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好了思想准备,可看到沈淮序身上到处裹着的绷带,尤其 口还渗出鲜红的血迹时,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说了不哭的,这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当初进黑甲卫时,受的伤比这严重得多了,这点小伤不碍事。你不要担心我。” “哪里是小伤,你看 口这里,伤口都裂开了!”谢婉宁 泣道。 沈淮序重新穿好了衣服,伸手擦去她的眼泪,“阿宁,我的伤不疼,就是太想你了。” “你快躺下,别 动,我去叫何太医来给你换药!”谢婉宁急得就要下 。 沈淮序忙拉住她,“不要叫,我是偷偷过来的,天一亮就要走。” “怎么这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与我们联络?”谢婉宁急道。 “说来话长,你躺下,我们慢慢说。” 原来那 沈淮序遭遇埋伏,身中一箭,幸得刘恒及时赶到, 问埋伏的人,居然全部是死士,消息没有问出来,全部服毒自尽了。 他们赶到渭南,田高义已经率众北上,渭南县丞架阁库也被他洗劫一空,渭南官吏的账册书信悉数被他搬走。 好在刘恒悄悄跟着沙修明,知道田高义谋反全部是沙修明使的离间计。他们又连夜追上田高义,计划戳破沙修明的 谋, 降诏安田高义。 田高义带着书信账册从渭南北上,沙修明趁机一把火将装着账册的马车烧了个 光,然后就神秘消失了。而此时沈淮序和刘恒的出现,让田高义犹如惊弓之鸟,全无任何信任。 田高义是田家庄村人士,刚刚及冠,读过几年私塾,屡试不第,家中略有薄财,平时为人仗义,四邻八乡都很信服他。 这次水患田家村首当其冲,亲人离世,房屋被毁,家园不在,救济粮又迟迟未发到他们手里。他代表乡亲们去官衙讨要说法,被无情斥责驱逐。后被沙修明利用,起了势。 当他装上账册北上时,沙修明三番五次向他索要账册,使他起了疑心,偷偷换了马车。马车烧毁了,沙修明也随之没有了踪影,他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可他已经有了一支四万人的队伍,大家都想跟着他活命,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只握着账册谁都不信。 “后来呢?”谢婉宁问。 沈淮序 了 她的发顶,轻声说:“后来我们达成 易,账册姑且让他拿着,我保他上京面圣,陈述渭南官场贪腐,换他一条命。” “那他还率众北上?”谢婉宁不解。 “他起初不信我,直到北上遇见了朝廷镇 的大军,如今他已被二皇子擒获。” “二皇子杀了他?账册呢?” “他暂无 命之忧,账册找不到了,二皇子还在 问他账册的下落!” 谢婉宁唏嘘,扭头看着沈淮序,不确定地问:“那账册是不是在你手里?” 沈淮序低低一笑,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说:“你猜!” 那就是在他手里了! 谢婉宁也微微一笑,忽又蹙眉道:“为何没有听说二皇子擒获田高义的消息?他们瞒着就是为了找账册吗?那你岂不是有危险?” “爷我不怕,就等着他来!”沈淮序坚定地说。 谢婉宁又向他怀里靠了靠,伸手攀上他的 ,仍不解道:“如果就是因为这个,你为何失踪了那么久?” 沈淮序的手忽然一顿,眼底闪过锋利的光。 他这次甩开龙影卫,是因为刘恒给他带了一则消息,刘恒有一个骑 师傅,原是十几年前被贬斥的承恩侯之后。 十六年前,承恩侯周元忠被告发图谋不轨,意图谋反被先帝斩杀,周家小儿子周承运当时不足十岁,被发配边疆,机缘巧合下成了刘恒的骑 师傅。 沈淮序闭上眼睛,拥紧了谢婉宁,“我去了一趟边疆,带回一个人来!” 边疆?那一来一回的确需要好些时 。 谢婉宁看他皱着眉头, 觉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好似一股无法化解的愁绪萦绕着他,就像那夜他浑身 透地闯进她的房间一样。 她不敢问,怕触及他不可言说的痛,便轻轻抚平他的眉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如果他不说,她也不打算问。 过了好久,沈淮序淡淡地说,“阿宁,我找到我母族了,原来我是那样的身份。” 随即,他嗤笑一声,似自嘲不屑地说:“ 里那人,当真恶心又无 !” 谢婉宁面 一凝,从边疆带回来的人,又说身份,怕是沈淮序的母族是犯官之后,为何如此恨圣上,怕他的身份没法过明路,难道是前朝的妃嫔? 在他们出生前的那两年,只有承恩侯谋逆那一桩大案了。承恩侯周家全族十岁以上男丁悉数被斩首,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部发配到了边疆。 