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说出的话,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你就是锦屏姐姐喜的人?”她脸部肌动的幅度很小,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出来,郁苍白,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尖锐,“我还没找你呢,你先找上门来?” 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听到悉的名字,从陌生人陌生的态度里读出某些特殊的意味,这两个认知都让柳思南有点措手不及。 柳思南不知作何回答,向蓝齐和吴郝雪投去疑惑的目光。 蓝齐眉头骤然蹙起,用力按在蓝凌的头顶,像是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带着命令与安抚,“你在说什么,不准胡闹。” 吴郝雪张了张口,表情很不好,她拉着柳思南坐下,冲她小幅度摇头,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她可能发病了。” 发病会胡言语?柳思南没有说话,心里开始疑惑,什么叫她还找我但我找上门了? 她在今天之前,不,在今天下午蓝齐来家里之前,并不知道蓝齐有个妹妹。 而且和李锦屏有什么关系?还锦屏姐姐? “先坐下等菜吧。”蓝齐缓解了一下尴尬,随即低声警告蓝凌,“你要是不想吃饭,现在我就找人把你接走。” 蓝凌冷笑了一声,甩开一把椅子坐了进去。 在蓝凌入座的时候,柳思南不自觉打量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柳思南觉得她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眼。并是某一件曾经见过的成衣,而是整体的裁剪风格与设计,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悉。 蓝齐让蓝凌坐在自己身边,蓝凌却故意把椅子拉开一些,离蓝齐之间几乎能再放一把椅子。 四个人坐在一个圆桌上,只有蓝凌故意拉开距离,离谁都不近。 蓝凌的目光有点麻木,也有点冷漠,伸手整理了一下桌布,出整张遍布伤痕的手。 啃到只剩一个指甲牙儿,手指尖猛一看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疙瘩;手背、手掌、手腕,能看到的地方,布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本该是一双骨骼纤细、筋骨好看的手,现在只出了一小块肌肤,就已经触目惊心。 就在柳思南打量她的时候,蓝凌忽然抬眼,与柳思南对视。 似乎觉察到柳思南目光中的某些情绪,蓝凌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干脆把袖子往上拉了一下。 然后下巴一抬,目光里都是挑衅。 柳思南视线往下,看见她细瘦的手腕上,戴着一块致的手表。 有时候柳思南都奇怪自己时灵时不灵的超强记忆力,她可以记不住自己的一三餐,却能对某些特殊节点、特殊的物件记得清清楚楚。 她几乎都不用思考,就猜到了这款手表的来处——四年前pcrio推出的联名设计款,一共有四款,四个素件,向三十二位国际知名设计师发去了邀请制作函。 素件有特殊的走针方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设计痕迹,需要设计师在素件的基础上进行设计,给买家独一无二的体验。 拥有一款这样的手表,需要买家越过pcrio和设计师沟通,提前出一版设计方案,pcrio再从这些方案里挑选。 这无疑是把设计师摆在了很低的位子,先出设计稿,要不要用你的还另说。 pcrio的做法自然引起了很多争议,柳思南当年会关注到这一件事,完全是因为李锦屏属于受邀之列,当时有不少网友义愤填膺,说pcrio姿态太高,竟然敢把设计邀请函发到李锦屏手里。 这就等于,pcrio在往与对家老板手上递活儿。 李锦屏要是接下,任由pcrio评选,无疑是在打自己和自家品牌的脸。 柳思南和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气,李锦屏笑着哄她,“无所谓,你要是喜pcrio新推出的这四款,就去买。” “买了你给我设计吗,”柳思南顺杆儿往上爬,声音软软的,“著名珠宝商李锦屏李总,不嫌丢份儿啊。” 李锦屏的笑声隔着电话传来,故意逗她,“那就算了,免得你恃宠而骄。” 柳思南不经逗,越逗她越骄,听出李锦屏在开玩笑,柳思南当场给她表演一个真正的恃宠而骄,“不给设计就不给设计,我找别人。”她停了一下,撒娇道:“你帮我引荐别的设计师呗?我喜蕾莉娜的设计,上季度她的内衣公司推出的《野兽》系列,我还喜的。” 转头就让她帮忙引荐别的设计师,李锦屏被气笑了,一字一顿道:“好啊。我竟然不知道你喜野的,早说啊……” 剩下的话她把音量得很低,几乎是贴着柳思南耳廓飘进去的。 话里的内容让她顿时红了脸。 打完电话,柳思南要接受一个采访,其中有个记者是时尚圈的,不依不饶追问她李锦屏是否会做出回应。 柳思南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的。 她当时化着致的妆容,刚刚代替李锦屏出席某个秀场,意气风发,“我家夫人对艺术设计始终有腔热忱,有时候也不会在意大家关注的各种问题,毕竟她也曾用我捡回来的一块石头为我雕了个小像,可要是说起手表……” 柳思南顿了一下,对着镜头出大方的微笑,低调而高傲,“我不喜戴,夫人应该也不太想设计。” 当天,她的采访就上了热搜。 说她秀恩撒狗粮的有,说她狗仗人势、哗众取宠的也有。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