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炙抬起手,轻轻按在她的后脑勺处,了她那头冰凉柔软的发丝:“所以,孟凭歌女士,你这是答应我了的意?思?吗?” 孟凭歌喉咙像是给堵住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双,喉咙里头发出声音来:“不然我干嘛要抱你……” 她的声音里头混合着浓浓的鼻音,还带着一点儿颤音。 姜炙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她的背,握住她肩膀,将她小心翼翼推离自己膛,歪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和?眼睛,低声道:“让我看看是哪家小朋友哭了?” “原来是我家小朋友哭了啊……” 他的目光很是深邃,声音也格外好听,拖长的尾音里头带着种浓浓的宠溺。他看她时,就像是在看着一颗世上最珍贵的宝石,宠到让孟凭歌刚刚快要止住的酸涩,又洋洋洒洒地弥漫了开来。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觉得是个特?别坚强,忍耐力强悍,再苦再累都不会?吭一声的人?,谁料一到姜炙面前,就会?秒变泪失。 孟凭歌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埋下头捧住脸:“不要看我……” “为什?么不能看?”姜炙歪了下脑袋。 孟凭歌始终低垂着脑袋:“我……我现在,一定特?别丑。” 姜炙却是笑了起来,出一张纸巾,拉下她的手,矮下身来认认真真地将她挂在睫上的泪珠全部?干,给她按着眼皮,轻声道:“怎么会?丑呢?这话我可不喜听。” “啊?”孟凭歌刚张开口,却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哭嗝儿。 姜炙将她零零散散的发丝绕到耳后,温热的掌心贴合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说:“对我来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你可不能随便质疑我的眼光。那样我会?生气的。” 孟凭歌泪眼蒙地看着他,突然又打了个嗝儿,下意?识按住了自己的脯。 就在这时,旁边一辆路过的电瓶车忽然按起了喇叭。刺耳的声音撕裂空气,让她变得有点手足无措。 姜炙急忙拉着孟凭歌站到了一边。 她站里头,他站外边。 好在经?这一打岔,孟凭歌终于止住了哭泣,被从个人?世界里头拽了出来。 她抬起眼:“那我们现在……是情,情……” 姜炙乐了,帮她把话接下去:“情侣。” 情侣?孟凭歌这会?儿脑子还有点儿懵,看什?么都觉得影影绰绰的,仿佛踩在云端,格外没有实。 姜炙抓住她的手,牢牢地握紧在掌心之中,捏了捏,坚定道:“今后要一起一辈子的情侣。” 他的手很暖和?,令人?觉既舒适,又安全。他说的话也是,好像带着种魔法,点得她角笑意?阑珊。 但,孟凭歌脑中莫名地又笼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伤:“这句话,我们以前好像,也说过……”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越轻。 姜炙侧头将她的手又捏紧了一些:“是的,我还说过。如果我不小心把你丢了,一定会?不顾一切把你找回来。” “你自己说说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了的?” 孟凭歌上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定住脚,轻轻点头:“嗯。” 姜炙看着地面:“既然找回来了,以后我就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孟凭歌由他握着,心间涌上淡淡一层喜悦。 就像沐浴在夏?里的光中,眼前万物都争先恐后地舒展着。 此时此刻,她深刻领会?到了什?么叫做被人?着。被人?着,就算自己还是一条虫,也会?拥有蝴蝶那样的自信。被人?着,就算自己一如是处,也不会?滋生出浓浓的不配得,会?觉得自己值得。被人?着,永远会?是一种绝好的体验。 路过一家面包店时,刚好有个穿着风衣的女郎推门出来,在门开启的瞬间,芳香四溢的黄油味儿从里头飘出,乘着风打着转儿,一下子拿捏住了人?的食。 孟凭歌没忍住,皱起鼻子嗅了嗅。 姜炙将她举动尽收眼底,问:“想不想吃?” 孟凭歌点头:“好啊。” “那我们进去。”姜炙脚跟一转,先将莎莎送到车上,就带着孟凭歌推开玻璃门,进了那店里头去。 这家面包店似乎是新开的,装修风格偏法式,复古气息浓郁。暖黄的灯光打在擦拭得干净通透的玻璃橱窗上,清晰锐利且明亮。仔细一看,里头放着一排排各具特?,漂亮致的面包,艺术气息显得格外浓重。 在里头走动一圈儿后,孟凭歌转头问姜炙:“你,想吃什?么?” 姜炙摇头:“我没什?么特?别的偏好,你看着买就是。” 他对这些向来不是特?别兴趣。 “哦,好。”孟凭歌拿着托盘和?夹子,在里头边转边看了起来。 尽管她每一样都馋得要紧,但她掂得出自己的斤两,深知自己吃不了多少,因此只夹了个长条状的核桃包,拿了个怀旧式黄油面包,又放了个圆圆的酪包到盘子中央,就拉下橱窗玻璃罩,小心翼翼地捧着站到了收银台旁的一列队伍后面。 这家店似乎火,里头人?也多,有点儿拥挤。加上还总有人?借过,孟凭歌终于还是被一个哥们儿给撞得身子往旁侧猛地一斜。 就在那时,一只大手十?分沉稳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背脊宛如贴上一面强壮的墙,变得十?