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辛南雨发了几条消息。 【辛南雨:烟哥,你睡了吗?】 【yan:怎么了?】 随即语音打来。 颜烟手一顿,半身勾出护栏外,侧头,观察隔壁的工作室。 窗沿正暗,没有光照,段司宇不在工作室里,应该在对门次卧。 颜烟关闭 台门,接通语音,“怎么了?”声音 得很低。 “烟哥,我睡不着。”辛南雨声音委屈,像要求安 。 被火灾吓着了? 颜烟思索片刻,“火灾的损失,凯奚会照价赔偿,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辛南雨嘟囔,“烟哥,我觉得好累,不是干活累,是心里累。” “为什么?” “我就觉得,今天的事本来可以避免,只要他不拿茶壶,就不会发生火灾。还有好多事......” 颜烟以为对方要受委屈,倒苦水。 事实却并非预想。 辛南雨难受的原因在于,很多麻烦事分明可以避免,只要嘉宾开口问,事前进行沟通,问题就能解决。 但对方偏不,因为享受追捧,自大惯了,我行我素,所以 程总被拉慢,重复拍摄。 而就算沟通过,对方也不记得,导致意外发生。 摔碎茶杯和碗,烧着火也就算了,最烦的是,林韵和凯奚会倒打一耙,指责辛南雨没说清楚。 这在工作中很常见。 一件事沟通无数遍,仍进程缓慢出纰漏,“聪明人”为自保,锅推来推去,到最后甩给最老实的人。 常见到没人认为这是一种霸凌,只会去指责“老实人”不够聪明,挑受害者的刺。 平常辛南雨独自拍摄,接触的人少,没遇过这种事。 现在被一下扔进“染缸”,适应不了,难免郁结。 “你没法改变他们,就把注意力放在别处,做好自己的事。他们指责你时,不要自证无错,忽视就好。” 颜烟没法建议硬碰硬,辛南雨 格如此,主动招惹只会吃亏。 “啊,还有陆蔚......” “怎么?” “我一开始好像误会他了,我以为他要报复我,但其实他人 好的,经常帮我解围。” 哪是人好。 分明是故意 拨,意 旧情复燃。 颜烟无声叹气,心想辛南雨迟钝若此,今后注定被陆蔚拿捏,只希望对方不是薄情的人。 聊聊停停。 辛南雨终于困意涌上,“烟哥,我睡了,你也早点睡。你的房间空着,我把门锁了,没有让别人进去过。我再努力一周,等录制结束,你就可以搬回来啦!” “好,晚安。” 语音挂断,颜烟不免失神。 一周...... 离段司宇离开,只剩几天时间。 前头焦虑的三个月,颜烟只觉漫长,看不到头。 而现在,他竟觉得短暂,快到他抓不住末梢,稍不注意,只剩下一个虚影。 原来快乐时,时间会过得这样快。 烟头燃尽。 颜烟正要回房,忽见一人影,在转角现出,孑然一身,脚步缓慢。 向文茵。 为什么会在夜半独自回来? 向文茵换了身衣服,走到铁门前,见无保安守候,大门上锁链,屋内无光,明显一愣。 伫立良久,向文茵转身,慵懒靠在铁门上,摸出打火机点燃烟,仰头吐息。 四目相对,猝不及防。 颜烟以为对方会直接离开,哪想向文茵会 烟,甚至抬头看见他。 很快,向文茵指指铁门,似在问他是否能开门。 颜烟了然,回房找出钥匙,轻手轻脚,做贼似的下楼,去对面开锁。 入室盗窃的事后,颜烟买了个锁备用,共三把钥匙,其中一把放在自己这里。 颜烟拧开锁,“怎么忽然回来?” “我以为还在录制。”向文茵答。 录制? 无人通知向文茵录制已暂停。 颜烟推门,带人进入,“刚通风不到六小时,安全 没问题,但还没有打扫。” “不碍事,”向文茵跟着走进,“我住楼上,楼下打不打扫也没关系。” 嘉宾中年龄最大的,却最好说话。 无端,颜烟想到段司宇那句评价,年老 衰的小情儿。 但向文茵不算 衰,年近四十,但看面相,也才三十左右,跟林韵差不多。 大厅 藉一片,干粉散了,水却 地,四处脏脚印,东西东倒西歪,烧得半烂的沙发,碎了的茶壶。 颜烟扫一眼,盯着地上的水,心里抓狂,实在没法忍受,去后院拿拖把。 颜烟埋头拖地,将脏污和水一并拖净,等结束,才发现,陶瓷碎片已被向文茵收走,混 的物品全部归位。 向文茵似是收累了,正坐在餐桌前,摆 打火机的砂轮。 颜烟归位拖把,到厨房拿了瓶清茶,放到桌上,“没有糖。” “谢谢。”向文茵勾 ,笑意有些落寞。 “你的助理呢?”颜烟问。 “她回酒店休息了。”向文茵汲一口茶,犯了烟瘾,摸出一支烟,出于礼仪,先点燃递给颜烟。 “谢谢。”颜烟接下,第一次尝试女士烟。 清淡的果香,后味回甜,比想象中味重,但不是焦油味,而是香 味。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