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许娇河生得耀目而美貌,哪怕含怒一眼,依然令孤寡千年的老处男般若品尝到从未 受过的风情。 他似乎明白了扶雪卿为何会下令活捉她,而非就地处死。 微顿之后,般若安抚一句道:“其实姑娘也不必太过害怕,魔尊只是请你到雪月巅做客而已。” 许娇河低下头不说话。 到了这一步,她能做的也都努力做过了,接下去再强行为之,搞不好会 怒扶雪卿丢掉小命。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许娇河识时务地不再继续反抗,跟在夸奖完毕打算回去复命的般若身后。 临走前,她趁着般若没注意,偷偷看了眼原先躺过的草堆。 就算无力对抗终将到来的命运。 但她至少可以在微小的细节处,做出不甘服输的抗争。 许娇河惊惧于未知的心脏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仍然垂着头,敛着眸,万般心绪中终得一点黑暗生光的希望。 而许娇河睨过的位置,洁白无纹的绦带掩映在错落的草植之下——身处其中,隔绝外界情形,一门心思炼化妖气、重塑人身的纪若昙,尚不知等他重新醒来时,将会面对怎样的场景。 第75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七十五天 般若把许娇河倒扛着带回了雪月巅。 只不过没有将她丢入地牢内, 而是直接扔在了一座陌生 殿的大 上。 啪—— 般若 鲁的力道之下,许娇河的脸被迫与硬实 铺来了个亲密接触,差点撞歪半边鼻尖。 她忍着痛捂住鼻子坐起, 身后的空地上已经失去般若可恶的踪影。 手掌轻拍声过后, 静默站立在两旁的女婢们纷纷退下,扶雪卿高挑的身影逆光来到 前。 他俯视许娇河, 半晌无言。 绿幽幽的瞳孔陷在光线照 不到的 霾里, 深邃而又危险。 仰着面孔不愿示弱的许娇河, 被他看得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一双即将触及地面的脚掌亦僵在悬空处, 抬高也不是, 放低也不是。 在迫人的目光里, 她充 不安地拉扯着下裳,试图用裙摆盖住两只漏在外头的脚。 而扶雪卿亦不肯放过这处能够反映对方忐忑内心的细节,喜怒不辨的视线下滑,逡巡过许娇河按在裙摆上半蜷的手指, 方才皮笑 不笑道:“娇娇, 你的胆子可真大,刺伤了我,还敢留在 海不逃。” 扶雪卿刻意将话语断在此处。 他收了笑容, 缓缓俯下头颅, 秀美无匹的面孔变得毫无表情, 接着发问道, “你是笃定我抓不到你, 还是觉得, 就算抓到了你, 我也不会将你千刀万剐、扒皮 筋?” “……就算你真的要把我千刀万剐、扒皮 筋,那我、我也无处可去。” 许娇河望着扶雪卿野 一般的双瞳, 整个人紧张到了顶点。 她颤抖着呼 ,在心中重复了五遍“把自己害成这副惨样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死魔头”之后,鼓起勇气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叛出了云衔宗吗?现在整个小 天都在追杀我,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我不待在 海,又、又能去哪里?” “能让正 两道都容不下你,你也是 厉害。” 扶雪卿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不 不 地讥讽着许娇河,仿佛许娇河沦落到如今皆是咎由自取。 而比扶雪卿漠然的言语,更叫许娇河愤怒的,是他冷淡的神 。 天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为了自己的私 随意坑害别人,且没有半点悔过之心的臭垃圾! 许娇河越想越气,便也顾不得什么千刀万剐还是 筋扒皮。 她想反正求不求饶接下来都没有好 子过,索 如一只气鼓鼓的小母 般大喊道:“还不是因为你陷害我!我同你往 无冤,今 无仇,你为什么要把控魔印种在我身上, 控着我去偷娲皇像!!” 扶雪卿无视她的质问,冷笑着说道:“因为你又弱又蠢,整个小 天都没有比你更好控制的人。” “你在得意什么!” 许娇河气得揪紧了身下的衾被,她被扶雪卿戳中死 ,万般愤恼之下忘却了应避的忌讳,越发拔高音量骂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魔尊,是妖魔二族俯首称臣的统领,可那又怎么样!在极雪境内,你还不是被我这个弱小又蠢的人族 得晕厥不醒,差点一命归西!!” 许娇河的话语出口,扶雪卿清纯美丽的五官忽然扭曲到极致。 他手指一抬,周遭无处不在的魔气便化作发光的绳索,捆着许娇河上升到半空中,接着面朝下狠狠一掼, 着她的脑袋将人摔在柔软的衾被之间,不管许娇河怎么挣扎也抬不起头颅分毫。 “娇娇,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扶雪卿抬起一侧膝盖半跪在 榻上,目光隔着布料,落在许娇河曾经被他种过控魔印的后背肌肤上,他故意轻唤许娇河最不想听到的称呼,磨着牙道,“你们人族有句话叫‘人为刀俎,我为鱼 ’,你要是还不明白今时今 自己的处境,不如好好把这句话背上十遍。”