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现在拒绝起来果断多了，“等会儿有人来接我。”
李玲意外，往旁边王老师的位置看一眼，笑着问：“不会真的是家里有人不放心吧？”
钟念注意到她的眼神。
她想，或者顺势承认下来更好，以后能减少点这方面的麻烦。而且这又不完全算是说谎。
钟念想了很多理由，可惜骗不过自己。她心里清楚，这一刻是以什么心情应声。
“嗯。”她笑了一下，微妙地带着几分自嘲，“对象嘛。”
第06章
正值盛夏，哪怕是夜里八.九点，暑气也纠
不散。钟念不适地微蹙眉头。街道上车
错，行驶时掀起的气里尽是浓烈的汽油味。今天是工作
，她为符合教师身份的严肃
，穿了件黑灰格子连身裙，头发随便扎在脑后。金丝眼镜掩去眉目间的柔美，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无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
装工具书冷硬的外壳。但长得漂亮就是有特权。
尽管打扮普通，在盖过星光的霓虹街景里，她孑然的身影还是第一时间
引住人的目光。秦
让助理停车。她没有第一时间下去，通过车窗对这幅构图稍作欣赏，才让助理按响喇叭。
“嘀嘀——”
钟念下意识看过去，有辆保姆车停在街对面。
后座的门拉开，秦
口罩墨镜都没带，姣好的侧脸轮廓被路灯照亮，含笑对她招招手，“钟老师，来接你了。”这一瞬间恍神，就像她们真是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
朋友、或者别的什么……钟念没想下去，注意着来往车辆穿过马路。
“钟老师好啊。”开车的是之前见过的助理，“没想到你和秦姐认识啊，你要去哪？”
“文化路白鹿园小区。”秦
比钟念回答得更快，又很自然地补充，“南门。”“那不是昨天……啊。”
助理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蓦然闭上嘴，尴尬地笑笑，默默转回头去开车。
车里有一瞬沉默。
秦
没说话，钟念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刻意没往旁边看，想拿出手机假装有点事做。不是因为助理的表现。
只是……早上的事钟念还没那么快忘干净。假设秦
没突然失忆，她肯定也还记得。她在想什么？会怎么想？
钟念逃避做这种思考。
但她很不幸地，偏偏在这件事上尤其了解秦
的态度——也许秦正在想，怎么体面又利落地结束这段关系。真希望她能更冷酷、更随意点，用消息通知，或者心照不宣地以后别再联系。
只在这件事上，钟念讨厌面对面的谈话。谁也不会喜
赤身
体去面对敌人的利刃。秦
没让她如意。她在钟念拿出手机时很自然地开启话题，“你喝酒了？”
出于礼貌，钟念只好放下手机，“嗯。味道很重？”
她往旁边坐了一点，打算开车窗，碰到按钮时又想起秦
是个公众人物，堪堪停住。“没关系，你开吧。”秦
不甚在意，“不过戴个口罩。我是没什么，就怕有媒体忘记给你打码。”“没问题吗？”
“你要是男人保准会有问题。”秦
说，“‘惊爆！秦的秘密圈外男友’之类的。现在这样他们可能都懒得发。”“或者，”秦
想想，忽然又笑起来，“你现在亲我一下，明天就有个大新、嘶……”“呲——”
在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尖利声里，车猛然一停。
“对、对不起秦姐……”前座的助理很明显在心虚，“遇到红灯了。”
秦
捂着嘴皱眉，“……”钟念来不及想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先紧张起来，“没事吧，咬到舌头了？”
“……嗯。”
秦
含混地应声，“有点痛，你帮我看看。”“那你手放开。”
车里只有驾驶座前面开了灯，后面光线很暗。
钟念只能凑过去，捧着她的脸看，“嘴再张大点。”
秦
倒很听话。她张开嘴，长得美，即使做这种动作都只显得秀
可餐。雪白的贝齿分开，探出来的舌尖
红，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闻到残留的口气清新剂，是甜
的花果香味。“……没什么事。”
钟念顿了顿，仔细查看过就松手往后退开，“不放心回去用盐水漱个口吧——怎么？”
秦
捉住了她回缩的手腕。她已经收回舌头，但嘴
微微张开着，瓣还沾着润的痕迹。在昏暗的后座，她无声看着钟念，那目光大概是针对某种行为、彼此心领神会的宣告。
秦
就这样注视着她、像是蛰伏的兽类在观察猎物。以这样专注的，没有片刻分离的目光，却只是慢慢凑过来，轻轻吻了她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行动。
仅仅是
和稍微接触而已，比这更过度、更密切的事情有过许多次，不论怎么说，都不至于不适应。但钟念僵在原地。
就像是第一次接吻的纯情高中生，因为意料之外的亲密行为行动滞涩。心脏倒是相反，热烈又蓬
地在
腔里鼓动。IＹigＵo.ＮE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