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镜:“你不是想去青楼, 现下青楼已经开门, 可以去。” 桑枝犹豫道:“我又没作案工具, 去……凑热闹?”她又想了想,补充道,“若是你想逛的话,我陪你去。” 姜时镜:“…………” 一言难尽道:“看不出来,你若为男儿身,竟是喜寻作乐之人。” 桑枝想伸手摸鼻子掩饰尴尬,却摸到了硬邦邦的面具,她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实话实说。” 姜时镜看了她一会儿:“走吧。” 桑枝跟上他的步伐:“去青楼?” 姜时镜:“嗯。” 襄州的青楼在城南与酒楼离得不远,相比低调内敛的南枫馆更为大胆开放,生怕路过的人不知道这座花红柳绿的高楼不正经。 分明还未到晚上,就已有穿着丽的姑娘站在门口拉客。 摇着手里胭脂粉极重的手帕。 桑枝在姑娘堆里偏高,换上男装戴上面具丝毫看不出是女子。 有姑娘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娇笑道:“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口起伏贴在桑枝的胳膊上,她后退着想把手出来,想说话又怕声音暴,半拉半扯地很快就被拉到了里面。 反观姜时镜双手抱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有姑娘瞧着他的相貌心动不已,暗戳戳地上前,还未出声,便被拒绝。 他指着被强行拉进去的桑枝道:“我陪着她来的,你们照顾好那位公子便可。” 难得遇上如此好看的客人,姑娘不甘心放弃:“那位公子已经有姐妹陪着了,奴家是陪公子的。” 姜时镜双手一摊,无奈道:“身无分文。” 那姑娘丝毫不介意:“瞧您说的,奴家能是贪那点银子的人吗?” 她伸手去攀姜时镜的胳膊,怎料后者反应极快地往侧边避开,径直走向楼内。 此时,桑枝已经被两三个姑娘纠住,方才开门不久,里面的客人寥寥无几,像他们这种本就相貌出众衣着不凡的客人很容易成为香饽饽。 姜时镜环顾了一圈,问跟着他的姑娘:“你们老鸨呢?” 姑娘愣了下:“公子是来特意来找妈妈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玄的令牌递给姑娘:“将这个给老鸨,给我们安排一间隔开的雅间。” 令牌很沉,正中间刻着一个姜字,两侧是暗银的碎纹。 姑娘虽不清楚他的身份背景,但也不敢再靠近,乖乖地行礼道:“请公子稍等。” 离开前,她找了楼里的打杂丫鬟,让她带两人前往二楼用屏风隔开的雅座。 青楼里的房间大多都是办事的房间,并不适合用来谈话。 桑枝被姑娘们的热情到社恐症都快犯了,见姜时镜往二楼走,赶忙跟上。 二楼的看台为半镂空,能够瞧见一楼靠后的舞台,算得上观赏的最佳位置。 桑枝股刚挨到长椅,跟着的两位姑娘就一左一右紧挨着她坐下。 姜时镜坐在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坐立难安的少女,甚至能想象到面具下的煎熬表情。 其中一位姑娘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想喂给她,又碍着面具在,无从下手。 夹着嗓子撒娇道:“公子何不将面具摘下,好让奴家伺候您。” 桑枝话都不敢讲,只能被迫摇摇头。 姑娘举着手里的茶杯娇笑道:“公子难不成有惊人之貌,无法取下面具。” 她还是摇头。 姑娘的心理素质很强,手里进退两难的茶水索自己喝了下去:“既如此,奴家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公子莫要责怪。” 桑枝继续摇头,求救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年,只见他弯着眼眸如猫儿般用揶揄的神情仿佛在看戏。 视线相撞,他瞳内无声的笑意更盛了。 桑枝:“…………” 真想给他一拳。 姜时镜嘴角上扬,朝她左右两边的姑娘道:“她喜男子,别耗费力了。” 说着指了指楼下刚进来的男客人:“不如去找那位公子。” 靠近围栏的姑娘往下瞧了一眼,脸顿时难看一片:“公子莫要开玩笑了,那位可是知府家的少爷,我们配不上。” 虽是这么说,但她语气隐隐带着颤抖。 