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 “我不管,”辛星星开玩笑道,“让他转正留下来。” 话音未落,展板后面探出来一个 茸茸金灿灿的脑袋,是李缜。 白天不能说人,黎清吓得差点倒退三步,辛星星脸不红心不跳,摆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正夸你呢,人长得又帅,做事又利落,这个装置太好看了。” 李缜笑出人畜无害的小酒窝,一个劲儿地点头道:“谢谢姐。这个展板有点儿不稳,我往后头 了两个沙袋。” 黎清探头往展板后面看了一眼,确实是,他又偷偷地瞥了李缜好几眼。李缜还是和往常一样,笑得 光又可 ,就是头发有点儿 ,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听没听见刚才的话。他按捺下心里的异样,和辛星星一块儿,继续把展厅转完,李缜就跟在他们后头,虚心积极向上,像个五好青年。 辛星星上洗手间的时候,黎清随口说道:“该理发了。” “不是特别想剪。”李缜说。 “为什么?” “喜 你拽我的头发。”李缜笑嘻嘻地说道。 黎清盯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讲的是那天晚上,他们在黑灯瞎火的展厅里厮混,李缜亲得停不下来,黎清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拉起来。黎清又突然回忆起了那些蓬 的金发在自己手指 间的 觉,是 热的,伴随着李缜吃痛的 气声。 真是不得了了。 黎清板着脸,说道:“ 剪不剪。” 正说着,辛星星出来了,她也看了看李缜半长不短的蓬 头发,随口说道:“该理发了。” 李缜乖巧地说:“好的姐姐。” 黎清:“…...” 因为还有别的项目要跟,辛星星第二天中午就坐飞机回a城了,黎清带着几个人一直忙到展览结束。展览一共三天,最后一天天公作美,终于放晴了,一直滞留在夏天的海滨城市终于入秋了,天高气 ,微风不燥,来看展览的人特别多。 展览在傍晚结束,这是黎清来b城这几 第一次见到的晴天 落,海上特别漂亮,大家都着急忙慌地撤展,想趁太 没有完全下山到海边逛一逛。黎清特意把辛星星的那张照片保存下来,打算拿回去送给她。 和安装的时候一样,李缜正站在脚手架上,帮工人们把灯光装置撤下来。 这个玩意儿太大了,连接处都是焊死的,也没法拆解成方便搬运的大小。黎清觉得直接废弃太过可惜了,和场地负责人商量过了,看能不能留在原地,摆着也好看。但因为这里时常布展,风格时常按照需求变换,场地没有保留的意愿,最后只能拆掉废弃。 当灯光装置连同那些主人没有意愿回收的展品,一起装车离开的时候,李缜 着兜站在路边看。夕 有点儿晃眼,海面上波光粼粼一闪一闪的,黎清觉得自己都要眼花了。 “夏天结束了。”黎清叹了一句。 李缜没接话,黎清不习惯他这些突然沉寂的瞬间,总觉得让人琢磨不透,让人觉得不安全,因此,黎清没话找话道:“喜 夏天吗?” “喜 。”李缜说。 “展开说说。” 李缜想了想,突然说道:“因为是在夏天见到你。” 黎清又有点拿捏不住他这起伏不定的情绪了,只能假装没听到。远处,kitty招呼他们一起去吃饭,吃之前正好在海边步道上逛逛,吃完可以喝点酒庆功,明天早上的飞机回程,回去又是堆积如山的工作。 “就来。” 黎清应了一声,回头正要招呼李缜一块儿走,李缜已经往反方向走出去好几步了。 “你们先吃,我去遛一圈狗,sunday今天大半天没出门了。”他说道。 理由正当,李缜是个特别称职的狗主人,黎清也就由他去了。 每次都是这样,就当他以为李缜要吃瘪的时候,他总是不以为然、热情高涨。到了要乘胜追击之时,他又后退半步,显得漫不经心,不知道是他生 随意,还是明知故犯,有意推拉,让人捉摸不透。 等他们三个人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李缜在手机上给黎清发了遛狗时拍的照片,sunday端坐在沙滩上看着海平线上剩下的小半个太 ,油亮的黑白 发镀上了发光的金边,连狗也突然变得沉静了。 