分安稳。 店里人?声吵闹,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这么近距离地站着。 眼见前面一个顾客已经?离开,孟凭歌赶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台面上。 收银员手脚麻利地将面包夹起来分别送进三?个纸袋中,封好口子又装进一个塑料袋中后,递到孟凭歌手中,冲她微微一笑:“一共五十?五。” “哦,谢谢。”孟凭歌马上拿起手机,准备打开支付宝二维码给她扫一扫。 谁想她才刚把二维码调出来,一条手臂就已经?越过她,将手机举到了收银员面前。 随着“滴”的一声响,姜炙收回手机,转头望向孟凭歌,大拇指下倒地指了指外头,说:“我们走?” “哦……”孟凭歌只好愣愣地收回了手机。 以前她买东西都是由自己付账的,突然一下子有人?帮自己付,竟然还有些不太?习惯这种类似于坐享其成的觉。 离开面包店后,两个人?没有再牵手。 孟凭歌纠结着要不要去牵,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去牵,最后还是没有。 突然一下被风吹得发抖,孟凭歌忍不住抚起手臂来。 姜炙忽然问:“你这件衣服保暖么?” 孟凭歌下意?识点头:“保暖。” “真的?”姜炙歪头看着她:“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太?保暖的样子?” 他第一次接触到那布料的时候,就想说了。 孟凭歌摸着小巧的耳垂:“确实是穿得有点儿久了,可能有点儿薄了。我本来是打算要买新的,给忘了。” 姜炙看着天,说:“择?不如撞?。趁现在记得,就直接去买了吧。” “好呀。那我们……”孟凭歌打开手机里头的地图,喃喃:“等一下啊,我记得那个久辉好像就在附近的,我先看看它具体在哪儿……” 久辉是她先前在某平台上淘到的,据说是开在一个比较陈旧的商场里头的,地理位置有点不是很好找。 即使如此,由于它的价位很便宜,差不多质量的衣服放在某些店里可能要卖一千块,在那个地方?却只要五六百就能够拿下来了,还款式都不错,物美价廉的同时又价比极高,深得许多人?的喜,以至于她老早以前就想要去看看了。 “久辉?”姜炙听到那地方?的第一瞬间,显得有些惑:“那是个什?么牌子?” 孟凭歌听到他的惑发问,倏地抬起头。 她忽然意?识到,像姜炙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出入这种地方?的。估计也就只有自己这样的小市民才会?频繁光顾了,不知道很正常。 一时间,孟凭歌脑子竟然有点儿卡壳:“嗯,就是一个,价比不错,额,质量也不错的地方?。” “这样啊。” “嗯……”孟凭歌轻轻点头,定睛一看,说:“哎呀,那家店好像打烊了……” 姜炙打断了她的话:“那你是一定要买久辉的衣服吗?” “哎?” 姜炙继续说:“就是说,你非常喜他家的款式吗?非他不可吗?” 孟凭歌点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也不是。” 姜炙懂了:“好,那我带你去另一家店看看吧。” “哪家店?”孟凭歌有点儿好奇。 姜炙看起来有点儿神秘:“反正你肯定会?喜就是了。” “真的?”孟凭歌更加好奇了。他怎么就那么笃定她一定会?很喜呢? 姜炙指向车的方?向,说:“对,那我们走?” “嗯好!”孟凭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 十?多分钟过后,姜炙把车子停到一个停车场里头,两人?下完车,走进了一个商场里头。 这商场是最近几年新修建的,内部?设计装潢十?分新颖,地面干净如新,亮到能够映出人?影。又由于里头顾客不多,只有悠扬的音乐漾在四周,更是显出了一派高端雅致的觉。 孟凭歌还没有欣赏完,姜炙就已经?带着她走到了一家雾霾蓝的服装店门口。 起初她还没察觉这是个什?么店,直至她抬头一看,发现竟然就是那家她十?分慕,已经?收藏许久的店子。 这家店的服装风格属于知优雅的类型,每个穿上它的博主?,都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它最近是真的很火。 孟凭歌早在三?年前就很想买下来,谁想直到现在都没有购买,具体行?动还停留在只会?在app上看一看。没想到这个牌子的衣裳实物比起图片来,质方?面竟然还要更加优越。 在孟凭歌欣赏着里头的各个款式时,气质优雅若兰的导购员走过来站定,轻声细语道:“光临,两位有喜的款式吗?” 姜炙扫了眼四周的衣服,问:“这里是不是出了款冰山薄荷绿的长款羽绒服?” 导购员保持微笑,优雅地将手往一个假模处抬了抬:“是的,就是这件,这是我们的秋冬主?推款。” 姜炙点头:“那给她试试吧。” 导购员颔首:“好的。” 孟凭歌有点儿懵。这,不是她最近十?分心水的那件么,姜炙怎么知道她喜的? 她还来不及多说,导购员已经?将那件同款取出来,对孟凭歌抬了下手:“女士,我带您去试衣间,这边请。” 孟凭歌看了下姜炙,又冲导购员怔怔点头:“哦……好,谢谢。” 在试衣间里头换上原本发旧的外套,孟凭歌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对它实在是方?方?面面都不释手。 都说天底下的羽绒服都一样,穿上就会?让人?变成一个蛹,这个说法却在这件衣服上完全失效了。它看上去不厚重,摸起来也刚刚好,穿上后还显身,完全和?臃肿搭不上什?么边。 孟凭歌将门打开,走出去望向正站在一边看着手机的姜炙,问:“我换好了,怎样,适不适合我?”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