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个女孩怎么办?”顾今月清楚他指的是皇位继承人,便问他:“我又不能再生。” “招个上门女婿,”嬴风思考后认真回到:“然后去父留子。” 顾今月瞳孔一缩,小声道:“你难道要杀了孩子的生父?” 嬴风睨了她一眼,无奈道:“在你心里我是这样过河拆桥,无情弑杀之人?我是要限制孩子他爹的权利,不能让他拿捏我的宝贝。” 驸马是臣,公主是君,谅他也不敢怠慢女儿。他到时候挑一个没落的家族,将人牢牢控制在掌心便可万无一失。 若是驸马真的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也会及时扼杀在萌芽里。 “我努力多活几年,争取把孙子教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叫人欺负了咱们的掌上明珠。”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最终得出结论:“所以你不要瞎想,无论你生男生女,都是我们的孩子。” 顾今月刚刚 下去的酸意又漫上来,哑着喉咙轻轻嗯了一声。 “好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不要杞人忧天。”嬴风见她眉眼间堆 疲惫,叫人端上厨房一直小火煨的参汤,亲自一口一口地喂下去。 待两人重新躺下时顾今月心中已有决断,面上不显山不 水,乖乖任由嬴风揽着她入眠,维持着两人之间和平共处的那一层假象。 按照他的说法,他至少短期内不会碰她。她开始庆幸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否则她该如何拒绝他。 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双儿,光靠她自己一个人很难逃过嬴风的层层守卫,或许三哥哥看在往 情分上会帮她一把。 上次在皇觉寺,他还说要带自己走,只怪那时她太相信嬴风。 顾今月不会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在嬴风心里比得上皇权至尊。 趁着现在他们之间无名无分,等回随州立刻找个人假装成亲将腹中孩子过明路,堂堂太子殿下总不能光天化 抢夺他人正 。 就是看祖父的面子上,料嬴风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联系上双儿,随后躲开嬴风,离开京城。 希望她还在那家店里等着自己去找她。 紧绷一天的神经在此刻终于稍微松了松,顾今月困意上涌,默念着双儿的名字沉沉睡了过去。 均匀平稳的呼 声打在嬴风耳廓,带着顾今月特有的幽荷香弥漫在鼻尖。 是 悉,又令他安心的气息。 他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贪婪得描摹着她毫不设防的睡眼,双眸黑得发亮,像要将人一寸一寸刻入身体里。 手虚虚放在顾今月的小腹上方, 受着她传递至掌心的温热,里面是他们的孩子,是他和顾今月的血脉相融。 此刻他由衷地 谢那场意外,让他们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等他找到害她的罪魁祸首,可以考虑给他们一个痛快,他本来打算凌迟处死那群胆大包天的贼人。 “娇娇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嬴风揽着他的 儿,嗓音柔得像 雨。 顾今月在梦中嗅到 悉的气息,习惯 地往嬴风怀里钻,幽荷香进一步入侵他的 官,身体也随之产生难以言喻的燥热 。 “该死,”他低咒:“我一天都忍不了。” 作者有话说: 注:不 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丰子恺的《不宠无惊过一生》 顾今月祖父:好巧,我们想的一样。 嬴风:…………所以我要被去父留子吗? 第53章 害喜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吃 ? “太子殿下, 御膳房已将午膳送上,请殿下移步。” 嬴风从东 书房起身,猛一站起头晕眼花, 借力扶了一把座椅扶手才堪堪站稳。 近 顾今月总是半夜被身体 痛惊醒,每次都需要人替她按摩才能睡下,一晚上好几次 得他也有些 神不济,再加上他的加冠礼还有不到一月,事情繁多而杂 。 “殿下最近案牍劳形, 瞧着憔悴许多, 奴才擅自做主叫御膳房炖了鹿 给您补补身子。”内务总管躬身陪着笑脸, 殷勤地盛 一碗汤双手端到嬴风面前。 皇 里的大小事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元和帝戒断反应太严重, 看着是活不了几天。 太子加冠后便可继位, 目前来看朝中无一人敢反对, 前些年呼声最高的三皇子早已沉寂下来, 等待太子加冠后便前往江南封地。 大局已定。 以内务总管多年浸 皇 大内的经验, 嬴风必定会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当年他就看出来了, 这位主沉得住气, 狠得下心,迟早会翻身, 于是毫不犹豫站在他那方。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百越一战让他彻底站在权力之巅, 再无人可以阻挡他向上的步伐。 嬴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闻到味时捏住眉 一拧,像看见洪水猛兽般吓得他蹿地一下起身, 连连后退两步, 差点绊住凳子摔倒。 “快拿走!”他拼命挥手, 语气又急又无奈:“孤不是说了么,近 不食荤腥。” “啊?”内务府总管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愣了一下赶紧让人撤下去,跪下求饶,“奴才罪该万死。实在是看您最近脸 不佳,奴才又不知道如何为殿下分忧才出此下策。” 他尖着嗓子指天发誓,“绝无半年忤逆您的意思,望殿下明察老奴一片拳拳之心。” 说罢又狠狠 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骂道:“叫你擅自做主,叫你擅自做主。” “行了,不怪你。”