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过不少人宝马,不乏自己最为亲近的哥哥弟弟,可是对这头银雪却是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在赵雷的心中,即便把自己女人送出去也不会送这匹马。 或者说,某种意义上,这匹银雪在他心中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夫人。 他永远记得初次看到银雪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一只小马驹,已让他喜不已。 没有想到,这种喜一直持续了十年之久,甚至因为看着它长大的原因,又多了一种陪伴的情绪。 好好看了看独属于自己的马,又反复摸了摸,赵雷这才去往了饭厅,开始了今晚的晚餐,心情格外的放松。 他很喜窗外的风景,宽阔的马场,离离的青草,当夕余晖洒在上面,有一种逝去的美。 在这种环境下用餐,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于是忍不住的,五少爷赵雷又多喝了两杯。 他人生本就没多少好,这算得上是难得的消遣。 吃完了饭,赵雷踩着夕的余晖往住处走去。 他将在房间里看会儿闲书,然后就寝。 这是五少爷多年养成的习惯,他的下人和侍卫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在他进入小院时,就纷纷四散开去,没有去打扰。 赵雷推门而入,屋内依旧有他喜的栀子花香。 只是片刻之后,他的神变得凝重起来。 缘于空气中还多了一股血腥气味。 赵雷忍不住出了佩剑,全神贯注。 他发现了自己的铺上的铺盖拱着,像是藏着一个人。 没有任何犹豫,赵雷大叫道:“来人!” 没有回应,屋里屋外静悄悄的,如死寂的坟墓一般。 赵雷忍着剧烈的心跳走到了沿,一手持剑,一手掀开了被子。 就像打开了一只发酵的罐子,本来并不浓烈的血腥气一下子扑面而来。 赵雷一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怪叫。 击倒他的不是那血腥味,而是上的画面。 躺在上的是一只马的脑袋。 马头肌肤雪白,鬃是银的,很是美丽。 可如今这美丽中夹杂着浓郁的鲜血,有一种破碎的美。 马的眼睛睁着,仿佛还活着一般。 可是那血腥的断颈却告诉他,它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他最心的宝驹银雪被杀了! 愤怒的情绪还来不及蔓延,恐惧已完全占据了五少爷赵雷的内心。 不由自主的,他想到了自己的护卫李叔。 可护卫也是人,李叔很强,却也有自己的生活。 一月有两天时间,李叔会去做自己的事情,而今天恰好是李叔不在的子。 对方的手段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冷不丁的直击了他的要害。 看着静悄悄的院落,赵雷只觉得被装进了一口棺材里。 他壮着胆子出了门,最终发现了他的那些贴身护卫的踪迹。 他们没有死,只是都昏不醒。 那些或睁或闭的眼睛里,依稀可见生石灰的痕迹,有的人眼睛给人一种烤的觉。 空气中甚至弥漫着淡淡的烤味道,看得赵雷眼睛生疼。 他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一双或两双眼睛在冰冷的角落注视着自己,就像当初他和几个兄弟在阁楼上,看着宁宽时的模样一样。 他可以肯定,此刻自己的脸绝对不会比当时的宁宽好上多少。 这就是宁家的报复? …… 那天之后,赵家五少爷就病了,病得不轻。 几位赵家少爷听闻了那发生的事情,背脊皆有些发寒。 老五周身的防护并不差,对方却能轻易的斩下了老五驹的头颅,无声无息的放在了他的上。 而他身边那些身经百战的护卫,就被不声不响的收拾了。 如果对方想的话,老五很可能当场丢了命。 最让他们忌惮的,除了对方神出鬼没的手段,还在于对方情报的收集能力。 赵家子嗣近乎都有本命境的高手保护,可这些高手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每月总有那么一两天时间,这些高手会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暂时不在自家少爷身边。 可是这种事是严格保密的,且没有规律,高手离开前,甚至还有专人假扮成他们的样子,给人一种他们随时随地都在赵家少爷身边的错觉。 可惜这些布置都被对方无情识破了。 对方就像是一名老道的捕蛇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中蛇的七寸。