十六年过去了,能在边疆活下来的人,不知还有多少? 周家嫡小姐周若灵,是先帝的伺药圣女,还是舅舅镇国公青梅竹马的表妹,苏氏为此吃味了好多年。 当时周家女眷为保清白全部自挂侯府门前,却无人知晓身在 中的伺药圣女周若灵,是被赐死?还是自尽而亡? 难道是周家这位嫡幼女周若灵?先帝的伺药圣女?圣上亵渎了圣女,才有了沈淮序吗?因这层不可说的身份,只好带出 吗? 而身为圣上的心腹,又是周若灵青梅竹马的镇国公,担了这样的重任,恰巧她那时候刚出生,就将她的位份换给了沈淮序? 谢婉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心怦怦 跳起来,忐忑地说:“难道是周家?” 第48章 第 48 章 先帝在时, 广纳民间佳丽充实后 。其后他逐渐上了年纪, 力不济,痴 上了长生之道,信奉道长, 恋丹药, 遍寻生辰八字大吉的女子入 ,为其奉药, 封为伺药圣女。 伺药圣女除生辰八字外, 还需德容言功上乘, 更重要的是,圣女必须是纯净之身。 几番周折选上了周家十五岁的嫡幼女周若灵。周若灵异常貌美, 有倾城绝 之姿, 首次奉药,先帝竟痴 入眼, 要不是伺药须至纯至净之身, 就要被他纳入后 ,成为先帝的妃嫔。 尽管如此, 先帝还是无视 规, 毅然决然将周若灵视为后 妃嫔,以淑妃之礼待之,除奉药外,经常到她 中小坐,喝茶下棋,宠 非常。 沈淮序从小舅舅周承运那里, 也只得了这么一丁点的消息, 至于当今圣上如何宠幸了圣女, 才有了他, 一概不知。 还有圣女究竟如何死的,又埋在了何处更是不知。 或许皇陵旁边那个无墓碑的荒冢,就是他母妃之墓。因是罪臣之后,又是圣女和先帝淑妃的头衔,死后被葬在哪里也未可知。 “阿宁,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原以为是圣上抢夺了前朝妃嫔,让人不齿,加上亵渎圣女,更让沈淮序觉得自己的身份肮脏不堪。 谢婉宁翻身搂住他,认真地说道:“表哥,你就是你,是那个怜惜百姓苦楚,深明大义, 怀天下的俊杰。子曰楚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表哥有恢弘志士之气,岂能妄自菲薄,耽扰至此啊! 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谦谦君子;是夏夜为我摇扇驱蚊,冬夜为我摘花酿酒;是我在这世间唯一可信赖之人,无论你是皇子还是国公府的五公子,亦或是个籍籍无名的庶人,只要你需要,我都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你走!” 沈淮序将这一字一句听到了心坎里,他慢慢握紧了谢婉宁的手,放到了他心跳如鼓的 口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这几年,他越是怀疑自己的身世,就越觉得自己肮脏,那见不得人的身份,为人不 的出身,煎熬着他。 他想知道母妃是谁,一次次 迫圣上承认他母妃的地位,无非是给自己的身份正名,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但真正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他又怕身旁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尤其怕谢婉宁怜悯他,亦或是不要他! 谢婉宁伸手抚上他的脸,用手指描摹他凌厉的下颌线,俯身亲了一下嘴角,轻声问:“表哥,如果你不是皇子,只是镇国公的五公子,你愿意娶我这个父母双亡,身体羸弱的表小姐为 吗?如今身为皇子,会为了还镇国公的恩情,娶我回去吗?” 沈淮序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深情一吻,哑声道:“怎么会呢!我说过,你那时才六岁,进府就扑到了我怀里。我那时候就知道,长大了要娶一个像你一样可 的小娘子!” “你撒谎,你那时候也才六岁,懂什么!”谢婉宁轻轻摇着他的手,撒娇不依。 “是真的,如果我不愿意,谁能 迫了我?阿宁,算算时间,我比你大半岁呢,那时候我七岁了啊,自然是懂的! 后来长大了,镇国公和老夫人要为你择婿,想将你远远嫁出去,是我不允。老夫人提议让我娶你,我顺水推舟答应了,可你呢?你居然拒绝了我! 那天我在大街上看你和云弈有说有笑,你醉酒后,还在马车上说要嫁给他。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想赶紧把你藏起来,就藏到我的别院里,除了我谁都不能看! 还有刘恒也想亲近你,你还在后花园和方鸿煊夜诉衷肠。 