊只当疼我不懂事吧。” 他其实也是紧张的。并不比他的神仙要轻松。 但这是他们都要渡过的一道关,他要鼓起勇气,相信自己能做好。这是他最喜的神仙,他也理所应当为他做好。 过了今夜,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道侣了。 守夜的大侍者等到过了二更,才见到龙王从内室出来,要了一盆热水和一块热巾。她们事先做好了准备,这是鹄仙吩咐好的,所以热水整晚整晚都烧着,就等着里面的龙出来。 龙王只穿着寝衣,拿了水和巾很快又回去。他先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室内的焚香有点太过浓郁了,不仅仅是空对月的香气,还掺和着另外一种情热的味道。这味道让他目眩神,如果不是因为上神被折腾得太累了,他恐怕会完全失在这股香气里,记不起来世界上还有“收敛”二字。 其实玄乙没有受伤,身上也是利干净的——对于一个神仙来说,清洁并不是一定需要水和巾——只是龙王心理上过意不去,一定要给他再擦一遍身子。这就和天冷了鹄仙一定要给师尊戴领子是一个道理,主要看重的是伺候的那个人的心意。 那枣泥的鸳鸯被也不能再用了,洇得一块一块全是暗的斑,早抛到了下面去。寝具又重新换了一套,上神浑身还是酥的,连手指尖儿都没有一点力气了,懒懒地枕着枕头蜷在被子里,只出半张月白的脸蛋,皮肤上一道一道淡红的纹路,细看就知道和枕面是一样的。这是方才他趴着,脸都整个到了枕头里出来的。 擦完了身体,玄乙才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别忙了,我没有不舒服。” 实际上是被子里开始冷了,他想要龙王温暖的拥抱。 龙王丢下了巾才重新上来,亲他的脸颊和嘴。一亲,就听到对方发出倒气。都肿了。 “不要!”玄乙推开他,只想睡觉:“抱着就好。我要睡了。” 龙王低低笑了一声,才把被子给他掖上:“好,不动了。睡吧。” 玄乙这次静修的时间有点长了。 他足有十没有从正殿出来过,再长一点时间就要赶上闭关了。 鹄仙谢绝了一切客人来访,并歉意地告知对方师尊没有说明静修时长,什么时候出来谁也把不准。这期间恩魁星君来过,用元天尊也来访过一次,再有就是帝君的侍者也陆陆续续来了两、三拨询问情况,还把伤病初愈的喜送了过来。鹄仙自作主张回了礼,面对帝君侍者的疑问,她只是微笑回答,这样长时间的静修的确少见,倘若帝君真的有急事相商,她就去敲门。 那侍者摇摇头,连声道不敢叨扰天尊静修,等出关再说。 “喜的状况还不错。弟子已经安排了另外的厢房给她。那侍者再没说其他的了。”鹄仙笑着将一只羽软垫抱来,垫在玄乙的背后,好让上神能坐得更舒服一些:“弟子看他走的时候不大意,恐怕是帝君那边情况不大好。但问他具体是什么急事,他又不说。恐怕还要劳烦师尊亲自和帝君详谈。” 玄乙连羽软垫坐着都觉得酸,实在不舒服,他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把椅子挥开,召了一片云朵来,干脆坐在云朵上飘。云朵轻软,是任何羽都比不了的,他才稍微适意些:“知道了。递一封正式的拜帖去天庭吧,想来是张嵩不大好对付,他自己也着急起来了。” 同印蹲在地上给他穿袜子和鞋子:“多休息一天就是了,有什么可着急的。” 玄乙只想一脚把他蹬开。第三天开始他就是这么哄他的,师尊累了么?那就多躺一会儿吧,外头的事情自然有掌事应付。一边说龙王一边从背后栖身过来咬他的脖子和耳朵。他是想睡的,那会儿就只想睡觉了,嘴巴也疼,哪里都疼,但是耳朵被含在龙王的嘴里,很快又热起来随着那个温暖的怀抱翻到被子里去了。 于是第四天、第五天......到了第十天,他再不信任何他的话,什么休息静养都是骗人的,他就没好好休息过!整晚整晚折腾,一个整觉都没睡好。活了一千年了,从来没有这么困过,再不出去,他都怕出不去了。 骗子。小猢狲。欺师灭祖。 怎么就把自己给了这么一条恶霸的龙? 后悔得要命。还不能说后悔。唉。 “你去看看喜吧。这儿有鹄仙呢。”他见了这条龙就烦。 龙王很委屈,又不敢表现得太委屈:“师尊觉得弟子伺候得不好吗?” 怎么能这样,下了就扔。 “我这样子现在也不好去见喜。你就替我去吧。”玄乙又有点不忍心,“我等你回来用膳。” 龙王亲了亲他的脸颊抄了件外袍从内室出去了。 他在走廊上先碰到了同泰。 同泰看起来腿好了一些,虽然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奇怪,但已经不用夹板固定腿骨,脚踝上的纱布也拆了下来。因为他携同印入画躲过了隅谷龙族的攻击,玄乙对他进行了嘉奖,将他升为了烟海阁的副管事,允许他休息到腿伤愈合后再回来当值。只不过这位嗜书如命的仙人实在舍不得离开书阁太久,还是每天要到正殿里溜达一圈。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