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口之间,他发疯似的控诉,指责颜烟凭什么自作主张,没有任何征兆,将他从自己生命里剔除。 颜烟只是重复,腻了,厌倦了,不 他了。 重击接踵而来。 他再度堵住那张嘴,单方面驳回,却不起作用,仿佛在演一场独角戏。 直到凌晨,他们都 疲力竭,谁也无法说服对方,让对方屈服。 最终,是段司宇先沉默认输。 不是因为被说服,更不同意要分手,而是真的没办法再承受重击,再多听见一句“我不 你了”。 颜烟在几点离开,段司宇不清楚,只记得颜烟不要行李,走时连头都不回,急于摆 他,还对他的成全说“谢谢”。 随晏问他死 烂打至于么? 至于。 他就要死 烂打。 反正他早就 ,“我不 你了”这种话,现在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反正颜烟没了他,并没有过得更好,反而憔悴又可怜。 如果颜烟无懈可击,他不会自取其辱。 但现在颜烟显然过得一塌糊涂,只要有一丝脆弱的 隙,他就要趁虚而入。 转过几个街角,段司宇理了理衣领,走进拿快递的驿站。 “你大清早出门,只是为了拿快递?我以为你出来吃早饭。”随晏无法理解。 段司宇不答话,只打开信息,缓慢地翻看快递的消息。 随晏等得百无聊赖,不明白段司宇在磨蹭什么,直到猛然看见一个 悉的人影。 颜烟不是一个人,身后有个细皮 的男生,正拉着一台手推车紧跟。 “颜烟?!”随晏装作惊喜,顺便一巴掌拍在段司宇肩上,示意他转身。 颜烟侧头,冷不丁对上段司宇的眼睛,立刻收回视线,“您好。”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随晏。” “我记得。” “我们那时在酒馆见过。” “嗯。” “你也住在这里?”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几句话间,辛南雨已将行李的包裹全部取走,堆在小车上,奈何力气不够,推不动。 段司宇一言不发,走近,抬手准备帮忙。 颜烟却先一步,从他手里抢过拉杆,自己往驿站外推。 “你......” 段司宇一怔,话刚开一个头。 颜烟迅速从口袋里翻出新买的耳机,戴在耳上,隔绝声响,就这么推着车走了,头也不回。 无懈可击。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 第6章 几 相处下来,辛南雨觉得,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颜烟不仅情绪最稳定,还是最成 ,最有耐心的人。 辛南雨有时打开话匣关不住,连自己都嫌聒噪,颜烟却不会打断他,而是静静地听。 然而,就是情绪这么稳定的人,在刚才,态度恶劣地无视了别人! 而且那人他知道,他听过段司宇的歌,歌单里还收藏有好几首。 段司宇,脾 公认的乖张,但粉丝却很多,冲着那张脸,以及出一首红一首的歌,鲜少有听众去在意那些负面评价。 颜烟走得很快,拉着推车的手臂爆青筋。 这是第一次,辛南雨 受到颜烟的情绪波动。 “颜先生!”辛南雨加快脚步,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闻声,颜烟回神,摘下耳机,“怎么了?” 又回到耐心淡然的模样。 “刚才那两个人,您认识?”辛南雨小心翼翼问。 随晏,四五年未见,但颜烟清楚记得这人,那时常在酒馆里出没,是段司宇的朋友。 “......算是认识。”颜烟一怔,思绪不受控制,回到北城的冬天。 ...... 平安夜后,颜烟也变成了段司宇听众的一员,一有空闲,他就会去酒馆点一杯气泡水,频次高时,一周能有三次。 为什么要去酒馆听歌? 他说不清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从不和别人分享歌单,毕竟听摇滚的人不算多,但段司宇每次唱的,大部分是他歌单里收藏的。 这种 受很微妙,就像对上某种电波,此前,颜烟总觉得自己是孤岛,却没想到,现实里竟然有人和他喜好一致。 如师妹所说,来看段司宇的学生很多,表演开始前半小时,视野好的位置已被占 。 实习退勤,赶晚高峰地铁,颜烟赶到酒馆时,通常只剩下后排的位置,有时表演甚至已开始一半。 所以他经常缩在角落,灯光暗时才会瞥一眼舞台。 等表演结束,午夜灯明,他不想离开,便带着电脑去,伪装成刷夜的学生,和其他学生一起,装作急着赶ddl。 不过,他本来就在忙毕业论文,也非全然是装。 有个叫随晏的人,不像老板,也不像员工,隔几天来一次酒馆,同店里的客人说段司宇的事。 去酒馆的次数多了,耳听八方,颜烟了解到不少。 比如,机械学院去年动工新建的大楼,得益于段父的捐赠。比如,段司宇因为不听从父亲的安排,被断掉了生活费,所以才在这里打工。 再比如,段司宇平常会写歌编曲,一些学生组织的歌曲、项目配乐,也出自其手。 这些传言不知真假,有随晏说的,也有陌生人聊天时议论的,只是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容易引起人遐想。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