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何呈奕最后的耐心了。 好歹将老太妃送了出去,那刘霜林仍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呈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望着她的发顶,同她道:“将头抬起来。” 此刻刘霜琳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眼含泪意抬起脸,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来给朕喂药?”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齐霜琳一愣,却挑着好听的话讲,“臣妾听闻皇上病了,担忧您的身子,食不下咽,便取自己的血和了朱砂抄了佛经为皇上的祈福,没想在这里遇上老太妃,她见臣妾一心惦念着皇上.......” 用自己的血和了朱砂抄经...... 听起来似万般诚心,为了他,都肯取自己血了。 “你担心朕?”他突然轻笑出声,“你凭什么担心朕?你见过朕几次?朕别的模样你可曾见过?”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担心朕?若朕不是皇帝,你可还会如此?” 仅凭着一点做作的虚情假意就想骗得他的心,这种人这种事何呈奕见多了,这种花样儿不过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他不屑一顾。 “滚出去,别让朕再见到你,也别再朕面前说什么真心惦念的话,朕听了便觉着恶心。” “滚!”扯着嗓子又是一声怒吼。 刘霜琳不知他为何发这样的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且顾着 命,自地上爬起,逃也似的爬出了殿外。 齐林与 狈逃走的刘霜琳走了个顶头碰,见着她的下场,齐林更怕了,硬着头皮入了殿中请罪。 对此好像何呈奕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下令道:“传朕令下去,后 里的人,若谁再敢来找朕,杀无赦。” 对他来说,那些女人不过是后 里的摆设,维/稳前朝的工具,他这般吝啬,谁妄想在他身边得到一丝一毫光耀与好处,那是做梦。 ...... 清风微和面,花香入室来。 一阵细风吹过,吹的窗前桌案上的纸翻动一页又一页。 秦葶忙取过镇纸将才写好的散页 住,那些可是她今 练习了一 的结果。 她一共学会了五个字:秦葶,梁珈玉。 一道 影遮住窗前的光线,秦葶抬眼望去,窗外的人正冲着她清和一笑,“都这个时辰了还在练字?” 徐琰行道。 “徐大人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秦葶一顿,“老夫人这会儿正午睡,我趁着这会儿的工夫练几个字。” “练的如何了?拿给我看看。” 秦葶有些犹豫,那才学字,那些写起来歪歪扭扭,像蚂蚁搬家,说没章法还有路数,说有路数又不像话。 经不住他催,也只能自那镇纸下将练习的那几张送到徐琰行面前去。 在秦葶眼中这丑的下不去眼的字被徐琰行一张一张仔细看过,随后他自秦葶手中取了笔,挑捡出来几个,在下面依次划了横,后又 还给秦葶,“这几个写的尤其不错,其他的也还好,你起步晚,又才刚学了一 ,能写成这样是不错的。” “真的吗?徐大人,您是不是哄我玩啊?”虽明知自己的字难看的要命,可一听到这样的夸赞,的确对秦葶来说是个不小的鼓励,增信不少。 “你的称呼得改改,”徐琰行左右看去,见四下无人才又道:“平 在府里别大人大人的叫了,干脆只叫表哥,免得被人听到。” “好。”秦葶点点头,也不与他争,拿着人家的银钱,且说什么便算是什么。 “对了表哥,”秦葶自 屉里取出一张簪花的请柬,送到徐琰行的面前,“今 有人送来了这个,我不识字,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只是听送来的人说这是请柬。” 徐琰行将其打开,一股子淡淡的香气传来,一瞧便是女儿家的手艺,略看一眼,说道:“这是杨知州府上杨二姑娘送来的帖子,请你三 后去赏花的。” “这些世家女,听闻来了新人,自是要先寻个借口先拉到自己圈子里做 际的,你若不想去便不去。”随之他一顿,“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去 个面再回来,免得她们这次请不到你,下次还会来。我爹现在调任京上,她们消息灵通的很,知道你来了,定是要想方设法与你 好的。” 言外之意,有人见徐家起势,要千方百计巴着徐家。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八点(我删了自己的一个评论,然后今天我被 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评论区我暂时回复不了) 第 92 章 第九十二章 赏花 秦葶眨巴两下眼, 她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这种事就是不想参与,自己和那些人跟本不属一类, 往里硬凑只会让她不知所措的容易 馅。 “我还是不去了吧,万一她们问起我什么,我答不上来可怎么办?” “杨家二姑娘......”徐琰行轻抿 角, “那可是个难 的主,你若一次不去,只怕她下次下下次还会来请,待我寻个机会,带着你一起。” 若是这样,那自是等于给秦葶吃了一颗定心丸。 徐琰行从来都没问过秦葶的过去, 关于她的家世背景一无所知,但他心里也会隐隐觉着有些奇怪, 说她不是从大家里出来的, 可待人接物也算妥当,凡事都做的恰到好处,说是他大家里出来的,却又大字不识一个。 