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指尖，这是她思考时的惯有的小动作，谢时颐没有再催她，而是转身将被咬去一块的牛角包放到一边，又
了张纸擦了擦手，等擦完手，程攸宁的声音才慢悠悠传入耳中。“喜
的。”比之前多了几分确信，说着，她还点了点头。谢时颐看着她眼底的亮光，不由得怔了一怔。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程攸宁这般表情了，
淌在她眉眼间的是很纯粹的快乐，她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不过这次，和她曾经
稔的情形又略有不同。过去的程攸宁喜
很多东西，花园里初绽放的花、猫咖里的小猫、手工店里
美的饰品等等。一个故事、一首歌，生活中每一个熠熠生辉的瞬间，都会让她
出开心的笑容，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藏，只不过那些令她笑得毫无防备的都是一些具体的、触手可及的物什。彼时的她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视线所及处，都是一些身旁的事，目光鲜少看向更远的地方。
谢时颐犹记得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她就随口问过程攸宁以后想做什么，当时程攸宁嘴里含着一颗水果糖，腮帮子鼓鼓的，看了一眼顶上的高楼，眼神却有些空空的，最后含糊不清地说道：“还不知道呢，先毕业再说吧。”
而现在，曾经那个似乎永远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
、容易害羞不喜喧嚣的女孩，却说喜表演。谢时颐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尾，
慨似的开口：“你以前不是……”她顿了顿，思忖片刻才继续说道：“看不出来你会喜这类的。”她说着挪了挪身子，往后退了些许，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靠垫上，手倒是没松开，依旧搂着程攸宁的
，牢牢把她圈在自己怀里，程攸宁仍是一副专注思考的模样，似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些动作，身子自然而然地随她往后倾倒，顺势仰起头，把后脑靠在她肩头。“其实……一开始也没那么喜
。”沉默了一会儿，程攸宁才开口，出神地盯着房间对角的壁灯，依然是慢悠悠的语气。那个时候，确实说不上喜
。她喜
安静，喜独处，不喜喧哗，和陌生人打
道会紧张，被很多人盯着会不自在……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不适合娱乐圈，连她自己都一度觉得，自己和这个圈子格格不入。那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硬着头皮在强撑。
“……推掉了offer，还和妈妈吵了架，要是打退堂鼓的话，好像有点丢人。”回忆起最初那段时光，她不
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低了些许。就像所有叛逆期的小孩一样，哪怕真的后悔了，也要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错。
“你这叛逆期是不是来得有点晚……”谢时颐笑了一声，话音未落手背就被打了一下。
“才不是叛逆期。”程攸宁有些不
地瞥了她一眼，随即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大概是发现自己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不过语气上不肯服软，接下来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但是、但是后来不是了。”“渐渐就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这份职业并不是很多人想象得那样，视线所及尽是灯红酒绿。相反，这是一份需要沉下心来打磨的工作。
除却一些必要公开场合，更多的时候，她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像作家用文字构筑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那样，她也在用自己的演绎书写不同的故事。
“我还记得我的第一个角
，是一个绣娘。”她的声音很平静，说话间眼角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虽只是娓娓道来，依旧能够直观地受到她的愉快。那只是个戏份没多少的小角
，作为学徒，给主人公打下手，所有演绎需要配合主人公的情绪。戏里并不需要她真的上手去刺绣，但她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去了解苏绣的历史，其他时候则一有空就去观摩其他人的表演，一来为了摆拍时不至于漏
太大，二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起初她只是看着剧本照本宣读，一举一动都生涩而笨拙，而随着戏份推进，到似真的被那些情绪
染，见了他人演示剧本上的伤离别，还真的掉下了几滴泪。“之后再看剧本，
觉好像又不同了。”她喃喃道。那时候她并不能清晰地描绘那是怎样的不同，只依稀觉得映入眼中的情和景，都不太一样了，而再去看生活里那些
悉的事情，也似有了不同的光景。她跌跌撞撞的闯进一个全然没接触过的世界，一边找专业的培训，一边懵懵懂懂地循着一些摸不准的
觉摸索。到了后来，这条陌生的路倒真的成了她的归属。
——她的理想乡。
“演戏的时候，我可以做很多事，很多我自己做不了的事，而且，每一次都……”她抿了抿嘴，一边思考一边用尽可能
准的话语描述，“每一次都像是开启了一段崭新的人生，开始之前，猜不到这个‘我’会经历什么样的故事，所以每一个故事都很
引人。”这些年她看了很多书，看了很多电影，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留心看到的一草一木，遇到任何新鲜事，都会用相机录下来，方便回头翻阅。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觉得自己和作家也没什么区别，平
里搜集素材，然后把故事写出来，只不过写的途径不一样罢了。而且在诸多不同时代背景的剧里，她总能接触到一些新奇的玩意。
“这次我有一把机关弩。”她比划了一下大小，“道具组专门找人设计的，和真的差不多，我还拿来
过树上的果子。”说着她直起身子，伸长手，虚虚比了一下持弩的动作。谢时颐看着她，她其实没想到程攸宁会说那么多，那些情
和经历是如此细致而生动，随着那些文字，好似有一副画在她眼前展开，画上景致栩栩如生，看得她不由得入了神。她一度抱着隐隐的怀疑，觉得程攸宁选择这份工作只是图个新鲜，哪怕见识了她的认真，也没有觉得她是真的专注于此。
毕竟程攸宁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当初她贴那副贝壳贴画时，也是无比专注，心无旁骛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时她才恍然察觉，程攸宁终于踏上了独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而这时的她神采奕奕，如此美丽，就像一颗璀璨的宝石，晶莹剔透，散发出闪耀的光芒，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起初她还不时
一两句话，到后来，就彻底忘了说话，只一眼不眨地看着程攸宁。又絮絮叨叨说完一段，程攸宁终于意识到她异常漫长的沉默，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她丝毫不掩炽热的目光，登时打住，刷地放下半抬的胳膊，耳朵也红了。好像说得太多了，也有些忘乎所以了，她尴尬地在心里直呼不妙，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正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下一秒就被捏住下巴，抬起脸。
谢时颐吻住了她。
这个吻，比前一次更汹涌。
像是想就地将她
掉。ｉyIＧｕｏ.ｎ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