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要脸面。 平白无故站在这里给庶妹指着鼻子骂,她又不是没脾气的泥人儿。 魏宝令咬了咬牙,叫知书:“你们先出去,我与二娘说话。” “姑娘……” 知书闻言眼皮一跳,哪里肯走,张口就想劝。 她看二娘子那个样子,简直要吃人一般。 这屋里有她们做奴婢的在,真要是有什么,好歹还能拦上一拦,可要是都出去了,只有她们姑娘和二娘子在,万一有个好歹,这谁担待得起? 魏宝令却按了她一把:“你去,没事,难不成二娘还能出手伤人,在姑父姑母家中把我给打伤了?” 知书晓得她的脾气。 最和软,但也最不好说话。 决定了的,就是决定了的。 于是她也只好应声下来,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去。 跟着魏宝珮的丫头本来就不想来,这会儿得了特赦令一样,马不停蹄就跟着知书一起退了出去,才不掺和她们姊妹之间的事情。 雕花门被反手带上之后,魏宝珮讥笑着奚落道:“祖母多偏心,身边用惯了的丫头也拨给你,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这么护着你,当年她要跟在你身边,怕是也不会叫大姐姐你……” “二娘。” 魏宝令脸 彻底黑了下来:“你失言了。等回了会稽郡,我会把你方才的话,说给阿耶听。” 魏晏明素 里那样疼 魏宝珮,她听了魏宝令这话都变了变脸 ,眼底分明掠过担忧与害怕。 只是她掩盖的又好又快,很快又变成了方才那个气势汹汹的魏宝珮:“随你说去,咱们两个的账却还是要算清楚的!” “你太无礼了。” 魏宝令从始至终都把秀眉紧紧蹙拢着:“我坐在家中绣荷包,一 都未出门,今天更是连你的面儿都没见过,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算是要来寻晦气找麻烦,也总该有个名目吧?” “你今天没出门,可不是天天都不出门吧?” 魏宝珮眼底闪过嫌恶:“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沛国公府与周家联姻的事情都在盛京传遍了,你就是不出门,怕也听得到消息! 大姐姐,你真是做的一手好局,坏我的好事啊!” 她咬牙切齿,欺身又上前去:“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要到姑母面前去挑唆,你……” “你等等!” 魏宝令退了一步, 脸震惊的望向魏宝珮:“二娘,你是疯了吗?那是国公府的家事,表……小姜将军的婚事,难道是我三言两语能说了算的? 你是因为他要娶周三娘子,所以发了疯,认准了是我在姑母面前胡说编排你,才 着人家尽早定了婚事下来?” 魏宝珮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沛国公府什么样的门楣啊。 别说两家只是拐着弯的沾亲带故,她就算是国公夫人嫡亲的侄女儿,都未必敢想着去攀附姜家的郎君们。 就连他家看似最不济的三郎,都只有挑别人的份儿,还轮得着别家女郎去挑剔他? 魏宝珮一个庶女,要真是入得了姜元瞻的眼也就罢了,偏她不是。 从姜元瞻到姜莞,哪一个看上她了? 自会稽郡进京的这一路上,人家表现的够明显了,连她在一旁看着都觉着尴尬,明里暗里的帮着魏宝珮打过多少次圆场。 现在姜元瞻同周宛宁定下亲事,魏宝珮就疯了。 活像是周宛宁抢了她的好姻缘似的。 可打从一开始, 本就没她什么事儿啊! 魏宝令 清楚她今天来意之后,就更觉得魏宝珮实在莫名其妙。 但她不想 怒人,免得魏宝珮盛怒之下丧失理智,真对她做什么,吃苦头的终究先是她。 魏宝令咬着下 ,又往后退:“我与你说我不知情,也没做过,你必定不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 刚进府的第一天,我不过在姑母面前玩笑了两句,想让她知晓你的心意,说不定能帮你成事儿,可你不领情,后来 怪气与我说了那么一大车的话,我就记在了心里,也同你说了,在盛京这几个月时间,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再 手,更不会再多嘴。 