黎清让他来喝酒。 可可找了个开在海滩边上的清吧,不是旅游旺季,坐在户外,只有三五桌人,海滩上还算清净,吹着海风听着音乐 天喝酒,舒服得黎清想瘫倒在沙滩椅上伸懒 ,不远处有小孩在玩仙女 ,偶尔有些不尖锐的嬉笑声,像白噪音,惬意得让人犯困。 李缜是牵着狗来的,踩上沙滩没有两步,他和狗就被小孩儿围住了。 sunday有点儿怕烟花的火光,使劲儿往李缜腿后面躲,李缜就将它挡在身后,弯 和那些小孩儿说着什么。 黎清不喜 小孩儿,但他喜 会弯 和小孩儿说话的人。 【作者有话说】 明天后天休息不更,周四更。 收藏评论more and more 第15章 兔子尾巴装夹板 李缜高大,又有一头非主 金发,很能唬人。小孩怕他,乖乖听话拍成一列队,轮 摸狗。sunday坐在沙滩上,伸出狗头,轮 和小孩握手,接见人类幼崽,尾巴不耐烦地一下下往地上拍,沙子甩得到处都是。 kitty和可可在聊天,一句顶着一句,背景嘈杂,黎清手上拿着 是泡沫的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眼神越过杯沿看着被小孩包围的一人一狗。 好不容易小孩们都散了,李缜牵着狗过来。 他被狗甩了 鞋子的沙,时不时停下来,单脚立着, 鞋倒沙。kitty这才看见他,抬手朝他用力地挥,叫他的名字,叫狗的名字。狗子兴奋得要命,见了他们就要往前跑,把李缜拽得一趔趄, 狈地边往前跳边穿鞋,这么忙 居然还能 空朝黎清挥手,笑得挤出酒窝。 黎清垂下眼睛,但还是没忍住冲着啤酒笑了笑。 李缜带着狗过来,刚坐下,可可就朝他吹了个又长又响的口哨,像个街头 氓。黎清拍了可可一下,说道:“你干嘛。” 可可喝了口酒,慢慢悠悠地说道:“天菜啊。” 李缜抬手打了个响指要把酒保招呼过来,可可托着腮看他,边看边继续说道:“这脸这身材这年龄,还带着狗,谁看谁 糊了。对了,他还是个直男,魅力加倍——” 他说到“直男”的时候,黎清差点把嘴里的酒 出来。李缜当时随口说的鬼话,没想到被当了真。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可可双眼像灯泡似的亮了。 黎清 了张纸巾擦嘴,边擦边匆匆说道:“是是是,是直男,我呛到了,别管我。” “什么?”李缜问道。 “没事,喝酒喝酒。”黎清连忙给他倒了半杯啤酒,倒得太急了,半杯啤酒半杯泡沫,跟 盖似的。 kitty酒量差,已经有点大舌头了,抢着说道:“说你是直男!” 附近的几桌人全都回头看他们,李缜正要否认,黎清用膝盖撞了他一下,他的话连忙拐了个大弯,连连承认,为了证明,他还一把揽住黎清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黎清用胳膊肘戳他,小声说道:“兔子尾巴装夹板。” 李缜问:“什么?” “楞充大尾巴 。” 李缜听完,笑得浑身都在抖,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冰啤酒才缓过劲儿来,嘴 上全是白 沫沫,显得他越发稚气。黎清把他揽过来的手臂轻轻甩开,探身给大家的酒杯都倒上酒,酒在酒杯里“滋啦滋啦”地响。 没一会儿,可可他对象给他打电话了,他急三赶四地把酒一饮而尽,抓着手机小跑开去接电话。远远的,黎清能看见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在海滩上来回踱步,聊天时,另一头应该能听到海浪声。 kitty状态 分,和隔壁桌的女生已经搭上话了,挪了椅子到隔壁桌去玩桌游。 “去散步吧。”李缜小声说道。 黎清拒绝道:“你自己和狗去。” “我想踩水,”李缜可怜巴巴地说道,“sunday怕水,不能踩水。” 行吧。 “逛一会儿,不能走远了,不能留kitty一个人在这儿。” 李缜把sunday的牵引绳拴到kitty的椅子上,拍了拍它的狗头,吩咐道:“陪着kitty姐姐。” sunday“嗷呜”一声,把 茸茸的狗头搭在kitty的大腿上。 