听闻是商户之女, 可言谈举止之间似对金银又没什么概念, 一时倒让徐琰行想不透彻。 且到了这个份上,徐琰行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她既不肯说, 自己也不好多问,一心念着, 她若有什么想说之时自会告诉他。 殊不知, 这所谓的规矩礼数, 皆是秦葶留在 里时候学的。 比上虽不足,可比下是有余的,多少也能应付下来。 此下算起,当初留在何呈奕身边那一遭,也不是全无用处。 只待这边的事一了结,秦葶便能拿着银子去过她原本想也不敢想的 子。 有了钱或是可以开家铺子,择一城终老。 至于小郎君什么的,她便不再想了。 ...... 从前 忙于生计,关于赏花此种休身养 之事从未落入过秦葶的脑海里,在乡间,到了 里,遍地皆是数之不尽的野花,那风景也是养眼。 后到了京城,整 在 里,且也听说过每到了 里一些达官显贵或是文人墨客皆有此雅兴,但她从未见识过。 南州地气温暖, 来又早,自正月起,每有名花花放时节,南州一些大家有私家园林的门便会大开, 来送往,各厢带老扶幼,呼朋唤友带着美酒佳肴缤果一类在园林中各处亭台水榭占居好位, 诗作对,斗酒唱歌。 有各方艺人或是商贩也可借此机会来此做些小营生。 南州这样的园林不少,各大家也为了彰显自家,皆会纷纷开放。 此次邀请秦葶前去赏花的杨二姑娘府上,便有一桩这样的私家园林。 听闻杨二姑娘是最喜 呼朋引类之人,她似南州各世家女的一个纽带,每一人她都认识。 如今听闻南州城里来了个梁珈玉,是知府徐琰行的表妹,就仅凭着这一层关系,便却不能让人将她落下。 可秦葶有自知知名,她们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背后的徐家,自己不过是顶了个名的假货,借着徐家的势头罢了。 老太太疼 “珈玉”,自她带,便三天两头命人给她做新衫,今 秦葶去赴约,特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鹅黄。 一来这颜 她喜 ,二来她不乐意太过显眼。 虽在 里待过一阵子,齐林也教过她许多东西,可冷不防的与这些世家女打 道,心里还是有些颤。 徐家的马车一路来到园子里,才一下马车,便有三五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带头的,看着似个明媚开朗的少女最先朝她 过来,先是提眼瞧着马车椽上铜灯上明晃写着的两个“徐”字。 而后又问道:“来人可是徐府的表姑娘?” 未等秦葶准备好答话,随着秦葶一同来的徐府女使便先道:“杨二姑娘,这位就是咱们徐府的表姑娘,梁珈玉。这是先前您的花帖。” 女使将之前收到的帖子双手回送,杨二姑娘浅一过眼便笑了,二话不说走上前来,万分亲昵的挎过秦葶的胳膊,“早就听说徐府来了个表姑娘,想不到竟是这般的花容月貌。” “我是杨知州府上的二妹妹,我叫杨丹漫,你也随着她们唤我二姑娘就是。” 秦葶还是头一次遇着这般不见外又热情的人,倒是被吓了一跳,虽有些不适应,却也浅笑着回应:“二姑娘。” 这句便算是应了,杨丹漫又是一阵 快的轻笑,“来我带你去见见旁人。” 说着便搀着她往前处引,面前眼花缭 的站着四五个人,杨丹漫一一与她介绍,秦葶也记不住,这些人看似友好,却让秦葶略显不自在。 具体哪里不自在,她也说不上。 直到入了园子,一路上杨丹漫一直同她说着话,秦葶这才知,她哪里觉着不舒服,就是身边这人太过热情,看似与她 络,反而让人瞧不清心思。 这里是杨家的园子,自是早就给她们留了最好的观景位置。 此季名花盛开,自这湖心水榭望去, 处皆是绽花之盛景。 园林中到处是游人,未隔不远便三五友人 诗作对,有人把酒言 。 秦葶初来乍到,却被杨丹漫安到正位上去,其余几人一派众星捧月的阵势。 “表姑娘才来南州,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杨丹漫坐的离秦葶相近,连说话时也不忘挽着她的手,似与她是相识许久的老友。 “还好,倒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秦葶说道。 “表姑娘这一身衣裙当真好看,也就你这肤白的穿上才能显出这个颜 来。” “若是旁人穿了,只怕要显得肤黑。” “这对耳环也格外出彩。” “......” 在座各位三言两语,将秦葶捧的高高的,从前倒不曾听过有人同她说过这么多好听的话。 也从来没有人要刻意拉她入哪个圈子。 面对这群人,秦葶心里有些发虚,目光忍不住四处 转,盼着能见着 人,说起 人,眼下在南州也仅有徐琰行一个,他曾说过今 也会过来,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一想到自己不知要和这几人周旋多久,又担心自己说话哪处不得体,心下略显惶恐。 好在这些人也没打听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的朝她献殷勤,尤其是那杨丹漫便道:“表姑娘你往后若是觉着无聊了,就来跟我们一起玩,咱们几个在一块热热闹闹的,也好打发时间。” “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怕我没有太多时间,我外祖母眼睛不好,时刻得叫人陪着。” “是我莽撞了,倒忘了徐老夫人,对了,老夫人最近身子可好?”杨丹漫又问。 “很好,多谢二姑娘关心。” 几人说着有的没的,秦葶早就坐不住了。 “二姑娘,你瞧那是谁?”其中一个给杨丹漫使了眼 。 杨丹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变了颜 ,嘴里不屑地冷哼一声:“她怎么来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