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潺潺 下,染红了地面,浇灭了火苗,发出一?股带着?铁锈气息的焦糊味。 草鬼婆脑子里不停闪过其他的画面,体内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撕扯,在争夺。 一?面是说,忘了吧,别去想?了,舒舒服服地沉沦下去,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你就不会痛苦了。 一?面说,清醒吧,痛苦地清醒着?,看看小芒,看看你做过的一?切,看看你曾经的冷血和无情。你如愿换来?了让人惧怕的力量,可你所有的亲人、 人,都远离你了。 草鬼 噬了你的情 ,你拥有了绝对的理 。 你是个真?正的怪物了。 那些足尖的利刃时而锋利,时而钝,半是清醒,半是痛苦。 草鬼婆在刀山地狱里不停挣扎,又沦落。就像一?条活着?下锅的鱼,使劲用尾巴不停拍打?,试图挣 这个牢笼,但最终,还是无力挣 。 一? 伸出的长矛刺破地面,拔地而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锋利,直接歇着?刺穿草鬼婆的身体,把她固定在地面上?。 草鬼婆越是挣扎,伤口就越疼,越大,她只能?张大嘴巴,却只发出嘶哑的喊声。 “小芒小芒, 吹吹,不……不疼啊、不疼啊……” 快了,这一?场审判即将?结束了。 杨八端挥下最后一?笔审判的壁画,喊道:“火!” 刀山火海,火上?加火。 一?场猛烈的大火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将?院落里的草鬼婆席卷住,熊熊燃烧起来?。 就连屋内的杨八端,也?被屋外席卷过来?的热浪裹住。 屋内也?同时燃起了大火,烧起来?了。 第198章 - 王孙花花从天坑顶部的 隙穿梭进来。 面扑来一股滚烫的热浪, 火舌高高烧起?,裹挟着浓烈的烟,像无处可摆 的触手, 死死抓住王孙花花座下的木鸢。 触手般的火舌并不是直接把木鸢往下拉, 而是悄然地腐蚀着木鸢的羽 和躯干, 噬掉一些脆弱的小零件, 破坏掉它整体的结构和平衡。 本来平稳飞行的木鸢便歪歪扭扭地坠下来,如同被雨水打 再?无力起?飞的纸飞机。 王孙花花立即放出一只新的木鸢,放弃已经旧了的、被燃烧得破烂没法再?用的木鸢, 随后才冲向村民所在的地方。 这是最后一只木鸢了。 王孙花花的五只备用木鸢, 全部断送在这场大火里。 她风里来火里去,虽然能从上空避开?病毒一样蔓延的火苗, 但?偶尔还是会?被火舌攻击。 一旦被烧到,那么这一架木鸢也就距离报废不远了。 好在,这是最后一趟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村民,那个在村民中威望很高、帮忙掌管秩序的老?爷爷。 他此刻正拄着拐杖站在哪儿?,整个人即将被大火淹没。但?身体却一动不动,任凭高温的火焰把他炙烤, 让他热汗淋漓。 在这种时候,盲目 跑,只会?增加救援的难度。而对于一个盲人来说?, 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比呆在原地更好的选择了。 只是在这样的时刻,等待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王孙花花一落地,老?爷爷就辨认出她每次落地时木鸢带起?的呼呼风声。 “好孩子, 你来啦。”他说?,“人都送出去了?都好好的吗?” “出去了, 都好好的。”王孙花花应着,把老?爷爷扶上木鸢背部,随后一声令下,木鸢冲破火浪,带着王孙花花和老?爷爷,冲出一线天。 最后一趟也跑完了。 王孙花花把老?爷爷放在地上,自个儿?趴在木鸢的背上,又?要走。 老?爷爷瘫倒在地,大口呼 ,听见王孙花花的动静,他惊了一惊:“什么?坑底怎么还有人?” “这火都烧成这样了!别……别下去了,太危险了。”语气中充 焦急。 这么大的火势,坑底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再?下去,这不是就要送死吗? “孩子啊,你真?要回去吗……现在下面更危险了,你会?没命的。” 他看不到下面的火势有多?大,可即使?站在天坑外面,他也能通过温度想象出天坑里面有多?么的火光滔天。 王孙花花一张脸变得更加煞白起?来,她立即让木鸢再?