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深跪榴莲壳成了顾念念心中坚定而又伟大的理想信念,支撑着她远渡重洋的每一天。 不同于青城的炎热,大陆气候的波士顿有着传统意义上的秋季,早晚温差变化大,让顾念念到很不适应,还没来得及克服水土不服,开学一周就来了入学考试。在初遇bar厮混久了,她即兴演奏并没有差到哪里去,但笔试部分的专业知识还是渣得惨不忍睹,遭受到庞光良同学的恶嘲,这和他之前死烂打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顾念念想了很久,认为只有一个解释——追求不遂,由生恨。 作为回击,顾念念不停地拙劣的英语教导身边的ABC朋友们称呼他为庞光,努力让这个意义深刻的称呼追随他一生。 才过两周,她吊打庞光良的乐器弹奏技巧遭到大神的无情碾,兴奋之余不免诞生一些沮丧的想法,断手重来。断手重来这种逆天的胡思想不如笨鸟先飞来得可靠,然而笨鸟先飞也不是一件易事,她面临严重的语言障碍。常生活问题不大,实在沟通不了就指手画脚,还有手机软件小助手,一旦上作曲专业课,她整个人像坐上F22战机,大脑完全放空。 下课后,她暗想着,叽里咕噜地讲什么GUI!咋没有华裔老师! 老天爷听到她呼唤,给她送了一个华裔老教授,授课语速比那些老外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遇到不懂得地方,厚脸咨询,历尽千辛总算把心中的疑惑传达给老师,她却听不懂人家在解释什么。 无奈之下,她星星眼地问:“Prefessor,can?you?speak?chinese?” 老教授愣了下,说:“Just?a?little.” 顾念念心里鞠了一把热泪,兴高采烈:“太好了!麻烦您用中文讲述一遍刚才的答案。” 老教授蒙蔽状,好半响蹦出一句:“你、你会索英文麻?” 顷刻间,顾念念心头还没落实的亲切坍塌殆尽,拔凉拔凉的,但这并没有削弱她骨子里的求学热情,毕竟她是要让秦教授跪榴莲壳的女人。 她一有时间就着老师或者班里学霸问东问西,得一些人见了她就绕道跑,她还恬不知地在后面追,子渐长,体能变好了。 一天,她遇到面试时和她合奏的老师,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很出,为什么要选择她。 “音乐是什么?”老师问她。 “我觉得音乐是生命,就像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听到的心跳声。” “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 从此之后,她追逐老师、学霸的脚步更快更乐了。 过得很怂,很辛苦,她和尹笑笑她们视频的时候,只记得显摆——聊他们学校男女比例有多失衡,帅哥看到她就会口水,今天见了哪个国际知名的演奏家,明天又去哪里听音乐会,住的公寓可以看到落,的跟人间天堂一样。视频一关,顾念念就趴在桌面上,重听白天的课堂录音,旁边放在一本格劳特的西方音乐史。 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她本没注意到家里的变化,例如冰箱里的酸、蛋、免洗蔬菜、起司片以及各种即食用品不管放多久都新鲜得像刚刚买的,永远都不会过期。 切了一半的披萨入口察觉不出一丁点异味,当然,如果她记得这是上周买的,也不会拿来吃。 秦深再度打开冰箱,披萨还剩下四分之一。 他怀疑这块披萨她要吃到明年,磨磨蹭蹭就算了,她还专挖表面上的培,得坑坑洼洼的,目疮痍。到头来,他还要对着新买的照猫画虎,放回原来的位置。 整理完冰箱的变质和即将过期的食品,他环视一室一卫的单身公寓,客厅和开放式厨房连在一起,不大的双人沙发上堆着换下的外套,基本零散的杂志丢在茶几上,骨瓷杯里残留着牛残渣,再看看玄关处的鞋子,摆放的七八糟,有一只拖鞋藏在沙发底下。 他能想象她回来的场景,肯定是光着一只脚,一蹬一蹬地跳进里面:“我的拖鞋呢?哎哟,别跟我玩躲猫猫啦!你造不造我现在有多累啊!” 那画面让秦深左嘴角一。 他当初怎么就跟这个小邋遢住在一起,到最后也没嫌弃她…… 洗了杯子,把拖鞋物归原位,拿她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食指挑起她昨天换下的蕾丝小内。 穿给谁看? 对她行踪了如指掌,秦深还是沉下脸来。 没多久,无辜的蕾丝小内投入垃圾桶的怀里。 卧室里,窗户被打开,夜风送了进来,增了几分凉。 他翻开桌面的外文书籍,每张纸都是荧光笔的痕迹,证明她看得懂的也就寥寥几句。国内托福考试里没有音乐专业的词汇,她在学校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切都得重头学。不过顾念念很有骨气,再苦再累都不曾联系过秦深,就如她所说的——她忘了他。 好像忘得很彻底。 有时候秦深在夜里醒来,看着空的房间,有种恍惚,似乎顾念念这个人是他幻想出来的。 不知道她是否有这种觉。 秦深躺在顾念念的上,勾自嘲。 他曾经指责她私自闯入他房间,如今他做的更过分,简单点说就是私闯民宅,狈的像个小偷,完全可以整理成一部书籍——大学教授堕落史。 连累他变成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提前从学校练习室里回来了。 玩架子鼓的阿三同学接到女神电话,遁离开。为赶作业熬了两天通宵的顾念念抑着动,前脚和其他乐手同一个鼻孔数落他,后脚就背上吉他奔回家。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