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卧房,以黑为主调,单调泛味,差不多所有摆设都是採用黑系的,是黑的、书柜是黑的、电脑是黑的,连带主人当下的衣着都是黑的,整个空间欠了点生气,死气沉沉,但却无损一人一狗玩乐的好兴致。 百无聊赖,季小菱慵慵然的趴在柔软的大上,瘦小的下顎抵着藕臂,另一隻手则忙着逗小狗。 那隻端正坐在她眼前,显然受过训练的犬隻,是一隻棕玩具贵宾狗,具光泽的发细密且微捲,配上那双如两粒波子的黑眼珠儿,像是一个可的狗狗布娃娃嘍。 她原是听命坐在缘,不过时间一久,板再也不直了,索大刺刺的伏在黑铺上。反正他在忙,无暇察看她有否他的地方。 五隻纤指搔着承小狗的下顎,一挑一挑的逗牠。 承小狗发出意的吁鸣,易起两粒像珠子的小眼睛,享受着季小菱的抚。 牠是承小狗,是承天傲治养的宠物。 承小狗、承小狗……光听名字便能得知牠主人连改名字如斯简单的工序都懒得动脑筋,可她倒没有资格说他不是,毕竟五十步不能笑一百步,她亦曾作过类似的事来,为家中犬起了个俗不可耐的名。 「承小狗,给手、给手!gooddog!」伸手接过承小狗小得不可思议的右前肢,轻轻一握,摸个够癮才放下,玩得不亦乐乎。「不是这隻,是另一隻,good!」 乐在其中的她却未察在身躯与单磨蹭一回,短裙就往上移一分。 半截裙本身短得可怜,经她多次扭动下,更是往上挪移了几分,现下只堪堪遮住她的粉儿,雪白粉的腿儿就这样暴在冷空气中,而她浑然没察觉,裙下的光即将洩底,画面快由辅导级别升为限制级。 电脑转椅一转,深眸瞥见这幅令男人血脉僨张的画面。 眸心深处掠过一丝火苗,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 眼不见为净。 视线挪回晶荧幕上,修长的十指运键如飞。 脑中驀然掠过不该选在这时冒出来的联想,她在他身下低呼求饶的画面,濛的星眸半张、红微啟的表情更是佔据了他一半思绪,纵然眼睛盯着电脑,明知现下迫在眉睫的是修改好这个程式,但脑子还是了杂念,注意力难如平那般专注。 无形的挫败蜂拥而至,他按摩着犯疼的前额,忽有衝动将那间接害他心无杂念、清心寡慾不成的罪魁祸首丢出房外。 大错特错。 错在要她待在上等,错在带她进房,最错的是拐她回家考验自个儿的自制力。 现下果真哑子吃黄莲,有苦自己知。 天晓得他忍耐了多久。 现下的他极彻底佔有她,让她当上他的女人,藉此省去麻烦,不用再为了那群狂蜂浪蝶而大吃飞醋,也无须因为那如影随影的不安情绪给折腾个半死不活。 「不好意思啊,那个……」娇软嗓音拂过耳廓,神志回巢后,他猛然察见令他心绪烦的人儿佇立在旁。 他挨着椅背往后移了移,奋力克制自己千万别将联想付诸实行。 有近视眼的她,因为视野不清的关係,而上身稍作倾前试图看清那个泛着白光的荧幕,一张小脸几乎要贴到荧幕去。 「我是不是错得很厉害?」所以他才会眉头深锁,出苦恼至极的样子? 是约定好他得适时拯救她的功课,但她都会尽自己所能写好它,要不是走投无路,她都不想惊动他。 她天生依赖别人,但比起要仰赖他人,亲手完成会快乐些,那份足是无可比拟的。 忆及自己曾请他作手好几遍,而她仍是不长进这项,她又不住自嫌起来。 她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丝毫察觉不到,那贴身绢质上衣下浑圆软,随着她的一呼一,形造出惊人而美妙的视觉效果。 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更加暗沉,嗓音因慾望紧绷难耐而变得低沉沙哑,他握住她的皓腕,使劲将她扯向自己,像是要她引证他自制力崩溃的一刻。 「你最错的是……」 选在这是引我出手。 话还没讲完,刺耳的门铃声倏地一响,理智在转眼间回笼,他细啐了声,甩头一眼都不看那双写着疑惑的灵动大眼。 差一点就失控。 承天傲舒开大掌,双手连忙将她扶正站好,以接近命令式的口吻道:「有人按门铃,你去看看。」 那把低沉的嗓音,有着不显闻的咬牙声,像似是抑着什么一般。 为啥是她?她好歹都是客人,而他才是主人咧。 她想问,但话到边却急时勒住。 是她有求于人,总不能如待在家里般对人颐指气使。 接着,她随口应了声,便光着两条白玉腿儿,沿着楼梯往下走到玄关去。 抬眼往上望,在樱木製的门板上约莫五尺五至六吋的位置,有一个黑小,她嘴角微微动,物似主人形,高人得用位置偏高的防盗眼。 追魂曲般的铃声又响起,门外的人像是知道屋内有人,才会死心不息的按铃按个不停吧…… 她重重叹了口气,认命的拿了饭桌旁的檀木製椅子,将椅背贴着门板,一跃而上,站在上头透过那小小的,瞧见一名西装笔、容貌跟承天傲有七分相似的男生站在外头。 她心底直喊糟,跳下来,以火烧股的速度物归原处后,才跑去开门。 岂料门锁偏要跟她作对,了老半天都不肯合作。 怎么办?唤承天傲帮忙么? 但那会……很卢啊。 在她手忙脚之际,门外的男士似乎知悉了她的难处,有意帮她一把:「你别急,先将铁鍊往右移,再扭动下面那个锁就行。」 