桑枝不解地看向她,好奇心作祟下,着嗓音道:“你在害怕他。” 短短一句话,姑娘并未察觉,原本挽着桑枝的手收了回来,暗暗地住了另一只手。 “怎会,只不过是我们这种人不配伺候那般高贵的少爷。”她没了一开始的矫造作,“奴家想起晚些还得登台跳舞,请恕奴家不能继续伺候公子。” 桑枝继续着嗓音:“无妨。” 另一位见她走了后,惆怅道:“今夜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碍于在场还有两位来这里消费的男客人,即便再共情也无法说出口。 神落寞地跟桑枝告辞:“奴家唤琴瑶,公子若有需要,可随时唤奴家。” 桑枝应声后,她行礼离开。 雅间顿时安静了下来,桑枝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楼左拥右抱的男人:“刘知府的儿子,怎么没听他们提起过。” 姜时镜靠在椅子里,淡淡道:“庶子,早年科举连续落榜三次,便走上了花天酒地的道路,是这家青楼的常客。” 只见男人练地把手伸进了搂着的姑娘口处,笑得眼尾褶子挤在一起。 桑枝无语地闭上眼收回了视线:“想洗眼睛了。” 姜时镜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不去逛逛?” 桑枝想起刚才被人围起来的画面,爬了一身皮疙瘩:“算了,我只适合坐在这里看。” 不远处一位身着华丽的女人快步穿过楼层,行匆匆走上二楼,环顾了一圈才看到坐在最侧边的姜时镜。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玄令牌。 走近后,极为郑重地朝着少年行礼:“弟子紫芙见过少主。” 桑枝惊了下,看下半跪在桌边的女人,大约三十岁,施了粉黛的脸致温婉。 姜时镜轻敲了一下桌面:“起来吧。” 他看着一身华贵服饰的女人,神冷淡:“你既已出了神农谷,就是自由身,不用再自称谷内弟子,也无需称呼我为少主。” 女人微怔,弯恭敬地将那枚令牌放到桌子上:“一为神农谷弟子,往后半生都为神农谷弟子,紫芙无怨无悔。” 姜时镜收起令牌,对还愣着的桑枝说道:“你若是不想去逛,便坐到我身侧来。” 桑枝:“哦。” 她最喜听奇奇怪怪的八卦了。 紫芙疑惑地看了一眼她:“这是少主新来的暗卫吗?” 桑枝站起身刚想走到对面去,赫然瞟见了自己脚边一只偌大的蜈蚣,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细小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见她终于看到自己,原地转了两圈就往外爬。 桑枝:“…………” 一股不祥的预升腾而起。 她看着那条蜈蚣爬了一半见她没跟上来,乖巧地等在半路上一动不动,险些被路过的人踩死。 姜时镜看不见她的面,只觉她似乎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 桑枝沉默了一会儿,她差点就忘了自己快到毒发时间了,送下月解药的人找来了。 “我想去逛逛。”她给紫芙让出位置,尴尬笑道,“你们聊。” 紫芙听到她的声音怔住:“你是姑娘家?”随即想起什么,又道,“莫要下面具给人发现了。” 桑枝离开的脚步顿了下,只听她继续道:“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她点了点头:“多谢告知。” 见她跟着,蜈蚣高兴的原地转了两圈后继续朝一个方向爬。 七绕八拐地跟进一间房内,她刚把门关起来,就见房梁上翻身而下一名黑衣人,瞧着还是上次在颜府给她送药那个。 他右手握拳抵在左肩上行了个教中礼:“弟子见过圣女。” 桑枝摘下面具,神淡漠地睨着他:“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弟子:“圣女身上有长老的子蛊,属下的蜈蚣能应到。” 褚偃! 她坐到一侧的凳子上,手攥成拳语气冰凉:“解药。” 弟子犹豫了一会儿,半跪在地:“长老嘱咐,圣女需得在这月末,将蛊虫种下,才能得到解药,不然……” 第44章 晋江 ◎鬼心窍08◎ 桑枝沉下脸:“延迟三天还是断解药。” 弟子声音都变小了, 唯唯诺诺道:“延迟十天。” “呵。”她轻嗤了声。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