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来啦。” 小狐狸得意洋洋地抬高了下巴。 “客人,请先做抵押。”那人客客气气伸出手。 桑诺的目光还落在十五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纠结了什么,只要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就是她的了。 桑诺头也不回地用手指顺着男人的衣袖,爬到他的手肘。 手指下,男人的身体紧绷。 “他是我的赌注。” 桑诺笑语盈盈回过头来,如 风温煦,却隐隐闪烁着一二坏意。 “这赌注,够大吗?” 第18章 赌坊里的热闹劲儿始终不减,不同的之前四下散落,现在则是围绕着桑诺的赌桌。 偌大一张赌桌,只坐了两个人。 烟熏火绕似的熏香久久不散,桑诺将伞放到手边,抬手优雅地扇了扇眼前的香雾。 她身后是三个乖巧的小崽子,还有一个让所有人注意到后就心惊胆战的十五。 十五是‘赌注’。 一个让对面那位公子都不敢接茬的‘赌注’。 那人自称是赌坊的李公子,笑谈间推说什么赌注不赌注的,赌完再说。视线更是不敢往十五身上去一眼。 相比较之前犹如月光下的影子,现在的十五更像是黑暗之中隐藏着獠牙的毒蛇。冰冷,难以察觉,一旦察觉,会被恐惧萦绕。 这就是凶煞之气堆积过多,谁都无法抵抗的危险源头。 这样的人却站在一个白衣少女的身后,垂着手无比安静。 白衣少女看起来更像是养在闺阁中的少女,浑身不见什么灵气,单手托腮,好奇地盯着脸上绘花的公子,没有任何婉转,笑![](//www.iyiguo.net/ig/yin3.png) 就问。 “你的脸是赌输了,属于别人了吗?” 李公子还在招呼手下准备骰子,被这么一问,倒是面上表情有些控制不住。 不少客人都好奇他的脸,但是出门在外,更多的人都知道轻重,很少有人会问他,就算问,也不会问这种尖锐的方向。 李公子干笑了声。 “姑娘好眼力。” “希望姑娘不会沦落到在下这一步。” “当然不会了。” 桑诺轻飘飘抬起手勾了勾手指,问乖乖伏身过来的谢长翎:“上次玩的什么?” 谢长翎立刻说道:“扔骰子比大小。” “好。” 桑诺抬眸,对那李公子笑了笑。 “之前我家小辈来玩,抵了些东西在贵处,今儿我来呢,也没有别的事,只要把小辈的东西拿回来就是。不与你们为难,所以就玩个简单的,比大小。” 赌坊里的随从已经将骰子端了上来。 周围的看客们围堵过来,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桑诺的身上。 她不是一个看起来会赌术的人。 她甚至更像是赌桌上的筹码。而不是 纵骰子的人。 “好说,姑娘来者是客,姑娘先请。” 李公子客客气气说道。 “既然是玩,也要有些抵押。我若是输了,把我家小辈作为赌品输给你们,若是你们输了,当还回东西。” 李公子笑了笑。 “给姑娘说一下规矩,我赌坊里的规矩是,只要进了赌坊的东西,想要赎回去,要先走三道门。这第一道门就是在下,姑娘只要赢了在下三把,那在下亲自开第二道门,请姑娘入内。” 三道门。 桑诺垂眸,手指有节奏地在桌边敲了敲。 “那不公平。”桑诺抬眸笑了笑,“李公子同我玩牌,我每局都有赌资,公子没有可不行。不若这样,我的赌注不变,若是李公子连输我三把,李公子把自己抵押给我,如何?” 李公子哈哈一笑,摊开手。 “姑娘玩的真大,虽然答应姑娘也无妨,但是姑娘赢不了我。” 桑诺垂眸,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白衣如雪,衣衫轻薄,层层叠叠之间,衣袖口能隐约看见绣着雪白图纹的绣边。 她将袖口微微折起,以示尊敬。 “李公子,请。” 桑诺说完,忽地想到了什么,随手将放在赌桌上的伞拿起,转身,轻飘飘 到了男人的手中。 黑衣男人眼前蒙着黑巾,什么都看不见,只在瞬间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靠近,又消失,手中多了一个…… 十五轻轻捏了捏伞骨,一时。 “拿好了哦,这可是我的宝贝。” 桑诺仰着头与他说道。 男人听到宝贝二字,手中捏着伞的力度稍微大了一些。 凶煞之气 本不是伞能承受的,伞骨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伞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好半天,没出息地选择忍着痛将自己的灵识藏起。 惹不起,它躲。 桑诺才不管伞有什么委屈的想法呢,把伞 到了最安全的位置,她拍拍手回过头来准备开始了。 赌桌上太过干净了,纯 铺地,只有最简单的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颗骰子。 桑诺与李公子对面而坐,周围围着的看客们目光不断在桑诺身上打转儿。 那眼神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也不缺乏一些恶意。 “……一个女人?” “一个像是没出阁的小姑娘。” “香……” “……能吃?” “猎物……等她输了,吃……” 桑诺单手托着腮,数不清的恶意全都钻入她的耳中。 一股风,或者说是一道风刃,霎时间布 整个赌场。 凛冽的,危险的,撕裂的,咻的短促一声后,数不清的人捂着喉咙一脸惊恐。 一丝血,从无数不同的人喉口 出。 死亡,瞬间侵染了整个赌场。 一个一个倒下的身影,瞬间染红了偌大的地面。 嬉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留一室静瑟。 恐惧,在人 为患的赌场蔓延。 桑诺闻到了血腥味,好奇地扭头看了眼十五。 男人还捏着她的伞,安静的站在原地。黑巾也掩去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淡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 桑诺托着腮还在想,他怎么会忽然出手。 杀了这么多人。瞧瞧,一地都是鲜血染红的地垫。那些失去生命的尸体倒了一地,只有喉口的一道细细血线,让人知晓他们是怎么死的。 “师叔居然会为了前辈……杀人。” 谢长翎似乎 受到了灵魂冲击,目瞪口呆喃喃低语。 桑诺一愣,眨了眨眼。 咦? 什么意思。 十五是为了她出手的? 为什么? 桑诺想了想,不确定地想,该不会死的都是那些说闲话的人吧? 她有了这种想法,也顺势看去。 死了一地的尸体横七竖八,东南西北到处都是,几乎都是在人群中。 好像……还真是? 桑诺不由得有些意外。说实话,这种碎嘴的脏话她听得太多了。在当年离开小藏谷山后,她有过十分凄凉的一段岁月,一个自称小寡妇的年轻美貌少女,能遇见的恶意太多太多。 从一开始的悲愤,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她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她甚至把那些人当做一个信号,一个她现在很无辜很柔弱,可以轻易达到目的的信号。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