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狠的尾音忽然低了下去,探出指尖摁住许娇河微微凸起的颈骨,用一种商量似的奇异语气询问她:“又或者,我将它烙在你的肌肤之上?” “……你、你这个死变/态,你是不是有病呀!有本事你杀了我!!” 忍受不了羞辱的许娇河一边骂一边不住反抗,奈何魔气将她绑地严严实实,唯剩两条不受桎梏的双腿奋力向后踢蹬,但由于视线受阻,连扶雪卿半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杀了你?你可是小看了我。” “你是这世间唯一与纪若昙有亲密关系的人……更何况,他还把那么要紧的秘密告诉给了你。” 扶雪卿想到雪山之中,他睁开眼看见许娇河的第一面。 亦与很多年前,他与纪若昙初见的那一 没有半分区别。 一缕信任错付的仇恨 顺着扶雪卿的心绪向上攀沿,他翠绿的瞳孔陡然渲染出几分血 般的鲜红,而后并指为刀,用力划破了许娇河肩膀处的衣衫,“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觉得连死也是一种享受!” “啊!” 许娇河的惊叫声顿时响起。 后肩的凉意迫使她挣扎的动作一滞,接着 觉到暴 在空气中的肌肤,传来皮 破损的痛意。 在被扶雪卿所伤的瞬息,她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百目妖之前的威胁。 先/ /后/杀。 扶雪卿这么喜怒无常,该不会为了羞辱纪若昙,而要把自己…… 不,不行。 许娇河只是想了一想就立刻犯怂。 她耍起变脸的手段,换作了一副口气,含着泪道:“对不起、对不起,魔尊大人……当 真的不是我想杀你,呜呜,我一个没什么修为的凡人,是被魔气影响了才会那样的,呜呜对不起……” 扶雪卿并不清楚许娇河脑子里催生出来的荒唐想法,只觉得她表面上呈现出来的那几分气节果然都是假象——骨子里依旧是怕死怕疼、只知依附他人的金丝雀。 她会嫁与纪若昙为道侣,只不过看中了纪若昙当世无双的身份。 倘若自己比纪若昙更加强大……她会不会也谄媚又讨好地绕上来 着自己不放? 寡廉。 无 。 ……但似乎又合该如此。 扶雪卿 腔内晶莹无瑕的雪之心,被 暗下 的念头 拨着,跳动的频率 烈到伤口破裂的地步。 他定了定目光,暴涨几寸的指甲用力掐入掌心,几乎将整个手掌 穿才肯罢休。 魔族强悍的天赋迅速修复起受损的血 ,扶雪卿忍耐着刻骨的疼痛,用愈发低柔的嗓音道:“你知道吗,魔气只会惑动弱者内心深处最赤/ 的 望……你说你不想杀我,你撒谎。” 许娇河被他的回答噎得讲不出话。 说 就 的泪珠在上下扑闪的睫 间无声滑落眼眶。 她的下巴被扶雪卿的手指捏住,一张梨花带雨的素面被迫侧转过来,对上他发红的目光。 ……这是什么表情,是要吃人吗? 拙劣的谎言叫人拆穿,许娇河亦被扶雪卿勾魂摄魄的瞳孔震得心神发抖,她一时想不出更好地、能够安抚对方的借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扶雪卿尖锐的指甲,在自己受伤的肌肤间来回拨 。 “很、很疼,请你轻点……” 哭泣是假的,疼痛是真的。 许娇河呜呜咽咽, 间溢出些似是而非的求饶。 扶雪卿收集着自她伤口处渗出来的血 ,半真半假问道:“不如,你说说是我厉害,还是你的道侣纪若昙厉害?倘若答案叫我 意,我今 就暂且放过你。” 这种无聊的问题,放在别人那里难以回答。 放在许娇河这里,她却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当然是你厉害,你是魔界的君主……我、我夫君他,只不过是一个宗门的阁主而已……” 许娇河不假思索的 合,成功令扶雪卿住了手。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肯定,竟然以如此儿戏般的方式获得。 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她从不更改的底线? 扶雪卿又想冷笑,弯到一半的弧度却硬生生凝固在 角。 他收集够了血 ,从许娇河的身畔站起,撤掉魔气束缚的同时,恢复了冰冷倨傲的神 。 “真想让纪若昙来看看你这副墙头草般不值钱的模样。” …… 扶雪卿丢下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讽刺,便离开了 殿。 许娇河趴在 上等了片刻,确定身后无人之后,才扭转身体,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以黑金为主的 调,从陈设布置,到家具摆件,均透 出华丽而硬朗的风格。 不远处的书案上还散落着翻开到一半的书册和竹牍,显然在自己到来前便有人居住。 许娇河观察片刻,得出结论,这似乎是扶雪卿的寝 。 既然是扶雪卿的寝 ,就意味着,只要他回来休息,他们总要接着见面。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