次启动,声音像是被夜风吹碎了一样,“不会?没命的。” 她的声音逐渐远去了:“那是我的同伴,我得回去找他。” 山风渐起?,树林摇头晃脑,呼啦啦的树叶声糊在一起?,像互相撞击的浪 。 老?爷爷睁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夜空,重重叹口气。 - “杨八端。” “杨八端!” “杨八端!!!!你在哪儿??”王孙花花在空中大声呼喊。 既想通过呼唤声找到杨八端,也想通过耳机来联系他。 然而,都没有什么效果。 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是短短一趟的路程,再?回来时,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火,都是一片红黄的颜 。 房屋被淹没,森林在倒塌。 王孙花花几乎辨认不清村庄在什么方位,也看不见小芒 的屋子在什么地方。 乘着木鸢在村庄的上空盘旋一圈,王孙花花终于找到了勉强算是 悉的建筑物——一栋只燃烧到一半的屋子。 借由这个参照物,她继续找开?来,终于确定了小芒 的家在什么地方。 ……那里已经完全变成一片火海了。 这里的火势比其他地方更猛烈,更灼人,房屋已经倒塌了大半。 王孙花花从 间的布包里掏出了两?张水符。 两?张水符一出,火苗却像是见了油一般高涨了许多?!暗红的大火中跳出几朵淡蓝 的火焰。 “怎么回事?……”王孙花花有些无措。 王孙花花死死咬住 瓣,看着用了水符反而变得更加高涨的火苗,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火应该怕水才对,为什么却燃烧得更旺了? 等等。 少量的水不仅不能起?到灭火的作?用,反而还会?在高温下被分解为氧气和氢气,氢气可燃氧气助燃,进一步助长火势! 王孙花花面 有些发白,她从来没想过,她的脑子能这么快地转动,也从来没想到,打着瞌睡看过的书上写的东西,她居然还能想起?来。 她还以为只要是写在教科书上的字就没法再?往她脑子里 了。 不能再?用水符了。 “土!”她先放出一张土符,让房屋地基下沉,利用土地阻隔了一些可燃物,同时阻隔了火势。等火焰变得小了些,才放出水来。 后面这两?张水符总算把火势浇灭了一部分,地面散发出一股被烧焦的味道,冒出丝丝升腾的水汽。 包里还剩下三张水符,王孙花花不敢轻易将它们耗尽,直接让木鸢冲向已经灭火的那小块地方。 “杨八端?杨八端?” “小王八!!!” 她在院子里找寻了一圈,没找到杨八端,倒是找到了草鬼婆的尸体。 她已经被烧成了一条焦炭,身上黑乎乎的,如果不是能通过她佝偻的身体辨认出她的身份,只怕王孙花花此刻已经是泪 面了。 这里经历过一场 斗。 既然已经看见了第一具尸体,那么第二?具尸体恐怕也不会?远了……不,他不会?死的! 王孙花花抬眼看向前方的一片正在燃烧的废墟——房梁和柱子都被烧断, 本支撑不起?屋顶的重量,王孙花花在一片堪称废墟的地里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此时王孙花花将最后两?张水符拿了出来,对着已经倒塌的房屋放去。 没有被烧坏的东西都黑乎乎的,上面冒着水汽,温度滚烫。 王孙花花扒拉开?瓦片,捡走烧成焦块的碳,一边挖,一边喊杨八端的名字。 “杨八端?你在哪儿??你应我一声。” 声音,她需要声音来确定杨八端所在的位置。 “你就应我一声吧,小王八。”王孙花花挖着挖着,忽然无助地呜咽了一声:“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只要你应一声,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再?也不让你熬夜帮我批公文。” “也不会?把一个季度的资料都留给你审批。” “你想罚我抄检讨就罚,你想改规定就改,我都不唱反调了。” “……” “我都这么让着你了,你还不应我是吗?小王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挂了,等我回去,我就把你定的那些破规矩一条一条全给删了!” “出声啊……” 王孙花花的声音戛然而止,刨着瓦片的双手停了下来,到处搜寻的视线也定定停在一处。 她看到了一个几乎看不清面目的人。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