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这是宁家的报复。 宁家没有进一步动手,只杀了一匹马,这可以说是一次警告。 几位少爷心中皆生出了畏惧的情绪,甚至已开始怀疑身边人是否有宁家的眼线。 在他们的认知中,除了有叛徒,很难解释宁家能对老五的情况这般了若指掌。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的事让人来办很难,可对于一只猫来说就很容易。 季缺和林香织的配合可谓天衣无,在猫猫林香织的帮助下,季缺可以说开了透视挂。 赵家的老四最终没有坐住,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父亲赵无极,得到的回应却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他确实遵守了承诺,后辈的事他不会手。 古朴的书房里,外面是碧波清泉,赵无极听闻了手下的汇报,忍不住说了两个字——“废物!”。 这句话并没有指明是谁,可能说的是一个人,也可能说的几个人,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五儿子赵雷。 那手下跟着家主兢兢业业了几十年,忍不住宽道:“这事如果是宁家派了高手过来,确实不好防。” 赵无极冷笑道:“宁成海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这种事我和他皆有底线,他是不会违背这种底线的。” 京城的世家宗门表面上并没有势同水火,只是在暗地里争斗,这皆是因为他们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赵家人烧宁家的铺子,沉宁家的船,皆是暗地里动的手,没有真凭实据本无法定罪,并且里面自有分寸。 自始至终,宁家并没有死人,同样的,赵家并没有长辈出手。 而宁家的报复亦是如此,说来说去,只是杀了一头马。 可是这头马却足够吓破人的胆。 那不成器的儿子跑来找自己,这就足以证明他们怕了。 这一怕其实就是输了。 在这暗地里的游戏里,他的子嗣输得这般窝囊,不是废物是什么。 …… 自从杀了赵雷的马后,赵家一时停止了动作,宁家遇挫的生意也逐渐恢复了元气。 那被烧的一条街重新建好,铺面也陆续重新开张,虽然依旧蒙着一层影,难以恢复当初的盛景,可终究是有了个开头。 水路上的商船没有再沉,码头也开始变得相安无事,最为关键的是信心。 看到这些变化的人,确定了宁家解决了那可怕的麻烦。 宁家能在南方扎这么多年,确实是有底蕴的。 而在半月之后,赵家公子派人送了一包茶叶过来,算是给这件事画上了句点。 那包茶很小,茶叶也平平无奇,却表明了他们求和的态度。 宁家几兄弟看着这茶叶,一时对季缺惊为天人,纷纷向季缺求教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们的认知中,赵家人可不是轻易会求和的人。 季缺把自己做事的方法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杀了赵家老五最心的马,吓破了那家伙的胆?”宁家老三啧啧称奇道。 一时间,宁家众人脸上表情各异,仿佛看见了赵家老五亲眼看见马头时那差点吓子的画面。 “说来说去,你们这些少爷拥有得太多,看起来气势人,其实都怕死。” 季缺忍不住又自夸道:“不像我,就几套房子,垮的垮,塌的塌,还莫名其妙多一个深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这么回事。” 说来说去,他是用了上辈子看的某部电影里的技巧。 只是电影里的大佬呼风唤雨,本不用亲自出手,而他则需要带着林香织亲自出马。 他说得轻巧,可是善于思考的宁家老二依旧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他指的,当然是季缺能在赵家老五有高手坐镇,护卫严密的情况下轻易杀了他的马,放在对方的上。 要知道做成这件事,对时机的把控很严苛。 他们知道季缺只问父亲要了四千两银子,而赵家的护卫不是四千两就可以轻易买通的。 季缺回答道:“我当然有点自己的手段。” 一时间,宁家几少爷不由得对季缺更为服气,甚至觉得他有些高深莫测。 之前季缺的战力他们是服气的,毕竟是能对付猪相四大亲传弟子的家伙,而这一次,季缺无论是报复的手段,亦或是做事时的分寸皆可以说是恰到好处,让他们不得不佩服。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