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让人跟着去东山的事情也被发现了。 司行昭冷峻的面孔终于完全碎掉了。 他低下头, 怔怔地盯着怀里人漂亮的脸看。 眼底有点青黑, 漆黑的眼睫微颤,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衬得本来就纤弱的面孔更惹人怜 了。 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忧心。 前者是因为他, 后者大概率也是因为他。 司行昭掌心微颤。 就在昨晚,明明答应了分 睡, 还自作聪明地等人睡着了再偷偷爬 。 还偷了一个晚安吻。 然而现实并没有留给司行昭思考的余裕。 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体太僵硬, 还是呼 声太重, 郁皊的眼皮其轻颤了颤,半梦半醒似的看了他一眼。 “你……醒了?”声线很轻, 却因为尚未清醒而带上了几分 柔软, 呓语似的:“你怎么过来睡了……?” 司行昭更僵了。 确实, 他明明答应了一个人睡,却半夜爬上了郁皊的 , 抱枕一样把人搂得紧紧的。 司行昭的睡相很好,并没有什么 搂着东西睡觉的坏习惯,他也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那么大的空间不躺,偏偏要带着人挤 角,亲亲热热地贴着。 司行昭僵硬着, 糊糊说了几句话的郁皊又开始 动。 他的睡相是真的很不错,被当成抱枕搂了半夜也不生气。只是 觉放在后背上的手臂无端收紧,有点不舒服。 现在要醒了,也只是稍微挪动两下,挤出含糊的几声气音。 绸缎般的长发落在小臂上,触 微凉。 膛被蹭了蹭,司行昭 觉自己更僵硬了。 骑虎难下。 在生意场上纵横多年的司行昭头一回体会到两处为难的 觉。 现在他显然是得立刻放开手,离开这张 和这个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里洗澡换衣服,假装无事发生。 要不然等郁皊醒过来,不仅会发现他半夜爬 ,还会第一时间发现他已经清醒了。 但如果立刻放手…… 司行昭低头看着郁皊拧起来的眉心,肯定会惊醒他。 这两天都没休息好,白天还要被失智的他纠 ,连方特助都没郁皊要 的心多。 也不知道怎么忍下来的。 记忆里郁皊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来,司行昭犹豫万分地抬起手—— 在郁皊背后轻轻拍了拍,担负起哄睡的职责。 司行昭的力道不轻不重,也有点 练了,很快半睁着眼的郁皊就把眼闭上了。 也可以看出他的确是没怎么休息好。 睡梦里的郁皊微微侧过脸,柔软的长发披散,呼 平稳下来。 身边有一个热烘烘的热源,后背还被轻轻拍着,像小时候一样。 因而郁皊很快又沉沉睡去。 怀里抱着的人睡着了,司行昭却心如擂鼓。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纱帘 隙里透出来的微光,什么也看不清。 又因姿势所限,司行昭能看见的就只有怀里人雪白的面孔。 平 里总是规规矩矩束起来的长发披散,些许落在脸颊处,有几分稚气。 郁皊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没了平时有些疏离的气质,脸颊微红,眉眼干净又漂亮。 司行昭的视线在郁皊眼尾处停留片刻。 平 里他和这位联姻对象保持社 距离,只知道郁皊长得好看,却不知道对方眼角下面还有一颗红痣。 是胭脂一样的红 ,小小一粒,凝着秾 的微光。 没长还好,这一粒小小的红痣点出来,漂亮的五官也 上一点莫名的 丽。 明明面孔还是雪白干净的,气质却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让人人心里 的。 想细细摸一摸,看看这粒小痣会不会因为被触碰而变得更 。 指尖悬空的时候,司行昭陡然一惊。 他望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表情古怪又僵硬。 怎么看着看着又伸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司行昭立刻收回手,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抱枕。 同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起来。 司行昭冷着脸。 还得去医院再做一次全套检查,问问医生这奇怪的症状为什么会在清醒的时候影响他。 想到医院,司行昭又想起来,自己应该去医生那里报道了。 自从半年前得到了荒唐的诊断,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诊疗室的大门。 司行昭笃信科学,对于严医生提出的认知错 和失调症不屑一顾,觉得对方是在诓他。 至于严医生口中只存在于文学作品里的abo?他是半点不信的。 司行昭只能相信自己偶然的痛苦是因为车祸后遗症,有关意识领域的医学研究尚未开拓备至。 尽管在医生的强烈催促下做了准备,他也没打算去找住进别墅里的郁皊。 司行昭对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 本来前天下午司行昭就应该已经结束了“易 期”,靠着自己的毅力,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别墅之后又打开了别人的房间门。 本该清晰的记忆却像掉进撒了糖霜的蜂 ,甜腻又模糊。 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干渴又滚烫。任何一点陌生的气味和动静都让他 到难受,放大无数倍,让他的心脏一 一 地疼。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