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罗德山不是不能理解江自
的心情。但小的飘忽所以了，老的就得规劝不是？罗德山好言劝道：“急什么，你的路还长着呢，将来有的走，不要这么急功近利，把头脑子清醒下来，踏踏实实地一步步走稳了。听我的，沉下心来刻苦两年，等真正有了把握再去考乡试，不然这么火急火燎的，落榜了丢脸是小，打击了信心是大。”
“是啊，从来没听说有人刚考完童生试，同年就立刻又去考乡试的......你现在是童元了，全镇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你，你所做出的决定已经不代表你一个人了，往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引得他人在背后非议，你这般急不可待，若是考中了秀才自然是极好，光宗耀祖，丰文留名，可若是没有考中......那就要遭人笑话了。”马志成也跟着劝。
江自
安静坐在椅子上，听着罗德山和马志成劝他冷静的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楚年恰在此刻推门从里屋出来了，他说：“这有什么的，在我看来没有比实
更有效的训练了，既然阿已经决定了要走科举这条路，那今年考是考，两年后考也是考，管他中还不是不中呢？当然，中了自然是好，不中的话，就当积累经验了呗。”反正楚年是支持江自
的决定的。罗德山：“......”
马志成：“......”
“天真！哪有人拿这种真
实战当经验的！太儿戏了！”罗德山瞪眼：“倘若我们行医也是这样，病人岂不是每次都要把
命挂在
带上？”楚年：“行医和科考又不一样，行医是救死扶伤关乎
命的大事，马虎不得，当然要
记医书经典，做到
有成竹才能去给病人对症治疗，可科举落榜了又死不了人。”罗德山：“......”
马志成：“......”
这说的是什么话？
“面子没那么重要，别人的目光也没有那么重要，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和积累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楚年说：
“你们想想，有多少人为了俗世所谓的面子丢失了大把宝贵的时间？我可不希望阿
因为中了童元就背负上了什么包袱，对我来说，无论阿是童元也好，是秀才也好，或者是一无所有的阿也好，他都只是阿而已。我只希望阿永远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我会一直支持他。”楚年声音不大，一番话说的也平静，却愣是把罗德山和马志成听得心中一震。
脸面没有那么重要，世人的目光没有那么重要，唯有自己的
受才是最重要的......怎么小小年纪，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江自
早已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楚年身侧，和他并排站到一起。江自
说：“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刚考完童生试，正适应了考试的节奏，眼下乡试在即，不若一鼓作气去尝试一番才好。”罗德山和马志成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一阵寂静后，罗德山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哎，你们两个啊，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做事情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么意气用事......哎！那就去做吧！去考吧考吧！”
既然江自
有勇气面对后果，不在意后面会发生什么，那他这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糟老头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当然也是跟着支持他了！
闻言楚年脸上绽放出了一抹大大笑脸：“我就知道！老爷子您果然最通情达理了！”
罗德山冷哼一声：“少来，老头我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别以为随便拍两句马
就能哄老头开心！”楚年笑眯眯地走过去：“哪有拍马
，我这明明是肺腑之言，是真情实，马叔你说对吧？世界上哪里找得到比老爷子还通情达理的人呀！”马志成憋笑：“师父，你要是想笑可以直接笑，这么忍着多难受。”
罗德山：“......”
你小子不也在憋笑？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么！
把接下来的打算说完，一大家子又乐呵呵地聊起了别的，晚上，大家伙留下来一起吃了饭。
按照罗德山的想法，他本来是想做东，带大家伙一块儿去万和斋摆酒庆祝的，但江自
如今正在风头上，他又长得极为出
，但凡见过他一眼就没有认不出的，故而走到哪里都要有人跟近套两声近乎，所以不是很愿意出门，便没去了，改为就在家里吃火锅。吃火锅也是极好的，几个人在楚年家吃过两回火锅，都对那烹饪方法奇怪，味道却绝顶的火锅赞不绝口。
于是罗红梅去了镇上，先是去了楚年的店铺，等张彩花把店铺关了门后，两个人一块儿买了足量的
菜，拎回来，热热闹闹地吃起了火锅。——
乡试在六月初，这意味着江自
