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马太医是一位不惑之年的太医院老面孔,他跟在白榆身后,面 忐忑眼神不定,以至于前面的人停下都未曾发觉,眼见着要撞上转过身的白榆,才大吃一惊往后退。 “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说。”她面 凝重,一点客套也无。 “呃...这...怕是生产之痛过于剧烈,以致产生了幻觉。” “说实话!” 她还噙着泪,如此一吼,属实是悲愤 加,当头给马太医敲得怔愣,可就算是再得宠的妃嫔,也无权过问他 医情事无巨细,他多了几分底气,镇定道: “卑职全程关注着皇后娘娘的状况,此情况出现在产后醒来,据李嬷嬷所言,娘娘在临盆之时痛晕过去了,卑职行医多年,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言外之意,她一个外行人揪着不放莫不是有些班门 斧。 白榆气得发抖,一把拔出了他头顶的横笄砸在地上。 “啊!”马太医迅即捂住头,可还是阻止不了发冠随着散落的头发滑下,躺在了发笄旁。 “你...”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榆,身形 狈不已。 “你也配着太医的束冠!” 白榆不顾他的破防之言,快步走回寝殿拉过夏葵,“去叫陆院使来,尽快!” 夏葵郑重地点点头,拔腿跑了出去。 白榆复揪住惠尔,“将人都清出去。” 新生儿已抱去偏殿给刚刚赶来的孙太后看,一群人只装作关心留在此地无所事事,吵得人头疼。 后者经此一事,对她也没了偏见,言听计从,和几个贴身的丫头一起把人全部赶了出去。 屋内终于恢复宁静,焦点也能无甚扰 地聚在亲昵抱着枕头发抖的吴若宜身上。 那股心痛尽数再次涌起,白榆小心翼翼地走到 边,缓缓伸出手,抚扶上她的肩。 她猛然一颤。 “别怕,我们躺会儿好不好?” 吴若宜目光呆滞,又看向了怀中的软枕,轻轻晃了晃手臂, 出了慈 的笑,“睡觉...睡觉...” 她现在是那么虚弱,刚从身上掉下一块血 ,仿佛将她的气数也刮了走。 白榆仔细扶着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几次张口,却只颤动嘴 ,什么也说不出来。 “娘娘,陆院使来了!”夏葵带着人入内。 白榆重新燃起希望,起身相 ,离身时手却忽被抓住。她讶异,转头看见吴若宜怔怔望着她。没有其他的表情,她却也舍不得离远了,顺势坐在 边,唤陆院使过来诊脉。 吴若宜一手抓着她,一手乖乖被牵过去搭着。 陆院使探指其上,只用了片刻,不由瞪大眼睛看向白榆,与之面面相觑。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马太医被人带去关在钟灵 柴房里,他却并无害怕,松垮倚靠在柴堆上。 门突然被打开,眼前乍亮,他以手掩面,忽被扯开了手掌,随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耳侧。 什么都未及反应,只听女声愤怒的质问:“是谁让你给娘娘下药的?!” 白榆匆匆忙忙赶到,急制止了惠尔更加出格的举动。 正在这之前,陆院使请白榆借一步说话。 “院使大人,皇后娘娘到底如何?仅是受刺 ,脉象不会那般紊 ...” 对方沉重地摇了摇头。 而后,他的话音就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杵在她的心口。 “是 药。皇后娘娘长期服用 药以致心神虚弱,加之分娩时的剧痛,变成了现下神志不清的模样。” “...你说什么?” 如坠冰窟,彻脑的寒意将她冰封,几乎是用尽全力,才问出这句话。 “皇后娘娘的身体已被消磨到了一定境界,或许只能维持住,能否好转,还得听天由命啊。” “不可能...一定有办法的...”她又想到什么,慌忙捉住陆院使的衣袖,“ 药?是什么 药?为何会服用 药?” “臣光凭方才的 知还不好判断,只是 药本身就有致幻效果,如今,便是积疾而已啊。”他一直轻轻摇着头,“可 中又怎可轻易获得呢?” 一串急匆的脚步声跑远,两人这才意识到有人在偷听,白榆追出一段,看见身形崩溃的姑娘消失在拐角,万分焦急追了上去。 “惠尔!”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