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若不对他动手,自有人替我对他动手。仙门不会坐视他横生这一段仙骨。 他语气很轻,像飘忽的飞雪,像在哄她,言辞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夏连翘怔愣愣地攥紧裙角,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被空了。飞雪像是落在她心上,她浑身发冷。 得到凌守夷这个回答,她双眼不由发酸。 可她还是不愿放弃。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换了个切入角度,“那琅嬛呢?你是不是要带她回仙门受罚?” 凌守夷的回答依然理智到淡漠:“她险些酿成大错,带她回仙门,非是受罚,而是保护。” “可你真的能保护得了她吗?!”夏连翘顿了一下,突然烈地反诘道,“你也说过丢失玉甘霖是重罪,万一琅嬛被判死刑怎么办?” 凌守夷不懂她为何突然言辞烈,眉角很轻地蹙了一下,嗓音如切金断玉,“仙人犯事,当由仙门议事共同裁决,她所犯之罪还没到这个地步,由我从中转圜,绝不止于此。” 她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凌守夷他还不知道后文的剧情,这个时候的他还是那个站在仙门阵营的执法神,权衡利弊,做出最优解。 现在凌守夷就好比天庭公务员,外祖父更是天帝。 就因为跟她谈了几天恋,她就能忽悠公务员跟她一起造反吗?造的还是他外公的反? 可她知道,原著中李琅嬛会被判死刑。 凌守夷四方奔走,尽力施为,依然未果,最后为维护仙门安稳,三界大局,选择牺牲了李琅嬛。 他自己也受到牵连,受重刑功力大减不说,还被褫夺天罡神剑。白济安在曲沧风的帮助下杀上天门,终于把他物理打服,说服他和自己一起去劫狱。 就在三人即将逃出仙门时,以元伯功为首的世家一脉趁机启动剑阵想要诛灭凌守夷,李琅嬛毫不犹豫以身挡剑,临死前恳求白济安救凌守夷一命。 白济安在悲痛绝下,只能带走凌守夷。 也正是这一剑,让凌守夷彻底清醒,开始辅佐白济安,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到最后更是在世家的追杀下,为救白济安从容赴死。 在他死后,白济安带着凌守夷和李琅嬛的遗愿第二次杀向仙门,杀了大大小小的反派boss为两人报仇,将二人合葬。 这便是原著剧情。 在夏连翘看来,凌守夷一行人早晚是要造反的,无非是琅嬛死前造反和琅嬛死后造反的区别。 既然都要造反,为什么非要在琅嬛和白济安一死一伤之后? 可她不能剧透,没有办法说服凌守夷。 她化丹修为,也算天赋异禀,却没有办法跟整个仙门叫板,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站在凌守夷的角度,他知晓玉甘霖背后潜藏谋,因而不得不出面应对。 他下界帮忙搜集玉甘霖,尽力将此事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他押李琅嬛回去认罪受刑,拔出白济安的仙骨,牺牲白济安和李琅嬛一小部分,也是在保护他们二人命。 一旦包庇二人,拒不认罪,面临的便是整个仙门的追捕,无疑是送死。 想想都知道凌守夷会怎么选择。 更何况,他父母的情悲剧在他心底机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选择牺牲李琅嬛,以免重演当牵连无辜,生灵涂炭的悲剧。 “小凌,”她深一口气,“就算要伤害琅嬛和白大哥,你还要继续坚持吗?” 凌守夷平静地瞧着她。 她眼眶不由自主地发酸,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她的害怕和惶恐在他眼里一定像是在无理取闹吧。 她要怎么说呢?她要怎么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她要怎么告诉他,这个仙门或许从子里就已经烂掉了,没用的。 李琅嬛会受死刑,是因为背后有天帝授意,他再怎么做都没办法和天帝的意志相抗衡。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庙宇中的神像,看到神台之上的少年仙君,依然白袍银甲,身披红绸,一双乌黑矜冷的淡漠双眼,居高临下地望来。 这高高在上,清冷出尘的态度,忽然让她到一阵陌生和由衷的害怕。平心而论,与她相处时,凌守夷待她极好,替她捶肩捏脚,指哪打哪儿,近乎忠犬。但这一刻,她忽然窥见他姿容如雪的外表下,冷心冷情、一视同仁的淡漠。 是长久以来,身为仙门执法神,高居神台,掌握生死,不以人情私礼论是非的淡淡非人。 可她就不想让他这样高高在上,这样淡漠无情。这一刻,夏连翘的大脑里好像有一弦啪地断了,她想都没想,双手捧住凌守夷双颊,附吻下。 眼泪顺着脸颊一直落入瓣。 凌守夷没有反抗地任由她亲吻,还是很平静地喊她:“连翘。” 女孩委屈地睁大乌灵灵的双眼,一时潸然泪下,讨好般地,不管不顾地亲吻他的瓣,“小凌,求求你,不要对琅嬛和白大哥下手好不好?” “连翘,”饶是如此,他也只是说,“不要闹。” 凌守夷皱眉道:“我在和你说正事。” “我也在和你说正事。”夏连翘一个灵,被他态度一,眼泪又落下来。 她咬住他下,胡地去亲他喉口。深埋于二人之间的矛盾一朝被翻出水面,夏连翘到由衷的恐惧。她要拖他入红尘,在这浊世中打滚,沾染一身的恨情仇、人间烟火,而不是那个陌生的凌真君。 这段时二人黏在一起,对彼此再悉不过,很快,夏连翘就发现凌守夷情动了。纵使道袍下如何兴奋,凌守夷却垂眸一把制住她,不肯碰她,耐心重复:“连翘,听话。” “我都说了我也在和你干正事。”