你也给我清醒一点。 沛国公府的郎君,婚事哪是随随便便就说定的。 国公夫人选中了周三娘子,必不是在这一两 之中,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二娘,我知你心气儿高,可心气儿高,也得脚踏实地不是吗? 你眼下这样生气,到我院子里来闹上一场,叫姑母知道了,你又要……” “我已然知晓了,你又打算替她遮掩隐瞒吗?” 第407章 你配吗 魏氏寒着脸进的门。 人当然是知书去请来的。 她知晓魏宝令的意思,是打算自己解决这件事,可她放心不下。 她家姑娘柔柔弱弱,自来便是最弱不 风的,怎比得过二娘子。 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她们姑娘。 再说了,就算不动手,那比口舌,她们姑娘 子良善又端方温柔,素 里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又怎比得过二娘子她牙尖嘴利呢? 吃亏的还是她们姑娘! 所以她撇下魏宝珮的婢女,也不怕人进屋知会魏宝珮,匆匆忙忙去了上房院请了魏氏来做主。 魏氏至于廊下时候,刚好就把魏宝令最后那番话听清楚。 而早在那之前,她站在院子里,都能听见魏宝珮的话。 毕竟她几乎声嘶力竭,说的那样大声,像是恨不能全天下都知晓一般。 没规矩。 不顾着半分体面。 她自己的,和整个魏家的。 这样的行为举止,阿兄阿嫂也真放心叫她到京城来。 若在外头冲撞了人,这是摆明了想让她给收拾烂摊子了。 “姑母,您怎……” 魏宝令忙往她身边去 ,又上了手扶人,话音猛然收住,回头瞪了知书一眼:“偏你多嘴,跑去惊动姑母。” 知书只管她好不好,才不管别的。 挨了她两句说,也不放在心里,掖着手不说话。 魏氏冷哼了声:“你别说她,先管好你自己!你阿娘素 也不是个娇滴滴软糯的 子,倒养出一个你,总替别人着想,不顾着自己半分。 我且问你,知书若不去叫我,这事儿你是不是有打算替她隐瞒了?” 魏宝令虚心受教,却不知怎么回答。 魏氏脸 就更难看了。 她拨开魏宝令的手,坐到了罗汉 上去。 眸 冰凉,朝着魏宝珮站立的方向乜去一眼:“你们进府第一 ,我见了你们虽高兴,可也同你们说过这府里的规矩。 你们爷娘送了你们进京,这几个月时间长在我的手上,便要听我的规矩,服我的管教。 二娘,你说,我说过什么话?” 魏宝珮怎不知晓呢? 铭记于心呢。 她的婚事还要着落在姑母身上,所以当然记得真切。 这会儿气焰显然弱了不少:“不……不与家中兄弟姊妹寻衅滋事……” 这句话她记的尤其清楚。 就像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一样。 她甚至一度怀疑是崔氏写过信告诉姑母,叫姑母防着她欺负了魏宝令。 魏氏说了声好:“那你眼下是在做什么?” “姑母,我……” “毫无闺秀仪态,怒容 面, 问长姐,你阿耶真是把你养得好啊。” 她说的是魏晏明而非崔氏。 可实际上女孩儿们的教养事,自归内宅,便归家中大妇,很算不到魏晏明的头上去的。 “姑母……” “怎么,嫌我说话不好听是吗?觉着我说了你阿耶,心里不舒坦是吧?” 魏氏 本就不容她开口:“今天你在家里犯浑,你姑父又正好不在家,便只是惊动了我,你这脸才没丢到外面去,魏家的体面也没叫你糟蹋了。可你若是哪 到外头去犯浑散德行,比这难听的话要更多些,指着你阿耶的鼻子骂,指着你阿娘的脊梁骨戳。 二娘,你阿娘做女郎做新妇,也都是有贤良名声在外的。 你得恨透了她,才这样作践她大半辈子积攒下的名声吧? 想是也恨透了你阿耶,厌恶极了会稽魏氏。 那不若这样,明 我再转成为你设个宴,席上你要怎么散德行就怎么散德行,我绝不管束,可好?”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