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差点哭出来的还有李梅,这样的变化太快,她以为赵家大姐死定了。 她甚至已经想到了赵家大姐头颅被割下来的画面,背后是冷汗,而现在,情况却出现了逆转。 那个小孩儿拿着弯刀,脸上出了一抹笑容。 这笑容哪里像是孩子,明明是个变态的恶魔。 他冷冷看着墙头上的李梅,脚下的影子有三个。 下一刻,李梅浑身一抖,差点摔下地来。 因为其中一个影子忽然爬了起来,趴在了小孩子的背上,同样出了一抹冷的笑容。 李梅只觉得遍体生寒,不敢再看,连忙从脚耙手软从梯子上下来。 三人窝在一起,赵寡妇还在哭,再也没有谁提出找吃的想法。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他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 想到刚刚的险象环生,三人不一阵心灰意冷。 院子里的杂草长势很好,给人一种生机的觉。 可是这草长得再好,就算勉强能吃,他们能坚持多久? 结果这个时候,刚刚止住哭势的赵寡妇擦干了眼泪,道:“坚持,再坚持两天,我再去找吃的。” “可是……” 李梅刚想说话,只见赵寡妇眼神坚定道:“与其饿死,还不如拼一把。现在县城里估计没几个正常人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活活饿死。” 李三开说道:“我是男人,要去也是我去,这隔壁有吃的吗?” 赵寡妇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时,城里不少人都搬走了,这附近也少了不少人。” 说到这里,三人一时间只觉得神情黯淡。 他们觉得就像身处一处孤岛上,周围是暗沉的水域。 而这水域里不知藏着多少吃人的鬼怪。 …… 天仁城,屠宰场。 季缺一口气买了十头猪。 他的颠勺虽然已经大成,可天心猪的烹饪需要极长的时间和极高的要求,他需要适应一下。 这种觉就像是当厨子,即便师傅已说你行了,可最开始独当一面的时候,还得从简单的菜式做起,心头有底之后再做汉全席。 一时间,季缺那雅致的院落里传来了嘈杂的猪叫声。 唐衣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困惑道:“怎么这么多猪?” 下一刻,一阵凄厉的猪叫声响起。 第一头猪被季缺一手挑到了空中,母猪落下的瞬间,季缺一拳击出,猪再次飞向了空中。 只是这一次,这头猪却发出了喜的鸣叫声,仿佛被人打上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季缺再一拳击出,母猪翻滚飞天,像是想起了悲伤的往事,眼里泪水翻涌。 下一拳,飞天母猪则发出了开心的猪笑声,像是发疯了一般。 季缺每一拳击出,母猪就会生出一种新的情绪变化,又哭又笑,跟发癫了一样。 最开始空中只有一只猪在后面翻飞,到了后面,十头猪都在空中飞,被季缺颠得落不下来,脸上全是或悲或喜,黯然销魂的表情。 “不好了!不好了!季哥不好了!” 陈竹刚冲进院子,就被一头从天而降的母猪砸在地上,四肢了,就不动了。 王花见状,皆倒了一口凉气。 师兄被猪砸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缺啊,我饿 那砸下的母猪被搬开,陈竹躺在那里,一直在抖。 即便被搬了起来,喝了几口水,他依旧没缓过劲来,叹道:“这母猪怎么这么烧?”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修士,就是几头老母猪接连砸在身上,也最多缓一下。 可是这头母猪砸下来,却让他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气来。 那种炙热的觉,实在让他有一种置身火中的错觉。 季缺解释道:“那是因为你比较,到底什么事?” 他很清楚,只要陈竹跑到家里来,一边跑一边说“季哥,不好了!季哥,不好了!”,那通常代表着有事发生。 陈竹一边喝水,一边困惑道:“哎,我刚想要说什么来着?这被猪砸晕头了。” 旁边的王花替他说道:“是季哥你老家那边出了事。” “桑水县?” “桑水县?” 季缺和唐衣异口同声道。 “是的,之前桑水县有人无故失踪,并没有引起重视,后来好像闹得有点凶,找了人去处理,却没看出什么来。” “可这次桑水县附近出现了诡异的灰雾,灰雾中钻出了一匹马,见到人就要咬。 清气司有三人冒险进去了,结果只有一个出来了,结果和那匹马一样见人就咬,现在还关着。” 季缺说道:“出发。” 王花问道:“是去见那个清气司官员吗?” “不是,直接去桑水县,路比较远。”季缺回答道。 唐衣伸了个懒,说道:“我也去。” 林香织赶紧说道:“我也去!” 季缺认真道:“香织,你先呆在这里,最好联系上红鱼,我怎么有种敌人在声东击西的觉?” 林香织倒一口凉气,惊讶道:“什么?就你们两个一起?” 唐衣拍了拍她肩膀,说道:“放心,我们是单纯办事,不会出现你想的那些事情。” 直至两人出了门,林香织才反应过来,说道:“我想什么了?老娘什么都没想!” 随即她发现王花和陈竹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那种觉,就像是在看着一条很失败的狗。 林香织不问道:“你们是还有什么事没说吗?” 陈竹和王花一起摇头,依旧以那种眼神看着她。 林香织觉得他们有病,就没有再管。 …… 季缺和唐衣对桑水县都有深的情,特别是季缺。 他的老宅在那里,等于就在那里。 桑水县要是出了状况,等于出了状况…… 在季缺和唐衣去往桑水县的时候,季缺和唐衣老宅里的三个幸存者已经到了最为绝望的时候。 李三开两兄妹和赵寡妇并排躺在藤椅上,消瘦得不成样子。 这三把藤椅是他们从唐衣屋子里搜出来的,坐起来很舒服。 可是舒服并不能解决生存问题。 他们已经快一月时间没吃过任何粮食了,每只能以清水充饥,有的时候再吃点用水煮过的野草。 外面的人全部变成了那种被影子覆盖的物,但它们并没有失去灵智,早在之前就将附近的粮食搬了个干净,想将他们出来。 当发现被鬼包围着,连隔壁家的粮食都没有了后,赵寡妇和李梅不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了一场。 而李三开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曾冒险去附近偷过粮食,可现在看来,冒险已经没有了意义。 如今三人为了避免消耗体力,每基本都只是躺着。 赵寡妇饿得眼窝塌陷,有气无力道:“两位弟弟妹妹,我恐怕快不行了。如果你们想活的话,干脆喝我的血,吃我的吧,趁我还有一点。” 李三开立马摇头,道:“赵家姐姐,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们又不是外面的那些东西,怎么能吃人血。你我三个也算患难与共过了,如果天要亡我们,我们等待老天收了便是。” 另外一边,李梅不由得再次哭起来,哽咽道:“哥,赵家姐姐,我们干脆自缢吧。没人会来救我们了,与其在这里受苦,还不如自行了断。要是再过几,恐怕我们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话里充了悲凉和绝望。 是的,这县城只有她们三个正常人了,镇子外面恐怕也是一片死地,怎么可能还有人来救他们。 赵寡妇摇了摇头,道:“不能死,特别是你们两个,活着才有希望。” 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寡妇,对于“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很是执着。 要不是对方经常表达出这样的信念,李三开和李梅恐怕早就放弃了。 而希望,真的存在吗? 李三开和李梅眼神空的,饿的。 季缺和唐衣抵达桑水县时,已经是好些天后的事情了。 中途他们甚至丢弃了疲惫的马匹,寻常懒得出奇的唐衣都施展身法长途奔袭起来。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