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渐渐呼平稳而均匀。 凌晨4点多的时候,程淮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声。 他皱了皱眉,警惕地睁开眼睛,蓦地看见冯栖元苍白着脸躺在旁边,瓣发抖,以保护的姿势环抱着自已,膝盖弯曲在前蜷缩成一团,从喉咙处发出痛苦的低语。 程淮凑近去听,几乎把耳朵贴到冯栖元边,才听到那几个字是什么。 别打了,别再打了。 他心头一震,伸手打开边最暗的灯,手刚伸回来,就被冯栖元握住了。 痛苦皱眉的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颤着睫把那只手在脸上贴了贴,随即眉间沟壑渐渐抚平,又说了句什么。 但这次,冯栖元只说了一遍,程淮也没来得及去听清楚。 他睡意渐无。 突然又想起那天冯栖元在车上说的话。 那时候的他是不信冯栖元会受欺负的,现在却动摇了几分。 闭眼思索了一会,他还是给段助发了条信息,让他去查一查冯栖元的过往。 过了几分钟,又补充了一句不着急,一周内查到便可。 第二天一早。 冯栖元睁开眼的时候程淮还没醒。 他眨了眨眼睛,凑近想偷偷亲吻一下程淮。 可过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拉开一点距离,用手指偷偷碰了碰程淮的,片刻后,把手指贴到自已上。 ........ 程淮醒来的时间是清晨8点。 房间里所有东西都被收拾得有条不紊。 衣服在行李箱里,电脑在公文包里,桌子上油条和粥正冒着热气。 冯栖元坐在桌上支着下巴,看见他醒了,兴致昂扬地拍了拍手掌。 “我想好了,我们今天去看枫叶吧,听说北方的枫叶很漂亮,你喜吗?” 程淮没有意见。 “那你快起来洗漱,吃完饭我们就去!”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 段助一脸懵地盯着手机上收到的几条消息。 先是程总安排他去查冯栖元,然后是冯总早晨发来的消息,说让他先回去,再然后,是汪成发来的一堆消息。 问他程总还活着吗。 段助离开前,头疑惑地去楼下问了大厅的工作人员。 前台态度很好,跟他说隔壁房间的两位已经退房了。 “.........” * 平市北部的森林公园面积很大。 两人把车停在西门处,从稀稀落落没几个人的侧门进入。 冯栖元似乎对大自然很兴趣,进门的第一时间就从地上捡了一片枫叶,和自已的手比了比,发现不如自已手掌大的时候又惋惜地叹口气。 “枫叶现在还没有很红,说是要过半个月才是最壮观的时候,会红得像红染料。” 程淮目视前方,朝右边的盘山小道看了看,顺着他的话问:“是么?” “对啊,可惜我半个月后也不能再来看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 “为什么没有?” “因为....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做。” 他的语调依旧很平,却莫名能听出失落。 程淮皱了皱眉头,正想问什么事的时候,冯栖元突然换了话题,他蹦到程淮身边,把手机前置摄像头举在面前。 “程淮,我们来拍张照片好不好?就当留个纪念。” 程淮看了他一眼,配合地把目光正对摄像头。 然而冯栖元又不足了,他对着镜头里的程淮思忖两秒,终于看出了违和。 “哎呀,你别那么正经,笑一下嘛,你这样像是我你拍的,或者....要不要比个v?” 程淮高冷惯了,能配合拍照已经是很给面子,当然不可能幼稚地比v。 于是最后,在那张山红叶的照片里,冯栖元伸出两白细的手指,偷偷在程淮下巴旁边比了个v。 一张拍照技术欠佳的照片,就这么硬生生被两人的颜值挽救回来了。 冯栖元盯了照片良久,才把手机收起来,又抬头往前走。 山红叶的确漂亮,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远远看上去像燃着的火。 经过公园半山处有一条高而窄的吊桥,左边是个七八米高的小瀑布,澎湃湍急的水经过吊桥下的石墩,逐渐放缓速度向右边的河去。 桥其实可走可不走,不走右边也有盘绕的山路可选,无非就是多走几百米的事。 一阵风吹过,冯栖元已经踩上去了。 他回头,把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温柔地朝程淮伸出一只手,“程淮,你要不要拉着我?” 程淮在原地站了半分钟。 这句话让他心头有些发麻,他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有人在他面前问出这样的话。 大概是很小的时候,他母亲笑着朝他这么说的。 而程淮有轻微恐高,且不喜走桥这件事,明显也被冯栖元查得透彻。 程淮忽然发现他丝毫不了解这个人。 上一世不了解,这一世,依旧不甚了解。 ........ 三小时走下来。 两人都有些疲惫。 冯栖元收集了几片枫叶,小心翼翼地放在手里,说要回去做标本。 回到车上的时候,程淮开车到市区,本以为两人要一起去机场,然而冯栖元接了通电话,突然说他还有点事,要再在这留一天。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