他们俩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黎清顺道把账结了,还把kitty正在一起玩儿的那桌的账也一并付了,年轻的少年少女们纷纷朝黎清道谢。他朝他们笑笑,和李缜一前一后往海边走去。台风已经走了,大海显得格外驯顺,像困倦的小狗,海浪就像小狗的尾巴,一下一下地往岸上拍。 李缜把鞋子 了,拿在手上,踩在水里,黎清离他三步远,走在沙子上。 “你说sunday怕水?”黎清问。 李缜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海水涌上来,淹没他的脚背,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它有点儿童年 影。sunday小时候是被弃养的,原来的主人搬家,把它留在院子里没带走,绳子拴着也没解开,下大雨下水道堵了,水涨起来,它那时候还小,差点淹死了。” 黎清没想到是这样的,有点儿被吓着了,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 李缜笑着伸手拽他继续走,说道:“没事,它现在好了,看着水不怕,踩到水有点儿应 ,得我在旁边。” 黎清严肃地说道:“很糟糕,怎么能这样。” “它在那儿嘤嘤嘤地叫,我趟水翻墙进去救它来着,它一身的 病,又护食又咬人,送不出去,我就养着了。”李缜耸了耸肩说道。 黎清还是觉得很生气,站在原地,气得都走不动道了,恨不得把不负责任的原主人揪出来揍一顿。 “别气了,走了。”李缜说。 黎清把他的手甩开,气得脑袋嗡嗡的,说道:“不是,这种人,当时你没联系他骂他一顿?不养就算了,怎么能这样……” 李缜看着他火冒三丈的样子,突然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黎清大叫一声:“啊!” 李缜无辜地盯着他,黎清 了 脸,四处看了看,抓狂叫道:“你干什么啊!” “喜 看你生气的样子。”李缜坦然地说道。 “…...”黎清说道,“你过来。” 李缜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 黎清冲过去要打他,李缜往水里踩,黎清气急败坏把鞋子 了,也踩进水里,凉得一 灵。李缜跑得快,黎清 追不上他,累得扶着膝盖大 气,气得朝他踢水,溅起来的海水打 了李缜的衣服。 “加强锻炼啊,叔叔。”李缜说道。 远处,可可朝他们喊道:“走了!干嘛呢!” 黎清 平了气,说道:“走。” 李缜笑着过来拽他,黎清突然抬脚踹他的 股,李缜跳着闪开了,没站稳,一 股坐进水里,黎清还在笑着呢,被李缜伸腿绊了一脚,也坐进水里了,最后两人的 子都 透了。 kitty牵着狗歪歪斜斜地走在前面,可可不住地数落他们:“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别人还以为你们 子了……” 海风一吹, 凉的,黎清响亮地打了个 嚏, 了 鼻子,突然想到一个事儿,小声问李缜:“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事儿告诉小钉,他都快吓坏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给sunday洗脚。”李缜说,“这个事儿我谁也没说,我不想别人觉得它很可怜。” kitty左脚绊右脚,一 股坐在沙子上,可可骂骂咧咧地去扶她。sunday没人牵着,自己叼起牵引绳,朝李缜冲过来,一下子跃起,让李缜将它一把抱住。sunday兴奋得直哈气,将李缜整张脸舔了个遍,李缜不住地躲,将它抛到地上,它又要往李缜身上跳。 黎清就在旁边看着,心头涌起一种很奇怪的 觉——酸酸的,涨涨的。他很想大叫一声,将这无端涌上心头的异样发 掉,但他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了?”李缜回头问他。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