五月底就又要动身前往安河府了。不过与童生试大有不同，参加乡试的人必须是已经取得童生功名的人，故而赴考的人不像童生试那么庞杂众多，用不着两个月那么久。
但也差不多得有一个月。
临要走的前一晚，江自
和往常一样，把楚年揽进膛入睡。怕
着楚年的身子，如今抱着睡，江自都是从楚年的后背覆上去，让人背对着自己，将其整个圈抱在怀里，这样他抱得安心，睡得也才踏实。可这晚上江自
却睡不着了。明天就又要离家了。
虽不是第一趟出门了，江自
却比上次还要放不下楚年。因为楚年的孕肚已经显了起来。
五个月的身孕，使得楚年的小腹已然隆起，江自
手掌覆在上面时，能受到明显的凸起弧度。楚年的线条柔软，
身很细，身上的也不多，以前没怀上孩子的时候，盈盈不足一握，江自每每都怕力气使的大了些就会不小心把他
坏。现在身孕显出来，摸在手里多了些
，温热的肚皮之下，仿佛还有着微弱的心跳在脉动，让江自不由地到奇妙。奇妙之余，又存着暗暗的忧虑。江自
是初为人父，没什么经验，不知道阿年什么时候会被肚子里的宝宝折腾，被折腾了的话都会有哪些不舒服，即便询问过马叔和红梅婶，一遍遍得到胎象平稳的确定，还总是放心不下。在这种时候离家而去，放下楚年一个人在家里，对于江自
来说，实在是难以割舍......温柔的呼
浅浅
在脖颈上，带来
漉漉的
意，楚年
糊糊地微睁开眼，哼唧了两声，问：“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睡...”“应该是寅时了。”江自
轻声答道，亲了亲楚年的发顶：“把你吵醒了么？”“没有...”楚年打了个哈欠，从江自
怀里
出来，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还是有些糊糊的：“都三点钟了还不睡，明天一早还要出门呢......”“嗯，一会儿就睡。”江自
抬手轻抚楚年的脸，声音在月夜里得低低的，像清水撞玉般喑沉。楚年双眼
蒙地盯着江自看。江自
被他这小猫一样的糊给逗着了，忍不住低笑一声，凑近过去咬他的
。咬得不重，但确实又施了点力。
楚年被咬得酥
，下意识张开嘴，方便江自进来。可江自
并没有加深这个吻，只是继续描摹着楚年的形，温柔地浅浅地亲吻着他。这个吻就像做梦一样甜
，在梦里他好像是谁的宝贝，被无比珍视地捧在手掌心。于是楚年的瞌睡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阿
...”楚年清澈的眸光隐隐闪动，哑声叫了江自一声。“嗯？”江自
停下动作，轻声回复楚年：“我在这。”楚年没有说话，只是在被窝里往前拱了拱，把头往江自
膛一扎，埋了进去。江自
顺势搂住楚年的背，低头亲了亲他的耳畔，喟叹道：“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木灵栖寒，k，无情的催更机器，无话可说，凛冬的浇水~~~
第152章 二更 狂生
楚年察觉到了江自
的异样。他想江自
是失眠了。可能是因为即将离家, 又可能是因为不知前程的乡试。两者相较，前者的概率应该大点。
情绪是会
染的，被江自所, 这会儿江自还尚未离家, 尚且还在自己的眼前，楚年就已经提前开始想念上了。这时不比楚年那个年代通讯方便，哪怕隔着半个地球都能随时通上话，江自
此去安河府，虽然只有一个月，却是实打实的一个月见不到面了......“阿
...”楚年想想就觉得空的慌。偎在江自
怀里, 楚年拿用脑袋轻轻地蹭, 双手也拉得紧紧的，恨不得拱进江自的心脏扎下脚跟才好。江自
没少被楚年埋头扎过, 但像这样，依恋如此之强, 仿佛柔情都要溢出来了，还是头一回，立时江自的心都快要被楚年拱化了。依偎了一会儿后, 楚年抬起头, 去亲江自
的角。他亲了一口, 然后小声问：“...阿，你想不想要？”“什么？”江自
轻抚着楚年后背的手一顿,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是...你想不想进来？”楚年垂下眼睛, 语速说的很快，睫
都在抖。楚年从来没有小看过江自
的耐, 江自是个极为克制而擅隐忍的人, 这点在两人正式圆房之前楚年就很清楚了。但是怀了身孕后, 这个认知又被上升到了新的高度。自打得知有孕，四个多月以来，无论是亲吻还是拥抱，无论做到什么地步，江自
一定都会在最后一步停下。哪怕有好几次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江自
依然能在最后一步堪堪刹住，坚守住底线。楚年有时候都要怀疑江自
的功能是不是和一般人的不一样？不然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意志力这么强大的？楚年其实也不是特别贪
的人，他只是格外贪恋江自。他的鱼水之
是和江自一起从零起步体验的，在这方面他向来又比较放得开，所以尝过滋味后很难不食髓知味。想到又要有一个月看不到江自
，又要每晚只能一个人睡在这张
上，楚年就很想和江自多温存一点。耳
浮上烫意，楚年手指搭在江自的领口，说话的语速小而快：“...月份已经大了，胎象也很稳，你轻一点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不了。”没等楚年说完，江自
沉声打断了楚年。楚年一愣。
江自
的呼沉重，声线却比呼还要沉，他把楚年从怀里往外推开了点，说：“就这么睡下吧。”楚年：“......”
说完后，江自
便闭了眼，不再说话了。楚年：“.........”
楚年几乎是立刻
觉到四周的气低了下来。楚年一瞬间有些错愕。
他
觉江自好像生气了。ＩyＩgｕO.ｎe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