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吗?是有什么别的事, 后天也行。” 江意淮看他现在这样装作好脾气的样子, 就觉得有些讽刺, 明明之前还说那些话。 他直接道:“我有约了。” 乔岩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最后收回。 “什么约?” 江意淮用不着跟他汇报。 “是跟那小子吗?”乔岩猜到了,笑容显得有些苦涩,“你们在一起了?” “你开车来的?”江意淮打断这个话题。 “...对。”乔岩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好,我就不送了。”江意淮用了个委婉的说法直接赶人。 说完他又停顿了一下,冷声道:“以后也别见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乔岩,你让我觉得很恶心,我真后悔曾经答应你。” 他说得决绝,神情也表现得坚决,第一次用那种拧着眉非常嫌弃的目光看向了乔岩。 乔岩一瞬间表情凝固,看起来像是被他这话伤到了,“普通朋友...也不可以吗?” “你不配做我的朋友,”江意淮很少说这样的重话,但他不想再忍了,“我之前给你留了太多情面,如果你再来纠 我,我会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跟下属出轨这件事。” 沈觅是乔岩的下属,他比乔岩晚进公司,由乔岩来带。这事是李赟告诉江意淮的,他当时就说要不他们直接冲进公司广而告之,江意淮没让,说那样闹得不好看。 但现在他觉得也许是有必要的,如果乔岩继续 扰自己的话。 丢下这几句话,江意淮没再管他,冷漠地从他面前走过,自己进了电梯,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站着发愣。 回到 悉的小家,把讨厌的人抛之脑后,先将外套 下,去倒杯水,预备再洗个澡就睡觉。今天运动量达标他可以好好睡一觉。 兜里手机响,又回来掏手机去接电话。 “戚泊呈。” “嗯,到家了吗?” “到了,你呢?” “我也刚到。”戚泊呈出电梯,开家门进去,手里一直拿手机和江意淮说话,他在沙发上坐着,显示出几分悠闲的姿态,那是心情愉悦的表现。 “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明天晚上我们有约,不要忘了。” 他的声线偏低,听起来也没有冷冰冰的,江意淮猜出来他应该是期待的。 “没忘,”江意淮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说,“我记着呢。” “我没怎么看过舞剧,”戚泊呈坦言,“如果有不懂的,我可能会请教江老师。” 江意淮谦虚道:“我也一知半解,不是专业的。” “江老师很厉害,是懂舞蹈的。” 因为母亲是舞剧演员的缘故,江意淮其实从小就接触,耳濡目染,也亲自学过,说不懂是不可能的,只是后来没有从事这一行而已。 江意淮便笑了下,说:“那我努力多懂些。” 电话里戚泊呈也轻轻笑了下。 就这么打电话聊几句,不用说太重要太正式的话题,心里就暖洋洋的,仿佛温和的太 抚照过。 “我很期待。”戚泊呈说。 这好像这是一次约会,他期待和江意淮的约会。 “那明天见。” “好,”戚泊呈没有再多聊,“早点休息,晚安。” “嗯。” 江意淮应着,主动先按了挂断键。他知道自己不挂的话,戚泊呈也会等到他挂。 第二天傍晚,戚泊呈本来说来接他,因为时间还早,剧院不是很远,江意淮就没让,约了一个对两人来说距离都合适的地点见面,走着过去,权当散步。 戚泊呈答应了。 他在街道路标前等江意淮的时候,愈加觉得这更像是一场约会。 比起开车去接,在约好的地方等待对方的 觉更要强烈,即便有时间约定,但对方来的时间要么会早一些,要么会稍微迟到一点,对于等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无法预料的惊喜 ,所以期待 也拉得很高。 戚泊呈活这二十多年来,头一次 受到了这种等待的心情。 江意淮出现的时间比约好的点早几分钟。 他预备从道路对面走过来,遇到红灯,停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但两人已经看到彼此,所以江意淮很自然朝戚泊呈小幅度挥了下手。 他今天真好看。戚泊呈想。 哪怕是冬天每个人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尽力御寒,江意淮也仍然给人清 的 觉,皮肤冷白,气质稍显疏离,但眉眼间又温温润润的,像 光下的雪。 