几经辛苦大门终于开啟了,季小菱心中抱怨大屋的主人,要不是吃没事干,为啥要装设一个结构复杂的门锁?小脸牵起了抹象徵着抱歉的笑容,由于有点窘的关係,她不敢直视男人,只是俏俏偷望了几眼。 男人很高,比她高上至少一两个头,高度大概跟承天傲差不多吧。 嗯,眼前的影像不甚清晰,但勉强瞧得出那五官如鬼斧神工般刻在稜角分明的脸上,肤比承天傲深上一度,是像稻穗般的淡麦肤,一袭合身剪裁的黑西装穿在他身上营造出一种老成持重的绅士味道。 看承天傲心高气傲的样子,想必是给家人宠坏了,才会养成这德。 通常只有独生子才会被家人宠到无法无天──更何况,承天傲从来都没提过自己有兄弟姐妹,那唯一的可能是…… 「uncle,你好。」他的父亲。 但他的父亲保养得真好,在他身上看不见生意人多数具备的肥肿体型。 许是她过份,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觉得uncle打量她的眸光很古怪,她怯怯的抬眼,正好与uncle的视线抵触,那双跟承天傲不分上下的幽深黑眸像扫瞄器,把她从头到尾看个透彻,像是要检查钞票的真偽般谨慎,令她紧张不已。 「你好,是傲的朋友吗?」如风般的轻柔口吻,稍稍消除了因二人之间的隔阂而造成的紧张。 哪敢有半分迟疑,她连忙将自己的身份与及来意说清。 「是、是呀,我是他的大学同学,我叫季小菱,是来写功课的。」 「小菱吗?」uncle呢喃,说出来的话有点含糊,状似自言自语。 总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仿佛曾自某位人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深思了一会仍无所获,他断言是自己心理作用,说不定这名字太普通了,所以时常从别人口中听见。 眼见小女生又沉默起来,不甚自在的样子,他主动打开话匣子:「我买了几件蛋糕,要是不嫌弃的话──」 她这才察见uncle手上提着一个小巧的粉凹凸雕的纸盒。 不知怎地,那纸盒越看越眼……或者是有着某种悉,她多望了几眼,然后发现那个纸盒印有cupid的字样,那是唐恬的甜品屋呢…… 「谢谢uncle。」她客套式道谢。 他在玄关下皮鞋,便领着季小菱往客厅去。 又是uncle,他看起来有这么老成吗?「不用客气。」 她虚应,又牵起一抹不甚自在的笑。 uncle走在前,她不用强自己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稍微放松过来。 盯着uncle壮硕的背影,她又不住拿uncle跟承天傲比较,古人说得一点都没错,虎父无犬子,就外表而言,两人不只长相相像,就连体格身材都像咧。 不过uncle多了点光气息,且平易近人,在他身上有着令人心安的气息,像是映照大地的柔和光。 「我之后还有工作,今晚不回来,所以你再待晚些都行,不用顾虑太多。」 「是的,uncle……」哇靠,多尷尬的气氛…… 「不用太拘谨,当成是自己的家就行。」客套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她的家哪有这么大,这橦是两层式别墅连花园咧。 招呼季小菱坐在饭桌前后,他将纸盒放在桌面上,便到开放式厨房去。 前方的影象因为灯光的影响而有点模糊,像是一幅顏料化开的壁画,她没自己瞇眼细看,她索盯着那个緻的纸盒。 原来uncle都有光顾唐恬的甜品屋吗?但怎看,uncle都不像是喜吃甜吃咧? 看uncle的外表,想必是那种常到高级餐厅,不晓得为啥要拿着高脚玻璃杯猛摇红酒的成男士。 当她的思绪将飞到九丈远之际,眼前出现了瓷碟跟银叉子,uncle沉厚悦耳的嗓音恰好在她头顶上方轻轻飘过。 「想吃哪一件?」 噢,uncle又很热心招呼她了,跟不的长辈说话令她很不自在,心里越发紧张。 纸盒里有四件款式不同的蛋糕,每件看起来都很别緻、很引,不过她还是不假思索的点了点表层紫蓝的那件。 「这个,麻烦uncle了。」 「你确定要叫我uncle吗?」 他才比傲虚张个几岁,就算她的外表看起来像是一名十多岁的小女生,但他心里清楚她只是比他小个几岁,被喊作uncle的觉真的很那个儿。 「麻烦你了,伯父。」 他没执意纠正她,选择妥协,语气带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 「还是叫uncle吧。」叫他伯父觉更老。 「你喜吃蓝莓口味?」看她吃得滋味的样子,他心中多了层篤定。 她顿了下,重重点头,然又下一小角的蛋糕。 「那你常上来,我多带给你。」 耳闻此话,季小菱彷彿听见天大的喜讯那般,原本闪闪缩缩,不敢看着别人眼睛说话的她突然眼前一亮,脸上追加了一个甜甜的笑靨。 「好呀,uncle!」 被蓝莓酪蛋糕俘虏心智的她,兴奋非常,只差没拍手大叫以示她的雀跃。 uncle真好呢,承天傲能有这种父亲简直是几生修来的福份! 「那我先走。」 话毕,他便转身走人。 「再见,uncle。」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