嬴风见东西撤下去后神 稍缓,“叫人点上香,驱散这味儿。” 他坐下来面对一桌子的素菜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顾今月怀孕后鼻子变得特别灵,再加上害喜严重,已经到了闻到一点儿荤腥就会呕吐不止。 哪怕他吃过后沐浴、漱口无数次,甚至熏香都没什么用。 她一闻到任何腥味就会将一天吃的东西吐干净了才罢休,本来就食 不振,这下只能饿着等身体那股子不舒服的劲过了才能再吃点。 短短十几天,她除了肚子稍微大了点,整个人都在迅速消瘦。 她也曾提出分房睡,不想影响他休息。 嬴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已经让顾今月独自承担过一场意外,决不能再抛下她一个人。 不过十个月不吃 而已,他还不用承担怀孕、分娩之苦,有什么可抱怨的。 嬴风想到这些,心甘情愿地吃下一桌索然无味的素材,吃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想着赶紧填 肚子干活。 饭后,内务总管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端上来一盘夹心酸枣糕。 红彩 枝头彩盘配上晶莹剔透的方形点心令人食 大振,他随手捻了一块,酸酸甜甜的,中间还夹了一块红沙糖,软糯又不粘牙,三两下便一扫而空。 “这东西 有新意,赏。”嬴风擦了擦手,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加冠礼,元和帝禅位,自己登基,让嬴岚麻利地滚去江南封地。 每一件事都能让人焦头烂额,他却处理得游刃有余。对嬴风来说,最难搞的还是顾今月的吃饭问题。 傍晚,他从密道走出风府书房时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是中午御膳房呈上来的酸枣糕,他直觉顾今月会喜 这个味道。 “呕……” 他才走到门口还没进去,里面已经传来干呕的声音。 嬴风连忙跨过门槛,一转头便看见顾今月捂住一手捂住 口,一手勉强撑在雕花 柱上,脸 泛白,眉头紧皱。 “怎么又吐了,”他走过去一看发现婢女手中捧着的渣斗空空如也,难受地问:“今天吃了什么?” 顺势坐在 边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接过帕子替她擦干净嘴,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东西。 不等顾今月回答,一旁的婢女三言两语抖了个干净:“今 夫人早上起来用了一碗清粥,没过多久全都吐出来了,到现在也没吃下什么东西。” 嬴风听了头突突地疼,寒声斥责:“你们也不知道劝,要你们有什么用!” “主子恕罪!”一屋子人跪了下来,伏倒在地不敢出气儿。 “你怎么老是 发脾气。”顾今月缓过神有气无力道:“是我自己吃不下,关他们什么事?” “……”面对指责嬴风不敢怒不敢言, 下不快令人端上一碗热粥亲自喂她。 顾今月怕他火气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处置人,强忍着恶心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喂到一半时嬴风忽然将碗扔在一边,没由来地抱住她,他的头搁在她的右肩上,语气心疼:“看着你现在这么难受,我也难受。我们不生了好不好,我只要你好好的。” 顾今月双眼微怔,听到这番话心里塌了一块。 “说什么傻话,它已经在我肚子里了,难道你还要将它打掉?”她迟疑半天才将手轻搭上他的 。 “那也不行,这样你只会更伤身体。”嬴风迁怒道:“都怪他不懂事,等生出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折腾娘亲。” 顾今月被他语气逗笑了,嗔怪道:“由此来看你小时候也不省事。” 嬴风想起小顾今月胆大包天的样子,闷笑认了下来:“你说的对,怪我。” 听出他话里有话,推开他睨了一眼,“把粥拿给我,我喝完还要喝安胎药。” 嬴风看她心情好了不少,连忙捧着碗巴巴地喂了干净。 顾今月看着眼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练地做着下人的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 觉,那是一种又暖又 ,还带着点涩和苦的滋味。 若不是她早已有了三哥哥,恐怕很难抵抗他的 意。 这些天不仅是她难受,他想必也不好受。刚刚抱住他的时候发现他 身瘦了几寸,下巴也尖了,眼底有青黑的淤痕。 “要不你还是去偏房睡吧,这里有下人照看我出不了什么大事。”顾今月心疼他白天黑夜都要忙,再次提议分房。“你吃了这么久的素,小心身子撑不住,明 便不要与我一同用膳了。” “我不同意,”嬴风放下碗,“你怎么狠心要我晚上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隔壁,你是不是有了孩子后就不要我了?” 顾今月无奈看着他,解释道:“你何必无端受这个苦。” 嬴风怜惜地抚上她的侧脸,眼神坚定“怎么你一个弱女子都能受这个苦,我一介男子汉还怕吃素不成,你瞧不起我?” 顾今月垂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嬴风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四目相对,他眼中似有万千星火,“这样我才能切身体会地记住,你为我和他受了多少苦,叫我以后不敢轻慢你,叫他要好好孝顺你。” 顾今月的泪直直掉了下来,偏过头去想躲避他灼人的视线。 她怕自己就此沦陷在嬴风编织的这张名为“柔情”的网中出不来。 “我又说错话了,”一看到她落泪嬴风的心就揪成一团,赶紧岔开话题:“我今儿在外面办事,吃到个点心还不错,送到膳房去热了热,等会你尝尝。”他自信 :“我觉得你肯定喜 。” 话音刚落,红彩 枝头彩盘托着三块酸枣糕端了上来。 顾今月看见时瞳孔一缩,很快便恢复平静,装作好奇道:“这是什么?”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