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从前整 在外头忙着,见天的也看不着个人影儿!”老夫人越说越笑。 “表姑娘模样俊俏,处事又恰到好处,不多言不多语的,也不 同外面的人胡 来往,这 子说起来倒是和少爷颇为相似。” “若是这样那就最好了,”穿好鞋子,由着静 自榻上将她扶起,披了外衫行到椅子上坐下,“起先我还有些担心,想着万一琰行不同意这门亲事可如何是好,以咱们徐府的门第家世,给珈玉再寻一门好亲事倒也不难,只是她不在我眼前,我就总是不能安心。” “老夫人,您这是把对小姐的那份疼 也都加在表姑娘身上了,当长辈的,都心疼自家女子远嫁,当初小姐就是远嫁,这回表姑娘来了,您自是不舍得了。”静 宽 道,“不过这下好了,老夫人您要心想事成了。” 静 将手搭在老夫人肩上轻轻拍着,哄的老夫人笑不拢嘴,“若是这样,那是最好了。” “一会啊,你去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多加几个菜,晚饭时候,我敲打敲打这两个人,探探口风。” 作者有话说: 第 94 章 第九十四章 婚事 远在书房的二人此刻还不知老夫人那头正为他们盘算着婚事。 难得偷得半 闲, 徐琰行坐在桌案边看书,秦葶就在他对面不远处搬了一张桌子练字。 徐琰行吃准了她将留在书房里,老太太那边便不会再来寻她。 此刻书房里仅有两个人, 安静的针落可闻,偶尔传来徐琰行翻书之声,那头秦葶更是安静, 每每徐琰行抬眸瞧她,她便一直低头在那里练字,不曾溜过神。 别过书页他时而偷瞄对面人两眼,此刻秦葶也恰巧抬眼瞧他,好巧不巧,二人对视起来, 秦葶自然一笑,随而又低下头去。 她这一笑, 反而是徐琰行不自在了。 那一双鹿似清灵的双眸一下子击在他的心上, 不得不说,秦葶那一双眼长的确实漂亮,圆圆的,笑起来眼底卧蚕 隆起, 明明不带勾人的妖娆, 却总能让人一见难忘。 每个字她写的都尤其认真,自外面归来, 徐琰行又教了她五个字, 秦葶一笔一划写的缓慢而清楚,实则他不知, 秦葶也从来没活的这般自在安宁过。 不必忙于糊口, 不用担心随时有人会来掐着她的脖子要她 命。 她只需哄好老夫人, 闲时可以做自己喜 的事。 享受孤静。 秦葶头一次知道,人原来当真可以享受时光的。 夜来时,屋里渐暗下来,徐琰行亲自为她燃了灯,搁到桌案上,眼前明光一片,暖黄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秦葶冲他微微一笑,“多谢。” “写了一下午了,歇歇吧。”徐琰行有意忽略那抹或可 心神的笑,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投在她练字的纸上,虽仍难看的下不去眼,却进步飞快。 闻言秦葶这才将笔搁下,稍活动了酸疼的手指,“这一写便是一下午,时间当真过的快。” “少爷,表姑娘,老夫人让你们去前堂用晚饭了。”——门外有小厮前来说道。 徐琰行应了一声。 随而朝秦葶道:“走吧,别让祖母等急了。” 话落,秦葶起身,随着他一行出去。 静香于八仙桌前,远远的便见着两道影有说有笑的朝这边来,便忙又回到老夫人面前给她 水,顺便小声耳语道:“两个人来了,一起来的。” 老夫人眼睛瞧不见,且听形容便是 喜。 随着两人的脚步声传来,便知是他们两个进了屋,净过手,齐齐落座。 “我听说,珈玉今天跳进湖里去救人了?”老太太朝着秦葶方向问道,夜里视力尤其不好,也只能瞧见个轮廓。 “是,”未等秦葶答话,徐琰行先接过话头道,“今 在杨知州家的园子里赏花,董家姑娘落水,是珈玉将人救起来的。” “少爷,下午时董家来人登门道谢,老夫人听说你们两个在书房里读书写字,也不想打扰你们,就去接见了董家人,董家对咱们表姑娘很是 呢。” 静 在一旁一边为老太太夹菜,一边笑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秦葶抿嘴笑笑。 “小时候你特别怕水,倒想不到,现在倒识了水 了。”老太太说道。 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秦葶“做贼心虚”,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以老太太是话中有话的试探,于是抬眼瞧向徐琰行。 只瞧徐琰行不慌不忙,只道:“孩童怕的东西大多稀奇古怪,待把自己害怕的克服了,便也就不怕了。” 老太太又笑道:“咱们珈玉啊,就是个实打实的好姑娘,本事着呢,今 出手救了董家姑娘的事,说不定明天就传遍了整个南州,到时候说不定有多少世家公子,等着见咱们珈玉一面。” “外祖母您说笑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秦葶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太太已经开始有意往婚事上引,“赏花的地方那么多人,见着那董家姑娘落水,偏就没一个人出手,还得是咱们珈玉,可见咱们珈玉人品高尚。这样的女子才是最难得,琰行,你说是不是啊?” “那是自然。”徐琰行接话道。 果不其然,下一句老太太便又道:“我瞧着啊,咱们这整个南州城,也没哪个姑娘赶得上咱们珈玉,琰行,你瞧着,可有哪家公子配得上咱们珈玉?” 