偏偏就躲着我,阿宁,你没有良心! 你三番二次拒绝了我,你让我怎么办,你不能惹了我又撒手不管了啊!如果没有那夜在梅园,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嫁给我了? 阿宁,我想娶你,不为恩情,全是为你,也只是因为你!” 沈淮序说完,忽翻身又将她 在身下,扯开被子将两人盖住,眼中已然冒着火,深情款款地对谢婉宁说:“阿宁,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是否是真心想娶你,是否真的心悦你?” 谢婉宁被他 问着,想到了之前她一直躲着他的事,不觉有点心虚。 她不敢看沈淮序的眼睛,偏过头转移话题,又想到承恩侯和圣女,推着沈淮序的肩膀,急忙道:“嗯,我知道了。那个……表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或许圣上有难言之隐,或许圣女入 也是被 无奈,还有周家的谋逆之罪也甚是蹊跷,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沈淮序勾了勾嘴角,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种小伎俩他怎会不知,板起脸佯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那些事我自会去做,你不要劳神,现在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办!” 谢婉宁这才回头望向他,眼睛猛然睁大,正想问什么事,他高大的身影俯下来,大手攫住她的后颈,撬开她的 就探了进去, 住香舌,一点点慢慢厮磨。 不同于刚刚的暴风骤雨,这次沈淮序极尽温柔 绵,像吻着稀世珍宝,细细地碾转![](//www.iyiguo.net/ig/xi.png) 。 谢婉宁前一刻还在担心的大事,这一刻已经被他吻得全身发麻,四肢无力。难道这就是他说的重要的事? 她渐渐脑中一片空白,只余口腔中逐渐放大的香甜,身子不自觉弓起,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他的后背,渐渐收了力道。 情到浓时,沈淮序抬起头,低沉沙哑地说:“阿宁,我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身下的人衣裳半解, 出里面绯红的梅花小衣来, 脸羞红地轻声嗯了一声。 沈淮序复又吻上了她的锁骨,手在她身后的衣带摩挲,终叹息一声,又将衣服给她拉好, 着 气躺在一旁,拉过被子盖好。 “睡吧,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谢婉宁红着脸,贴近沈淮序,搂住了他的 。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沈淮序在这里要了她,她是愿意的。既然两情相悦,他不想等,那就给他吧。前世她 得那么苦,没有等到一点回应,这世定要好好弥补。 如果前世她死后,沈淮序果真没有娶别人呢?守着她的灵位,是不是也苦了他? 如果这一世她还是会早逝呢? 谢婉宁不敢想,搂紧了沈淮序的 ,将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表哥,你要了我吧,我是愿意的!我身子不好,万一我旧疾复发早去了,你千万不要难过,再找一位合心意的小娘子吧,由她照顾你,我在天上也会安心的!” “说什么傻话!何太医不是说能 治你的旧疾吗?不要担心,有我在,广寻天下名医也要为你调理好身子!” 沈淮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傻瓜,怎么能在这里呢,这么简陋,我不愿意!我要留着等到娶你的那天,你穿着大红的嫁衣,肯定很美!等到那天,你都依我好不好?” “好!”谢婉宁颤着身子应了。 可她不知道,自她答应后,沈淮序没事就研究一红一绿的陶俑小人,在新婚夜可把她折腾得差点丢了半条命去。 “那你回去好好养好身子,按时吃药,等我来娶你!” …… 身旁有沈淮序在,谢婉宁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人终于见到了,还睡在身边,心下那个大石头一放,加上今 扫祭确实累了,在沈淮序的怀里,很快就 睡了过去。 沈淮序等她睡着了,慢慢将手臂从她颈下 出来,将被子给她盖好,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轻手轻脚出了门。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