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现,灿亮金光眩目得教人睁不开眼睛,以手背挡住刺眼的光芒,季小菱得瞇起眼才勉强能看路。 左半方面微地暗起来,打在小脸上的光已被挡去了不少,她怔了怔,直觉往暗了那边瞥,却赫见那悉的身影就在她的左边。 他默不作声,与她并肩而行。 深知他放慢了脚步,他的步履向来大得很,每次她总是要用小跑步才勉强追得上…… 但现在却故意减慢步速,是特意为了替她挡住光吗? 暖充溢心间,烘烫着她的口。 是光的热力辐到身体去吗?不然她为何会觉得心头暖暖的? 她分不清那是外界的热力还是体内的热能,暖暖的、热热的、像火炉般烘焙她的心。 在心底深处,她不住猜忖着他的心意,猜忖着行径后的意义,猜忖着他是否心血来,还是当真为了她。 为了她?怎会? 这项认知不让她失笑了,这样便胡思想,敢情她的脑袋是载了草么? 偷覷了泛光的容顏几眼,他像是刻意迁就她那段配合着她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两人在同一条石路行走着,但他的位置不变,恰好在她的左边,情况凑巧到不得了,状似刻意配合。 能当作这只是巧合一场吗? 能替他的行为另找理由吗? 能不为随心之举而悸动吗? 曾经从别人的口中得悉一个大道理,她说觉会随着时光岁月而有所更动,许是由强烈的浓骤变乏味的淡,许是会由不着眼的淡演变成猛烈的深浓。 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任谁都不能判定觉的真正期限,没有谁能给予她一个真确的时限,觉能持续多久,毕竟没人可保证虚无縹緲的觉能永恆不变。 就算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睇着他的剪影,她迅即踏入惘然状态,一双眼睛想得出神,她实在搞不懂,也猜不到他的真正心意……想问,却迟疑不肯开口问。 怕问了以后,会徒增失望。 怕现实跟想像之中有出入。 想像?想像的情况是怎样的? 怎么她变得越来越奇怪的? 看着他搁在身侧的大手,不知怎地,她突然间想牵着他的手…… 突然间想念被他拖着的觉,突然间身随意动伸出了手…… 接着,当小手快要碰到他的,她及时悬崖勒马,缩回手,转而拉着他黑汗衫的衣角,然后一道古怪的眸光降落在她那颗黑小头颅上。 他将她异常行为归纳为光太猛她看不路而衍生出来的本能反应,不用三思,便一手握着她的纤腕,迈步离开现场。 心漏跳一拍,险些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轻吁了口气,一面难以置信,还未从震惊中恢復过来,她刚刚想作什么? 脑袋秀逗了么? 还是在他热心的「教导」下,忘了矜持二字该怎样写? 还是连她都像他一样,心血来? 太奇怪了。 一切、一切都变得太奇怪了。 某些东西在转变着,她要欣然接受才对,而不像现在那般不晓得为何慌张起来。 这不像她,她不是这样的。 她要冷静,依她的个,她要冷静面对才对。 刚刚的她,只是热昏了头才会失常。 天气越来越热了,她的脑袋运作出错才会一再失常。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 ※※※iYIguO.nET |