她一咬牙,以手探入,昂起脸,咬着嘴巴不服气地质问:“这就是你说的讨论正事?” 少年乌黑的双眼犹如涌,定定将她攫住。道袍下紧紧抵在她腿,将纯白的道袍抵出一点濡的痕迹。容却还是漱冰濯雪般冷淡,呼匀长,道心不动,只眉间剑痕愈发绮如血。 凌守夷没有任何动作。 演独角戏的滋味并不好受,纵使她赌气一般的想要勾动他的望,凌守夷既然打定主意,就绝不会回应她。 夏连翘一抬头,偶然间从少年乌黑的眼底清楚地看到自己狈的倒影。 她浑身上下不由一僵,像被人隔空打了一耳光,原本发热的头脑也一点点冷却下来,她原本是想拖他入红尘,可对上凌守夷的双眼,倒像是凌守夷俯瞰她这个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凡人,见她慌狈。 夏连翘难堪地收回手。 她想要逃跑。 凌守夷微微抿,抚平凌的道袍衣摆。 可她不甘心,她深一口气,继续问,“小凌你能不能当为了我……先不要对付琅嬛和白大哥,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凌守夷闻言,抬眸皱眉:“我所做的这一切的确是为了你我。” 眸光清明凝定,寒光灼灼,从他眼里她看到不容置疑的果决。 “不。”她忽然到一阵无能为力的,绝望的疲惫。 摇摇头,她嗓音都哑了,一时口不择言,“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接受你的安排的,也不会坐视你伤害琅嬛和白大哥。如果真有这么一天——” “那我们分手吧。” 话音未落,下一秒她的手腕猛地被人攥住。 少年极其平静地看着她,浑身上下的气势骤然一变,方才还矜冷淡漠,水波不兴,此时犹如泰山顶,风雨来。 一双乌黑的眼定定地落在她脸上,近乎一字一顿道:“你在说什么?” 第86章 夏连翘也知道动不动拿分手威胁恋人是一件极其没品的事。 可她大脑空白, 茫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强忍着泪意看着他,“可是小凌,你让我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一时任。”凌守夷截断她道, “这话不要再说。” “为什么不能说。”她垂下眼睫,轻声反问。 凌守夷垂眸望她, 扳起她下颌, 强迫她抬头看他,冷声道:“你对情便是这般轻浮吗?” 夏连翘别过视线。 凌守夷安静半秒。下一秒,她眼前天旋地转,凌守夷像是被她的鹌鹑行为怒了,将她一把摁在墙上,一口狠狠地咬在她脖颈。 她一怔, 回过神来,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 她的话语被凌守夷没在齿间, 他双指虎口牢牢卡住她下颌,垂眸咬住她舌尖与她吻。 琉璃双眼定定望进她眼底,好像要将刚刚谈话中的不愉尽数宣出来, 又如拆骨髓一般恨不得咬尽她每一块血, 目光如冷月薄刃更要将她每一寸骨骼肌细细拆分,要将她赤地瞧进心底,看清她是不是反复无常, 贫嘴滑舌,当真没有一颗真心。 夏连翘挣扎得太厉害,凌守夷的瓣好几次都从她前滑落, 于是, 他也不再勉强,转而去亲吻她下颌、脖颈。因为体型差距, 又因她挣扎得太厉害,她口在他薄前蹭来蹭去,被凌守夷示威般地咬住,夹在薄红的瓣间。 “小凌,小凌。”她终于又忍不住哭着喊他。凌守夷却充耳不闻,直接掀开道袍下摆,抵入她裙中,便开始挞伐。夏连翘被他抵在墙上,脚尖摇摇晃晃触不到地面,又惶急又悔恨。 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凌守夷,她刚刚确实是一时任说错了气话。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随便把分手的话挂在嘴边,她随口一句话,对凌守夷而言或许是锥心之痛。 可能是她哭得太厉害,眼泪落在凌守夷瓣。往常凌守夷总会收手,可这一次,他没有停下,只淡道:“这不是方才你想要的吗?” 虽说如此,动作却还是轻缓下来。 她对上他的视线,凌守夷双眸冷清如初,眼底却恍若冰层中燃烧着火焰,夏连翘愣了愣,心口好像也蹿起一捧火焰,熊熊燃烧,烧穿她心肺脾胃,五脏六腑。 带着烧尽一切的不管不顾的气势。她好像被蛊惑了,大脑的思维也变得迟缓,她怔怔地想,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这一刻,就让他们绵到天荒地老吧。 心念一转,她一个虎扑上去,狠狠地撕咬他的瓣作为反攻。 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过这一番争吵,她身体格外,浑身发抖。一想到这里是凌守夷的神庙,她就忍不住频频回头去看那神台上的神像。 少年仙君垂眸睨她,眸中清清淡淡,脚下祥云汇聚,出尘俗。神像的目光若有实质般地在她肌肤上连。这让她恍惚间有种置身于两人之间的错觉。 凌守夷微微一顿,灵识似乎在这一刻也一分为二。一份降灵神像,俯瞰着自己与夏连翘的荒唐。另一份,却清醒地沉湎其中,用力沉。夏连翘与神像四目相对,下一秒,凌守夷忽然强硬地攥住她手腕,强迫她转过身面对自己。 偏偏在这时,往常人迹罕至的真君庙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脚步声。 修士耳聪目明,夏连翘顿时慌起来,她相信她和凌守夷都听到了,可凌守夷却没作出任何应对。 “小凌!!”她急得浑身冒汗,用力推他。 一直到脚步声逐渐近。凌守夷才托起她的带她躲进神像背后。她睁大眼,因为她发现凌守夷还没有停下的意思。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