他只需要在前方招招手,戚泊呈就觉得这个人好到没人可以替代。 接近一分钟的红灯,既漫长又短暂。 绿灯一亮,对面的行人陆续往这边涌过来。 每个人都是行 匆匆,江意淮不紧不慢走在人 里。 是那种氛围浓厚的冬 电影,当无数路人从这个人的身边持续经过,画面只是定格在主角身上,作 帧处理。 如果生活是一部电影,生命垂尽时才算杀青,那江意淮是戚泊呈的整段人生里唯一的主角。目光追及之处,永远是这个人的身影。 江意淮最后是快走了好几步到戚泊呈的跟前。 “我迟到了?” 他围了一条蓝 的围巾,特别显白。 戚泊呈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说:“没有,是我来太早了。” “那走吧,时间还来得及。” “嗯。” 戚泊呈把手里的票给他,一人一张。 江意淮之前没问过是什么舞剧,他也没有刻意去查近期会演出的舞剧,既然答应人家要一起看,那看哪一部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他看着手里这张崭新的票,位置也是极好的,不 有些欣喜:“这个剧的票可不好抢。” 编导陆雪风是一位非常有名且极具才华的人,年少出名如今转幕后,可以说是票房保障。想来看的人很多,这又是他今年的新作品,很是卖座。 戚泊呈也点头,“嗯,好不容易拿到的。” 这是特意找副团预留的两张好位置的票,中间多少费了多大的劲只有他自己知道,是 不容易的。 但他诚心诚意,就会有回报。 江意淮便说:“辛苦你了。” “我是邀请你,这是我该做好的。” 两人按照平 里的步子,不急不缓地往剧院去。没说什么太多的话,安安静静走着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冷场。 江意淮把下巴往围巾里埋了埋,还 暖和的。 来得有些早,剧场人还不是很多,他们在靠前的位置坐下,视野特别好,看着清台上的细节。 渐渐地后排开始陆续落座,不算安静,但说话声都 得低动静也小。 开场之后就没再有其他的声音了,两个小时的舞剧演出,一场极致的视觉与听觉的艺术盛宴,每个人都看得投入。 观众池光线很暗,他俩都在认真看演出,很少分心。 对于戚泊呈而言又是新的体验,他只看过几场话剧,此前从未走进剧场看舞剧。 来这看的人基本都是懂舞剧的人,要么是资深舞 ,戚泊呈混在其中,其实两类人都算不上。 他只是个观众,一个普通的、邀请喜 的人来看舞剧的观众。 但演出很 彩,哪怕是第一次来看的人也能 受到它的魅力,所以戚泊呈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落幕,演员们陆续上台谢幕。 但随着音乐,戚泊呈还在刚刚演出的氛围里,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陆雪风最后从侧幕出来,向到来的人致以谢意。 江意淮在这个时候侧头看了看戚泊呈。 戚泊呈也看向他,眸间微 疑惑,以为他有话要说。 但江意淮只是轻轻摇头,笑了笑,示意没什么。 错开了散场的高峰期,两人才动作稍慢地从剧场出来,天 已经晚了。 晚风萧瑟,泛起阵阵凉意。 江意淮把围巾重新戴上。 “所以刚刚,你为什么看我?”戚泊呈还在回想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喜 ,”江意淮解释道,“陆...他的舞剧个人风格一直很强烈,包括整个故事的讲述,大胆,前卫,如果是作为第一部 舞剧入门的话,可能会不适应这种风格。” “很有想法的作品,”戚泊呈说,“刚开始看会产生疑惑,但一边被 引一边继续看下去,逐渐就理解了其中的用意,用这种风格表现出来恰恰是非常合适的。” 他说得认真,神情也在回忆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江意淮认可地点点头。 “但要说喜不喜 ,”戚泊呈补充道,“毕竟每个人审美有差,我承认是非常好的作品,但谈不上很喜 ,我不会为之深深着 。” 江意淮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喜 哪类风格的作品?” 或许以后也有机会一起看能让戚泊呈喜 的作品。 戚泊呈便顿了脚步,看向江意淮的眼睛,认真道:“喜 你跳的。” 江意淮一时微愣,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 接着他低头笑了下,错开戚泊呈的视线,继续往前走,说:“那是古典舞,圆润 畅,刚柔并济。”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