那二人在饭桌上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徐琰行且道:“祖母,珈玉才来南州不长时 ,你便急着将她嫁出去了?” “这叫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珈玉的婚事,到时候我得亲自给她挑选,挑个最好的。” ....... 这一顿饭下来,老太太始终围着婚事说事,虽没明面上谈说,但桌上另两人都知道,老太太这是试图给两个人拉线。 秦葶自是不敢随意搭话,徐琰行更是新知肚明,自打老太太许久前给珈玉去信,让她来南州,便是有意将珈玉许给他,只是无人料想,珈玉病在来南州的路上,换来了个秦葶。 一顿吃好,老太太命人将秦葶送回房去,只留下徐琰行在屋里说话。 今 菜多了几样,吃的有些腻,老太太命人给徐琰行上了清茶。 说起来,自打徐琰行当上了南州知府,祖孙二人也许久不曾好好说说话了。 今 也是难得。 “琰行啊,过了这个年,你便二十四了吧?”老太太手握茶盏,轻启盏盖也不急着喝。 “祖母好记 ,是二十四了。”徐琰行回道。 “年岁当真不小了,自你母亲去后,又逢你爹被先帝自京中贬回,咱们徐府也着实萧条过一阵子,一来二去,你这婚事就耽误下了。不过好在现在咱们徐府时来运转,你爹又被调回京中为官,看样子颇受当今皇帝器重,你 腹才华,来 也是前途无量啊。” “祖母年岁大了,咱们徐府里整 也怪冷清的,你若什么时候成了家,祖母生个重孙子重孙女,祖母便开心了。” 这番话自是徐琰行的意料之中,他轻浅笑笑,“祖母,孙儿想着先立业再成家不迟。” “哎,”老太太不以为然,“总是说先立业再成家,可你现在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南州知府,这不算立业?当年与你同窗一起玩的那几个,孩子都能上私塾了,你还这么孤家寡人的。” “其实也不怪你,咱们这南州城,有家世的女子,模样差些,模样好的,家世又逊 ,总没个两全其美的。不过话说回来,珈玉来这也有些 子了,我瞧着,你们两个相处的不错,珈玉这孩子我也喜 ,都是知 知底的,倒不如咱们亲上加亲,你便娶了珈玉,这不正好吗。”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多年前便糊上的一层窗纸,此刻才终被捅破,在场无一人意外,包括徐琰行。 按理说,他与梁珈玉的婚事也是水到渠成,可谁又知,此珈玉非彼珈玉。 “祖母,珈玉才来不久,就提婚事,怕是她会多心,且再等些时 再说吧。”这便是拒绝了。 听他这般讲,老夫人也不好往深了 ,以免适得其反。 此话题就被徐琰行一句话终结。 又在老太太屋里说了些无关痛 的,徐琰行这才出了园子,此时天 已经黑透,他自行提了灯往自己书房方向走。 走过鹅肠小径,两侧是园中栽种的细竹,一抬眼,正好瞧见竹叶间一轮皎洁的圆月。 片刻安然,不知怎的,突让他想起方才祖母的那番话。 不免猜想,若是祖母同秦葶说一样的话,她该当作何反应? 垂眸静思,她知道自己是个假的,定也会千方百计的拒绝吧。 神思一转,他也不知为何,竟怀抱了丝丝侥幸的心态,万一,她答应了呢? 这念头一起,一向自恃冷静的徐琰行 觉自己 了心神,一拍额头轻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想什么呢。” ...... 圆月在天,照的内庭之中的琼楼遥不可及,冷长清因急事入 行在长道之上,隐隐瞧见长道上停靠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不 心中奇问。 见了冷长清的马车,一直守在殿外的齐林远远便相 过来。 隔着华宵殿的殿门,冷长清在外头就看着里头灯火明亮,不似平常。 “齐公公,我来这一路,看到有不少马车在 道上,可是有什么人现在正在殿中?” 齐林一脸苦意,“冷大人,此刻华宵殿内是有人,皇上命人不知在何处搜罗了一群术士,此刻正在里面面圣呢。 “术士?”冷长清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招术士入 做甚?” “自打秦葶去了,皇上明面上不提,其实心里一直放不下,招这些术士来,不想也知道......”齐林回望身后,却见没人之后,这才小声道,“是信了鬼神之说,想要看看秦葶魂魄在何处。” “荒唐!”此话一出,冷长清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本身他便不信这些,且从前何呈亦也从不信这些,如今反而 起神鬼而来,“世人皆说有鬼,可到底谁亲眼见了?前朝有多少帝王都是胡信了这些江湖术士的鬼话, 的朝纲不宁,天下不净!” 冷长清万没想到,素来冷静头脑清明之人竟也这会这般胡闹起来。 “不行,我得面见圣上!”说罢,冷长清便要往殿内冲,却被齐林硬生生拦下。 “冷大人,您别急,您要见皇上也不是现在,皇上不是心智不明的人,他也有他的苦处,且看看殿里的那些人如何说,若是真有法子,也好了了皇上的心愿不是!” “齐公公也信这些?”冷长清侧目。 就在二人抱在一起几乎扭打之时,殿门大开。 作者有话说: 第 95 章 第九十五章 若是我想将错就错呢 眼见着一队人自华霄殿内行出来, 衣着非官非道,总不少于十数人等。 太监通禀一声,何呈奕这才诏了冷长清入殿。 冷长清大步而入, 眼瞧着殿内倒与平常无异,殿上正坐之人也是正常。 “臣冷长清见过陛下。”他礼安道。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